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岸完全没有想到这种出其不意的变化,双锏连续招架,一个遮护不及,被最后意外开出的第九朵黑花蹭了一下,后腰顿时一痛。
这是枪法,蹭上就是一枪,虽然暂时没了枪头,但是却有枪神在其中。
当然,也是因为覃钰的黑枪没有枪头,所以将岸虽然知道他使的是枪法,也一直没真觉得,挨上一枪有什么大问题。
不过,百花枪秘笈的jīng髓就是一旦沾染,再也无法洗脱。覃钰察觉棍势有异的同时,思路尚未转过来,手上的后招已自动跟了上去。
“八面来风!”
典型的招风、跟风、听风、顺风型的枪式,风力直吹入骨。
将岸顿时就一个感受。
痛入骨髓。
一个地方连续被钢棍大力捅上**下,就算是厚重的岩石,也要变成柔嫩的雏菊。
最严重的是,这九“枪”全都捅在左后腰肋上,最后一棍枪,已经快捅进皮肉里去。
皮还没破,但是,里面的骨头先已经断折了两根。
将岸大叫一声,双锏疯狂一磕,砸开黑棍,身子借力迅猛后退。接着他肩头一耸,纵身跃起,双锏指天画地,竟原地拔起了两三丈之高。
覃钰抬头看了一眼,姿势挺拔,造型优美,心里倒是有些惊讶,这人兵器上的造诣略显一般,但是轻身功夫,真个独树一帜,飘然若仙。
他嘿嘿一笑,左手伸进怀里。
戏芝兰忽然口唇一闭一合,发出一声不知频率是多少赫兹的低低轻鸣。
空中蓦地一声长唳,一道流线型的黑影,自小渐大,疾风般俯冲下来,方向正是正在冉冉上升的将岸。
覃钰眼尖,认得那正是戏芝兰豢养的大黑雕,禁不住以手捂眼,不忍目睹。
人要自寻死路,真是没招。
哇!将岸惨叫一声。
他两眼一直紧紧盯着覃钰的黑棍,对头顶上的空袭毫无准备,被黑雕利口一下啄中后脑,大小脑顿时全部混乱。
接着,身子一歪,就这么直挺挺地从天上摔了下来。
噗通!
重物坠地声。
雪花四溅,红浪拍岸。
然后是痛苦的呻吟,还很大声。
“坠楼都摔不死你!”覃钰嘀咕两声。粗略估计一下,这一摔,至少相当于从三层楼上坠落下来。搁一般人,59%的直接死亡,39%的骨断筋折,从此严重残疾,最幸运的2%,也必然是皮开肉绽,腕踝关节肿胀。
将岸身怀绝技,底蕴深沉,结果看起来堪比那2%的天生幸运儿啊!
歪歪倒倒,翻身跪起一个人,拔出深入雪地里的双锏,摇摆舞动,满脸是血地怒视覃钰。
“天堂有路你不走!”覃钰冷笑一声,“倒,倒,倒也!”
左手一动,叮的一声清脆奇响。
身后的戏芝兰双耳猛觉嗡的一声,两眼一阵发花,急忙调运内息功力,护住耳目,心想:“钰哥哥这是什么功夫?好邪门!”
————————
……作者两眼一阵发花,谁让你们收藏点击送票票的?
二十七、鬼锏的末日(下,第二更)
本来就摔得七昏八素的将岸更是不堪,还没弯腰撑起的身体突然一僵,停顿数秒钟,松手扔了铜锏,翻身又摔到地上。
没等他再度清醒过来,咽喉上一凉,已经被一根黑sè长棍死死顶住。
“你应该很明白,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了!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不折磨你。”覃钰言简意赅,直达本意。
“谁派你去砚首山行凶杀人的?”
将岸睁开被几乎血糊住的双眼,死鱼般瞪着覃钰。
啪!
覃钰毫不犹豫一棍插下某处,随即又转回来顶住他的喉咙。
啊!将岸嘶声惨叫,他的左手小指,被覃钰一棍给“踏”碎了第一指节。
极其jīng确控制的一棍。
“不回答我的问题,你想死都死不了。”覃钰冷冷说道,“说,还是不说?”
十指连心,将岸痛得嘴唇哆嗦,却一个字也不说。
啪!
又是一声骨折声。
这次是右手拇指,第一指节。
“说不说?”覃钰作势又要抬起黑棍。
“慢……慢点……好疼!”将岸实在顶不住这种痛苦,急忙开口。
“是吗?你残杀无辜的时候,他们疼不疼?”覃钰想起惨死的舅父一家,心头的怒火无法遏制,长棍陡然又是一顿。
“啊……”这一次的惨叫声,几乎冲破了青天。
一棍下去,几乎把将岸左手的拇指全部捣成了骨粉酱。
“是蔡……蔡……”将岸疼得全身大汗,脸sè狰狞,身体不住地各种大范围扭曲,只想赶紧交代完好去死。
“蔡?蔡什么?”覃钰心头已经升起一个念头。
“蔡……蔡氏下令,我……我们……是蔡氏……门客,不得不……去啊!”
