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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 (随轻风去)



像今年浙江乡试,主考试官是提学副使李士实,但副主考试官则是从京城另派下来的,人选目前不明,想走后门都找不到人。

还有同考试官,则要由巡抚、布政、按察从全省教官中jing选十人,到了考试时候分房阅卷。

不要以为名声最响亮的主考官就能笼罩一切。各考生试卷都是要先随机分配到各房,先同考官负责初步阅卷,并筛选出候选试卷,但同考官只能看自己本房的试卷,严禁去看其他房试卷。谁知道你的试卷会被丢到哪一房?

而主考官只能在十位同考官呈上来的候选试卷中选择是否取中,只能算是二审,没有大范围筛选试卷的权力。

不过主考官也不是没有办法制约同考官,主考试官可以主动到各房去搜卷,为的是查漏补缺,或者说把像是自己人的试卷再拣出来,但这仍需要碰运气。

至于考题,则是由主考官和监临官临时共同翻书决定,这谁又拿得准所有考题?

至于乡试名次,则在阅卷完毕,取中人数够了后,由主考试官当着副考试官、同考试官、提调官、监临官的面,在大堂上公开决定。众目睽睽之下,靠走后门取得好名次的难度系数也很大。

至于糊名、誊录、对读等关防程序更不必赘言,总而言之,乡试这种考试的指导思想就等于是,不厌其烦的把所有人都当贼防,绝对不是方应物以往所遇到的那些考试能比的。

想必不熟悉乡试的人看了考试全部规程后,只能是头大如斗。但至少应该能看出,在乡试里,各个考官之间都是互相牵制的,中间还夹杂了许多不可控的随机因素。

因此走后门运作也很难运作出百分百的成功率,而具体成功率的高低,就看关节打通了多少。

若想百分之一百确定能中举,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打通正副主考官、十来个同考官、监临官、提调官所有考官的关节,同时不走漏任何风声。

不过在现实中,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没有人可以做得到。能有五成把握,那就是超级强的实力了。

方应物在研究乡试程序之后,心里便猜测道,国朝考试制度设计的初衷,大概就是有这种意思——人情关节因素是根本阻绝不了的,所以就把制度设计的复杂到没人能完全掌握的地步就是想走后门,也一样要赌运气。

他现在要做的,不但是读书,还得想想办法运作一番,内外兼修、双管齐下才是王道。

龙有龙路蛇有蛇道,高端的办法是直接从考试官、监临官、提调官等关节处下手,弄考题、影响判卷等,低端的路数就无非是夹私挟带、买通杂役军士等。

方应物衡量了自己的优势和劣势之后,决定还是走高端路线比较好,走低端路线丢不起那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院试赌约

成化十六年,三月初chun,乍暖还寒。严州府,试院大门紧紧闭锁,貌似隔绝了内外一切联系,万众渴望一见的大宗师就在里面。

大门无情人有情,仍然还有三三两两的人散布在试院大门外附近,久久徘徊不去。

人群中有参加这次院试的童生,就算见不到大宗师,也可以在这里打听各种动向,说不定就有哪条消息能帮助自己院试过关;人群中还有本地自认够资格的士绅,八月桂花开,你懂得。

属于后一种的方应物眼下也在这里站着,并望着大门苦笑不已。

听说学政大宗师按临严州府,他特意从淳安县赶过来,希冀能见得一面,但却疏忽了一件事情。

提学官按临某地主考院试时,若是比较在乎形象,为防嫌疑都是下马后直接住进试院,然后内外闭锁,一般不见外人。否则舆论滔滔,有些事儿就说不清了。

当然也不是完全定死了不见客,但必须要有足够的、能说服(糊弄)别人的理由,让别人觉得见的有道理,应该去见。

方应物站在试院大门外,想破了头,也从自己身上找不到一丁半点的“道理”,能让大宗师毫无顾忌的召见他。

难道等到院试全部结束之后,再寻找机会?怕就怕,大宗师在院试结束后,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突然离开了,而自己却还不知道,赶晚集也赶不上。

或者找人传话也可,但他的心思实在见不得光,找人传话必须要绝对可靠的,一时半会的去**这么个人?

站了半天,方应物有些累了,见到街边有处茶舍,便过去歇息。但是这茶舍里远远望去,也是人头攒动的,看起来比外面还密集,而顾客也大都是长衫读书人模样,八成都是在这里打发时间的候考童生。

这也算是考试经济罢方应物走近了,却见茶舍中有两伙人剑拔弩张,正在争吵着什么。

方应物再仔细看去,却在人群中间到个熟悉的身影。五十岁年纪,花白须发,一身旧青布衣衫..这不是兰姐儿的父亲王塾师又是谁?

