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一道士 (半蓝)

看见赵甜儿来到了自己近身的苏媚娘，大为紧张的精神上是稍稍地平和了一丁丁，急切的问道：“妹子，奴家接下去应该如何是好？”

俯下身子，和冬香相对。蹲在了她另一边的赵甜儿，双手紧紧地握住苏媚娘的右手，宽慰道：“姐姐无须过于担心，别胡思乱想，平和心绪，没事儿的。我在生子默和沐心的时候，和你这一个时候的心境大同小异。到这里之前，我就安排好了人出去找稳婆进府，并且还命令厨房早早地备下了大量热水。再过一会儿。凝香也会过来。万事俱备，只等接生婆一到了。”

偏过头，注视着她的苏媚娘，心里面是好生的感动。知道赵甜儿是心细如尘的她，高度紧张的情绪得以进一步的缓和。无论是赵甜儿，还是凝香，她们都是生过娃的女人。所以，在这一个方面是有了实际经验的两人。陪伴在自己的身边是极好的。

“姐姐，还能站起来不？”想着苏媚娘要是还能动弹。就完全可以移动进里屋接生的赵甜儿，自是明白就在这大庭广众的露天生孩子，很是不雅观，也确确实实有诸多不方便的地方道。

疼痛，巨大的不安，满脸汗水的苏媚娘。虽然没有大喊大叫的哭闹，但是内心里面伴随着的恐惧是没有因此而得以消失的同时，更加感觉到或多或少的四肢乏力，不想动弹。轻轻晃动了一下脑袋的她，实事求是道：“恐怕不行。”

了然在胸的赵甜儿。倒是没有再多说“你试一试”等话语，而是当机立断的看向了对面跪着的春香等一干秋爽斋的丫鬟，发布命令道：“春香，你带上两名小丫鬟去院子外面守着。无论是谁，不管年纪大小，只要是男的，统统地给我挡在外面。即便是老爷，也如是。若是放进一个不应该放进来的人，为你是问。夏香，你就去姐姐的屋子，把她常用的被褥给我拿到这里来放好。”

领命的夏香，麻利的起了身，便往外去了。没有急于站起身的春香，这一次倒不是没有得苏媚娘的点头，就不敢起身，而是意识到了自己责任的重大，不能有任何一个闪失。若是不然，自己必定是会吃不了，兜着走。于是乎，出于自我利弊，多了一个心眼子的她，徐徐道：“要是有人非要往这里面闯，那奴婢应该如何是好？”

一听她这话就明白过来是什么一个意思的赵甜儿，不喜她过多的小算盘，就懒得和她废话，面无任何多余的表情，淡淡道：“只要是你按照我的话去做了，即便是出了再大的事情，也会由我来给你顶着，没你任何事情。”

有了她这一个话，视同是“尚方宝剑”的春香，心里面是得以最终放心下来，毕竟自己清楚大夫人是金口玉言的人。这才站了起来的她，领着早一刻站起身的那两名小丫鬟是背转过身，急迫的去向秋爽斋的外面守着。

这有了赵甜儿的亲自主持，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顺顺当当，没有任何的阻碍。话一传到门上的赵汉那里，便当即就派出了四名得力的大厮，出去带接生婆回府。按照他多补充的一句话，不管三七二十一，即便是抢人，也得给先抢来。同样，厨房一帮子老娘们儿得了话，哪敢有一星半点的怠慢，第一时间就让全部灶台上面是放上了大锅开始烧水。

而苏媚娘将要临盆的消息，免不得经由不同的人之口，陆陆续续地传到了兰心阁，暖香坞，蘅芜苑里面去。对此，泰然处之的林若曦，在内心里面是没有掀起一丝波澜。不管苏媚娘是生儿子，还是生女儿，也对自己没有任何影响和威胁，毕竟妻就是妻，妾则是妾，而两者中间存在着一条深不见底，不可逾越的鸿沟。

再说，自己侍候丈夫李文轩，可不是依靠的美色，而是夫妻间的心有灵犀，心心相印，自身具备的才情。所以，在凭借这一个无人可替代之优势的她，又不是没有儿子的女人，于是完全没有必要表现出小肚鸡肠女子对苏媚娘的嫉妒。

第599章这一切都是命

同时，也得到了苏媚娘临盆消息的秋月，心里面可谓是五味杂陈的很。同对方素有过节，明里暗中都关系不和睦的她是非常明白，若是苏媚娘生下的是女儿，也就罢了。自己，楚寒露，苏媚娘的均衡必然能够长久保持，相安无事。这一旦要是对方生下了儿子，那么势必又会再一次的搅动府中涉及她们三人的格局。