蔡氏?
蔡夫人?蔡瑁?
覃钰心头浪涛翻滚,汹涌激荡,背后的黑手,竟然是他们?
“蔡氏为什么让你们来砚首山杀人?”覃钰咬着牙问道。
“因为……因为刘……刘荆州说过,要找到你……请你回……回襄阳去。”
回襄阳?
“回襄阳做什么?”戏芝兰见覃钰面sè铁青,显然处于盛怒之中,急忙开口代他发问。
“要……要……辅佐……大公子……二公子……”将岸额头上全是汗滴,身颤如筛糠,几乎难以自持。
“下令的是谁,蔡瑁,还是蔡夫人?”覃钰忽然清醒过来,向戏芝兰点点头,示意无事,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是……是老……老……老家……啊!”
猛然间,将岸一声大叫,身子骤然一挺,然后全身一松。
覃钰追问道:“老什么?”
只见将岸一对眼珠凸起老高,七窍同时流出血来,然后脑袋一歪,再无声息。
覃钰眼瞳一张,这人死了?
伸手一摸,果然脖颈脉断,气息全无。
仔细看看,将岸的右太阳穴上鼓起一个小小血,上面一点红sè痕迹。
似乎是被什么暗器突然shè入脑内,一下震破了内颅,因此死亡来得特别快。
覃钰猛一抬头,向将岸来的方向看去,只有一道黑影远远闪烁,那是身边的戏芝兰,已经追了过去。
“小心!”覃钰大喊一声,急忙衔尾急追过去。他的九州顺流步也已颇有火候,配合暗境的强大气血流动,速度大增,几个闪耀,已迈出数十米去。
南方山地不平,连续过了两个小山坡,在一条小小的河边,覃钰看到不远处戏芝兰的身影。
覃钰几步流淌过去,问道:“怎么样?”
“被他给逃了,速度太快,只看到一个背影,似乎不像是男子。”戏芝兰呼了一口气,脸sè红灿灿的,显得分外秀美。
“你没事就好。”覃钰笑了笑,“虽然主谋具体是谁还不知道,但既然知道是蔡氏宗族,是谁其实都无所谓了。”
戏芝兰看他一眼:“你意思是说……”
“现在,人家是苍茫无涯的高远青天,我就是那地下的一根小草,差距太大说什么都没意义。反正,等有了真正的实力,再去想这些问题不迟。”覃钰摇摇头,排除掉这件事对心理的影响,“咱们赶紧的,继续上路,别耽误太久。”
戏芝兰见他心态确实很平和,放下心来,愉快地答应一声。
“好的,钰哥哥!”
“真好听,再叫一声来听听?”
“……打你!”
俩人打打闹闹,回到原来的地方,戏芝兰的那匹青鬃马还在猛力喷鼻,偶尔抬抬蹄子,大概是觉得血腥气冲的不太舒服。
“看来你知道是谁下手杀你的,居然死不瞑目!”覃钰哼了一声,犹豫一下,还是抬手抹下将岸的眼帘,让他瞑目而去。
虽然是灭门的凶徒,但是现在他既然已经以死还债,人死鸟朝天,过去的就让他过去。
伸手在将岸身上摸了一圈,摸出几块金饼、十来贯铜钱、一柄镀银匕首、一本绢册,另外还有一面青幽幽的符牌。
“青符牌!”戏芝兰眼尖,叫了一声。
覃钰点点头,他在张任身上见到过,那是参加神农唱卖会的信物。心中暗想,看来这厮也是为了这个什么唱卖会才来这里的。
戏芝兰取过那本绢册,随意翻了翻,又顺手还给覃钰。
“那啥……”覃钰玩弄着那枚光润的竹牌,很想问问,这个神农唱卖会到底是个什么节目,搞得这些人跟参加chūn晚似的,一群一群的涌进来。
不过,想想又有些犹豫,现在问这个,是不是有点儿掉价,怎么说也是暗境了,连这种基本常识都搞不清,会被小萝莉取笑的?
前世加现世,至少年龄也有三十多了,可是覃钰的心态,还是纯洁如雪的少年呢!
“哥哥本来还说要给你找一块的。”
覃钰一笑:“现在既然有了,就不用麻烦你哥哥了。”
“哥哥要给你找的,可是最高等级的信牌。”戏芝兰瞥了瞥嘴。
俩人急速挖个坑,把将岸给埋了。
“嘻嘻!”戏芝兰抿嘴一笑,一跃上马,“来,上马,我跟你说说这个神农唱卖会。”
覃钰收好各种杂物,上马,搂住戏芝兰的小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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