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尔汉也看到了朦胧中好似代善的样子,大声道:“开营门,备酒!”
高进带着林木桶走在头里,距离营门不过三十米,见营门打开,立刻策马加速,同时操着蒙语的蒙人和女真人大喊:“奉大汗令,杀!”
扈尔汉看到来者突然加速,感觉怪异,又听到奉大汗令,心中无比惊疑,一迟疑,高进带着林木桶已经抢进了营门。
扈尔汉是沙场征战多年的悍将,快速的将自己藏在了营门里,大声喊道:“代善贝勒,是不是有误会,有误会!”
在此起彼伏的“奉大汗令,杀!”的喊声里,生女真们崩溃了,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四散而逃,有的甚至嫌弃带队的熟女真碍事,一刀砍了。
扈尔汉简陋的大营里,到处是奔逃的人影。高进带着二千骑兵,分了几股,左右冲杀。
手中握着代善常使的斩马刀,借着马力高进轻轻的划开一个又一个肉体,听着血液喷薄而出的尖刺的啸叫和将死之人的哀嚎。
高进想的是当年有多少人死在这把刀下,有多少辽东的将士死在了这样的刀下,为什么你们没有勇气一战,难道仅仅是因为兵败如山倒。
冲杀到营地的边缘,高进将长青的马肚一夹,长青自己娴熟的转了个圈。林木桶和三百侍卫紧紧的跟着,将高进夹在中间护住。
前方难得聚集了几十个拉弓搭箭的生熟女真,高进低头加马速努力用斩马刀拨开能拨开的箭只,三百骑风卷残云般撵过几十个生熟女真,空留了一地残肢和被踩扁的尸体。
高进驻马,轻轻的将挂在身上外甲上的几只长箭拔下,身上穿了板甲,测试中就算是重箭也奈何不得,这也是高进勇于冲锋的原因。
“总督大人真是妙计,今日我们又赢了一局!”林木桶同样将挂在身上的几只箭丢下地,心痛的将插在自己战马马甲上的一只重箭的箭头拔了,同时努力安抚着马匹。
苦逼的扈尔汉喊了半天,发现自己喊了无效,反而惹了不少人追杀,也不再喊。
看到自己的不少侍卫一起被正红旗的人杀掉了,扈尔汉对努尔哈赤疑心大气,大声呐喊着带着自己的亲卫努力召集了一些无头苍蝇一般的生女真,随自己向黑暗的原野中突围而去。
扈尔汉带着四百多残兵向郝图阿拉跑,准备先在家藏两天,等黄台吉和阿敏打下了青石城回来后再请黄台吉向大汗求情,
自己也没犯傻错啊,为什么大汗要杀我?未来的一个月里,这句话是躲在郝图阿拉外自家农庄里的扈尔汉反复思考的问题,不过以他的智慧他也想不清楚。
高进坐在兴凯湖边洗刷着战马和自己身上的血迹,清理着沙场征战中不免遇到的一些小伤口。
“总督大人,今夜我们击杀的是扈尔汉带的建州女真新收的生女真,清点发现尸体一千八百三十六具,生擒二百八十五人,我们自己战死三百五十六人,重伤二百七十八人,轻伤勿论。”林木桶小声报告。
“战死这么多?”高进惊讶问。
“营地里的生女真太多了,马队一旦被围住,若是没有别的马队来解救,就是被困死的局面。托总督大人的洪福,今夜我们的死伤算是少的。”林木桶回道。
高进沉默的将衣服穿好,道:“走,我们去看一下重伤员!”
重伤员太多,又不适宜挪动,高进干脆直接在扈尔汉的大营里准备宿营。
“总督大人,这大营血腥味太重了,我们还是再找个地方睡觉吧!”乌拉那拉云生坐在原本扈尔汉的大帐中向疲乏的高进建议。
高进勉强睁开眼,道:“士兵们实在太累了,还有二百多重伤员,一动就会死。算了,我们就在此暂歇一晚。我已经让林木桶派人押着俘虏去处理尸体,将大营里的尸体全部丢到营地外,还顺手把那些栅栏的缝隙全堵住。”
“云生,你安排今日未参战的人守着!我困了,明日休到中午再说。”高进一个哈欠,心痛一战死了那么多人,急切的想通过睡眠弥补一下战争的死亡对心灵的伤害。
海参崴这边,努尔哈赤带着额亦都阿敦拔营而去,剩下安静的关城,和关城下安静对峙的两黑旗、正黄旗一共一千五百人。
文平召集了所有牛录千人长,百人长,十人长,黑压压的一大片人。
“两黑旗,你们干不干,你们不干,我们正黄旗的自己干!我们正黄旗可没有孬种,你们汉人中倒是有汉奸,难道你们又要投降了吗?”一个正黄旗的牛录大声耻笑。
“夹谷,你说什么屁话?”一个两黑旗的汉人牛录大声的斥骂。
叫夹谷的正黄旗牛录恶狠狠回道:“难道我说的不是吗,可怜的尼堪。当年倭寇来,到你家强奸了你老婆。你躲在阁楼上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等倭寇走了,你天天喝酒打老婆,说老婆不守妇道,终于有一天你把老婆打死了,逃到了辽东。这可是你喝醉酒的时候经常说的,你们,还有你们都听过吗?”