根本就坐不住的秋月，一方面是派出了心腹贴身丫鬟桃红出去打探消息，另一方面是在大客厅当中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显得颇为焦虑。自己不是没有想过，要去找林若曦说一说。不过，很快就打消了这一个念头的她，也是清楚，哪怕苏媚娘一次生下三，五个儿子，也是威胁不到自家小姐在李府中的地位，而受到影响和伤害的只会是自己和楚寒露。至于楚寒月，完全无关紧要，毕竟是咸鱼难以翻身，连她都心中有数李文轩是不大作兴这一位侍妾。

正在心中暗暗地祈祷苏媚娘是千万不要生出儿子来的秋月，一个猛然间的抬头，瞧见楚寒露是已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略微差异了一下的她，完全是本能的一问道：“你怎么来了？”

早就打发小红站在门外的楚寒露，心中的忧虑和担忧和她所差无几，皱了皱眉头，却是一本正经道：“不知道姐姐听说没有，苏媚娘是临盆在即了？”

见这屋子内就她们二人的秋月，没有任何藏着掖着的意思，直接表明了心迹道：“我正是为这一件事情发愁。你说，她要是生下闺女，那么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必然使得她也嚣张不起来。这要是万一，我说的是万一，她若是生下了儿子，恐怕你和我今后在府中的日子，又不会好过了。”

深深叹了一口气，又轻轻摇了摇脑袋的楚寒露。自然明白她这一番话非虚，而是直击要害和关键所在。不傻不笨的她，对于苏媚娘处处针对自己和秋月，早就领教过多次。若是论及大家有多么深的仇恨和芥蒂，也谈不上。

三人之所以有矛盾的聚焦，便是在于涉及到府中的利益分配，地位和排名……谁才是李文轩的第一侍妾，位列于第三的问题。而能够威胁到苏媚娘的人，除了秋月以外。那就莫过于自己。所以，这么一来，对方势必就会把她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感触最深的楚寒露是亲身体念过，什么叫做是想吃什么就偏偏吃不到，想要什么就往往得不来，又什么叫做连下面的奴婢都胆敢无视自己，想着法。变着花样的整蛊自己……吃了闷亏，还不敢说。便是担心日后遭到更多，更猛烈的打击报复。

“姐姐所言极是。不过，我们又能怎么样呢？总不至于，我们干出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吧？”自我苦笑了一下的楚寒露，一脸的无奈道。

虽说心中十分痛恨着苏媚娘，但是还做不出害人性命的秋月。只能表现出特别唯心主义，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道：“我们就一起默默地祝愿她生不出儿子来。”

为此，不免会心一笑的楚寒露，对面走近了她的近旁。拉起了她的双手，半认真半开玩笑道：“姐姐就不怕这话传到老爷耳朵里面去吗？”

“死丫头，你就吓我吧！我们姐妹私下这话要是被老爷听到，那么必然就是你说出去的。哎呀……你我的肚子，要是争气就好了。日后，我们为老爷也生了儿子，就用不着怕苏媚娘是否能生下儿子了。”知道她不会出卖自己的秋月，当然也明白自己刚才那一句话的分量是会弄出风波道。

小脸两腮微微一粉红，害臊了一下的楚寒露，同样是心如明镜的知道，女孩子的芳华易逝，也保不住李文轩日后不再纳妾。自己要是在这一个大家庭内站住脚，有地位，过得好，说得上话，那么就必须得有贡献。对于女子而言，最大的贡献，莫过于给夫家开枝散叶，延绵子嗣。要是不然，就得另想他法。

就在她们二人干着急，没有任何改变的时候，打探回消息，直接就闯了进来的桃红，满脸悲伤，如丧考妣一般的声调道：“大事不好了。三夫人，生下的是儿子。”

“你可探听确实了？”心绪一下子就低落了千万丈的秋月，难以接受这一个对于苏媚娘是天大的喜讯，而对于自己是极大的坏消息道。

“奴婢是听得千真万确。现如今的秋爽斋，以及我们整个李府里外，都已经开始忙着张灯结彩，大放鞭炮。去给老爷报信的人，都是赵汉亲自骑马前去的。”懂得这一件事儿不利于己方的桃红，一一核对过了消息的真实性才返回来进行汇报道。

松开了楚寒露双手的秋月，无意识的连连地向后退了好几步，直接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面是发怔起来。而注意到她不对劲的楚寒露，两眼凝视着她，真心实意的关心道：“姐姐，你没事吧？”

能够预见到一些未来，面无表情的秋月，似笑非笑道：“我能有什么事情？哎……从今往后，我和你的日子，必然又不会好过了。好不容易，眼巴巴地看着她在府中失去了好一些势头，而眼目前没过多久，她是重新要起来了。”

完全听得懂她话中意思的楚寒露，随即也跟着叹息了一声道：“这一切都是命。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谁叫她的命好，一举得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