方应物愣了愣,但很快就猜到,这必然是王塾师不死心,又跑过来参加院试,却巧合的叫他撞上了。

“你这老蠢物作死么!”人群中间有个锦袍年轻士子跳了起来,气咻咻的对王塾师骂道。

王塾师听到对方爆粗口,便耐着xing子道:“确实在下的不是,小兄弟又何必出言伤人,未免有损吾辈读书人体面。”

锦袍年轻士子不爱听王塾师絮絮叨叨,一听口音还是外地的,便叫骂道:“泼了别人的稿子还有理了?哪里穷乡僻壤没了人,派出你这没脸皮的老货出来赴院试?简直没人了么!”

不止锦袍年轻士子和王塾师,周围闹哄哄的有十几个人也分了两边大吵。方应物站在外面听了听,仿佛一边是淳安童生,一边是府城本地童生。

好像是因为互相进行地域攻击了,府城童生骂淳安县童生山野村夫,淳安县的童生大骂府城童生轻贱货se,所以战团才扩展的如此大。

对此方应物表示理解,别说十五世纪,即便到了二十一世纪,要想挑起大混战,地域攻击也永远是最灵光的法子。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因为缘故起来的,但这时候只能帮亲不帮理,企图帮理不帮亲的都是里外都不会讨好的蠢货。

方应物当然不蠢,他奋力分开人群,挤到王塾师身边,先是轻轻拍了拍王塾师,示意他安心。

随后方应物打量对面几眼,对那当面的锦袍年轻士子冷笑着高声道:“阁下莫非亦是童生?我看府城也是蜀中无人,居然让你过了县试!”

方应物一发话,淳安县这边有人就认出了他,即便不认识的经过口口相传很快也就认识了。当即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其他人便住口不言,齐齐看着方应物。

锦袍年轻士子毫不示弱,指着方应物呵斥道:“你这多管闲事的又是什么东西?与这老蠢货是一伙的么?什么阿猫阿狗也敢在我们严州府地面上撒野!”

很久没有被骂的这么爽了,方应物深吸一口气,“好,好,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年轻士子一张嘴正要答话,但他旁边的朋友却插嘴问方应物道:“你又是何人?”

“淳安方应物也。”方应物傲然答道。

这里不是淳安县,是严州府府城,对面大都不知方应物是谁。但很快有人指点道:“此乃方解元的儿子!”众人这才作恍然大悟状。

靠!还摆脱不了“家父方清之”,方应物顿感无趣,合上扇子点着年轻士子道:“废话不多说了,你敢报上姓名么?虽然这里是府城地界,但我就不信没有王法了,我方应物替天行道,该从读书童生中除掉你这害群之马!”

方应物这话霸道厉害,气势逼人,淳安县这边齐齐喝彩,大声叫好。

那锦袍年轻士子少不更事,被方应物这威胁吓得有些手足无措。但他的朋友老成些,强自辩解道:“方朋友名门之后,也要以势逼人么?”

方应物冷哼道:“刚才难道你们不是仗着本地人,以势逼这位老先生么?你们做得,我就做不得?大家各自亮真招,生死各有天命,这位朋友,还是藏头露尾不敢报上名字么?”

锦袍士子受不得激,自报家门道:“在下朱瑞强!”

朱公子的朋友连忙站在前面,将朱公子挡在身后,又指了指王塾师道:“朱公子与这位老先生起了纠纷,闹成这样也不是办法。

方朋友也是体面人,喊打喊杀的传了出去,只怕也有损名声。依在下看,读书人还是靠文章分高下,就让大宗师来评定如何?”

这意思,就是通过院试成绩说话了。

淳安县童生这边闻言一片骂声,院试录取比例本来连十取一都不到,更别说拿王塾师这种老童生与对方年轻士子比较了。那淳安这边是几乎必输的!

因为大家都知道,一个老童生被录取的概率比年轻童生小的太多了。道理很简单,老童生限于年纪基本没有什么潜力,就算中了秀才也没什么大用。

大宗师们只要头脑清醒的,谁愿意浪费机会,收快入土的、以后没什么用处的学生?而年轻学生潜力无限,将来有几十年的发展时间,指不定发展好了还能当个依靠。

对大宗师而言,同等条件下,当然还是录取年轻人好。这个世界从来不单纯,处处都有利害关系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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