“听过,那个没卵的人,每次喝醉酒都这么说,好像能把敌人说死。”一众正黄旗的牛录大声笑,让两黑旗们的牛录们一个个气的脸色铁青,那个斥骂夹谷的汉子终于耐受不住,提起刀来向夹谷冲去。
夹谷很随意的轮起狼牙棒将重来的汉子连人带刀的砸倒,不屑的指着马东的方向道:“又不是我强奸了你老婆,抢了你的家产。要找找他们去啊,他们可是坐海船来的,看来不是倭寇也是倭寇一伙的。没用的东西。”
被砸倒的汉子被砸断了手臂,艰难的爬了起来,被文平命人搀扶回了两黑旗的人群中。
“既然如此,那正黄旗做先锋,吾随之!”文平沉稳道。
夹谷趾高气扬回头对正黄旗的众人道:“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挣一个,大汗今后会为我们报仇的,兄弟们,上!”
近九百正黄旗的武士呐喊着向马东静静站着的大阵冲来。
马东大声下令:“丢!”
呼啦,铺天盖地的石头从大阵的后方被甩了出来,将正黄旗的武士覆了进去。
“将军,没想到用根布带甩石头都这么有威力?”马东的侍卫情不自禁的赞叹。
马东很不屑道:“乡里民间殴斗,多用此法。总督大人初定台湾的时候,土人也用过。按照总督大人的解释,用石头砸,是利用工具的开始!”
即使有头盔,有的还有小盾牌,但是因为飞来的石头太多了,所以一盏茶的时间不到,包括夹谷在内的正黄旗武士都被砸的血肉模糊分不清摸样。
两黑旗固山额真文平开始还想看看风向,见了这场景啥都不说了,叹了口气道:“没有家小的就降了吧!有家小的自己看着办。”
“倭寇,我杀了你们!”被砸断右手的两黑旗汉子,突然用左手举起刀,独自一人向对面跑去。
第345章双心
六百黑旗中有一半人随着被砸断右手的两黑旗汉子一起冲出,然后堕入暴风骤雨般的石块中,了无声息。待石块不再落下,众人就看见平地上石头都堆的快到成人的膝盖。
文平长叹一声,忽然感觉到大多数人的人生就如刚才那两黑旗汉子一样,在沉默中悄无声息的憋屈,如果破天荒的爆发一次,还可能选错了爆发方向,或被别有用心的人带到了沟里。
识时务者为俊杰!文平把刀一丢,带着手下降了。海参崴的夜终于在大多数人开心快乐的气氛中落幕!
已经是快凌晨四点,红彤彤的朝阳很快从海的那边升起,又是新的一天,只不过每日都有人再看不到而已。
五条大海船在红色的阳光扬帆进港,张金莲戴着凤冠头盔,穿着一身鲜亮的衣甲在葛大牛的卫护下从海船上下来,也不和接驾的王列山说话,一脸怒气的越过城堡广场前正围着昨夜回返的十名敢死队员分猪肉罐头的战兵,直冲海参崴内堡。
“呀,是张夫人!张夫人来了。”战兵们很快就发现了总督大人最强势的老婆到了,互相窃窃私语起来。
“张夫人是谁的老婆?”
“总督大人啊,你这都不知道。”问话者获得了鄙夷的目光。
“张夫人真漂亮!”
“这么漂亮的女人还这么厉害,总督大人真牛。”
“种田经商打仗开厂,只要你勤劳或立了战功,跟着总督大人,娶个漂亮老婆还不容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很多战兵都努力的在心里鼓励自己下次打仗要多立些功。
听手下报了消息的泰松公主顶着全是黑圈的两眼,在城堡的平台上张罗了早餐迎接。
“情况如何?”张金莲看着泰松公主的模样,坐定后放缓了神色道。
泰松公主道:“昨夜野猪皮偷袭,破了关城,幸喜夫君关墙设计了很多机关,值夜的兵士也发现的早,建州兵进关城后根本攻不进来。反让我们小胜一场,杀敌三千,俘敌一千。昨夜我们派出的死士回来,报告野猪皮回营后拔营而走。”
“总督大人到了何处?”张金莲颜色稍缓,问王列山道。
王列山恭敬道:“中国城反馈的消息,总督大人昨日已经出了城,目前没收到信鸽的消息。总督大人带走了中国城的骑兵,身边有三千三百骑,安全应该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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