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我……我……”赵管家口齿打结,不知该如何是好。
袁方剑眉一凝,拂手喝道:“袁贵,把他处置了吧,做得干净点。”
袁贵得令,喝令左右心腹,便将赵管家向外拖去。
直到这个时候,赵管家才意识到,袁方从一开始就打算要他的命。
哀求不成,赵管家厮斯底里的嚎叫道:“袁方,你敢杀我,大公子和三公子不会放过你的,不会……”
袁方却沉静如水,他已转过身去,把玩着那些大箱子中,数以万计的铜钱来。
哗哗的钱币撞击声在手中流淌,堂外院子里,袁贵已指挥着手下,将赵管家挖坑活埋。
看着那一枚枚闪亮的铜钱,袁方心情大悦,喃喃道:“钱饷的问题已经解决,该是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带着我的兵马,去开杀出一片属于我袁方的天地了……”
……
两天后,袁府。
一间华丽的厅堂内,袁谭和袁熙两兄弟身在其中。
袁熙来回踱步,眉头紧皱,满脸的焦虑。
一名心腹家仆进来,拱手道:“禀公子,我们把赵管家平时的去处查了个遍,都不见赵管家的行踪。”
“嗯,看来,这姓赵的果然是卷了这笔钱,私自逃跑了。”袁谭若有所思感叹道。
袁熙恼火万分,咬牙大骂道:“姓赵的这个狗东西,枉我们还把他当心腹,他竟然敢私吞我的钱财,实在是狗胆包天,我一定要把这狗东西找出来,把他碎尸万段!”
袁家兄弟不知内情,以为是赵管家,吞了那一百万钱逃走。
赵管家是他们多年的心腹,素来深得他们的信任,如今却在袁熙出兵前的关键时刻,吞了这么一笔重要的军资,形如给袁熙当头一棒,如何能不叫他既心痛,又愤怒。
袁熙大骂了半天,直骂到口干舌燥,方才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显奕,你也不用太过生气,不就是一百万钱么,大不了这次你就动用一下你的私库积蓄,你的底子总归比那贱种要好百倍,不要为了这节外生枝之事,乱了自己的分寸。”
听得袁谭一番劝,袁熙暴戾愤怒的情绪,方始稍稍平伏。
他重重点头道:“大哥说得对,一百万钱还难不倒我,我明天就出兵,一定要赶在那贱种前,拿下并州。”
“急什么,一切准备停当再出兵也不迟。为兄已经暗中下了绊子,保管叫那贱种连出兵都出不成。”
袁谭冷冷而笑,深陷的眼眶中,透出几分阴恻恻的诡秘。
……
百里外,曲梁城。
甄府大堂中,甄家家主甄逸,正襟危坐,听取着众位管事,汇报着甄家诸项买卖。
甄家本为中山国人,因中山国距幽州很近,而甄家又决心投靠袁绍,故甄逸已举族迁往了魏郡下属的曲梁城,中山国的老家中,只留下一批心腹家仆,打理甄家在当地的产业。
今河北烽烟四起,袁绍和公孙瓒打得难争难分,甄家都反而发了一笔战争财,收入比往年高了一倍有余。
听着哗啦啦的钱币进账,甄逸微微而笑,表情得意。
正当这时,长子甄尧匆匆而入,凝重道:“父亲,出事了,咱们赠给袁三公子的百万钱,给他们姓赵的管家私吞了。”
甄逸吃了一惊,脸色骤变,急是将那些管家们屏退,忙问甄尧详细。
甄尧遂将袁熙的密信拿了出来,奉给其父。
甄逸看罢,将信往案上一拍,气道:“这个袁三公子啊,怎这么没有识人之能,竟会错用此等奸险之徒做心腹,害我白白丢了百万钱。”
“袁三公子再不济,也比那个贱种强百倍,反正我们的礼已经送到了,钱是袁三公子丢的,这个情他还是要领的。”甄尧安慰道。
甄逸叹息了半晌,方才平静下来,点头道:“你说得有理,就算没有咱们的百万钱,以袁三公子的实力,也一定能赢袁方那个贱种。百万钱而已,没了就没了吧。”
甄逸倒也不是自我安慰,甄家每年的买卖收入,何止几千万,区区百万钱的损失,对他们来说,的确是九牛一毛。
“希望袁三公子能争口气,早日赢下这场比试,为父也好早些把你妹妹嫁给他,咱们甄家攀上袁家这棵大树,从此就高枕无忧了。”甄逸叹道。
甄尧笑道:“父亲放心吧,袁三公子怎么可能输给那贱种呢,父亲就安心的等着听袁三公子平定并州的好消息吧。”
父子二人相视而笑,对袁熙充满了信心。
他二人却不知,隔窗之外,却有一名少女,正偷听着他二人的对话。
“这百万钱,定是那二公子暗中劫取了,没想到他真有这个胆量,看来我的眼光当真是没错……”
少女那绝美的脸庞间,悄然的浮现一抹欣慰的浅笑。
第九章军中立威
是日,万里晴空。
袁方坐骑白马,身披银甲,腰悬佩剑,昂首策马从邺城中走出。
身后跟随的是心腹仆人袁贵,贴身婢女小茶,还有七八名亲信之士。
最后看过一眼邺城,袁方的心中,忽然涌起一种飞鸟出笼的痛快。
“终于可以离开这座轻视我的城池了,总是一天,我还会回来的,带着尊严,带着你们对我的畏惧回来……”
袁方暗暗发誓,转身打马扬鞭,昂首而去。
万里晴空,任我翱翔。
出城数里后,袁方经过自己的私庄,将那百万钱财,也一并混入行李中,一并前往二十里外的平阳城。
午后里分,袁方一行抵达了平阳城,进入了平阳军营。
此间驻守的两千人马,将由他接管统领,前去征服青州。
亮出兵符,顺利入营,步入中军大帐,袁方坐在了统领的位置上,传令四名军候和两名司马前来参见。
袁绍给袁方的官职,乃是都尉,统有两部兵马。
军中之制,以五百人为一曲,设有军候,两曲又为一部,设有司马。
军侯下边逐次设有屯长、队率、什长、伍长,分级统兵。
司马和军候,算是袁方军中的高级军官,袁方接管这两千兵马,自然要先从了解这几名高级军官做起。
半个时辰过去,居然只来了一人。
袁方有点火了,向传令士兵问:“其余那四人都到哪里去了,为何不来见本都?”
“回禀公子,那三位军侯和两位司马生了病,都告假,不能点卯。”传令兵道。
“这就开始不服了,多半是受了什么人唆使,这是要给我来个下马威呢。”
袁方心中略微一揣摩,就猜到这多半是袁熙他们给自己使了绊子,自己头天到任,手下的五个高级军官就称病不来,这还怎么发兵打仗?
袁方眼睛一闪,抽出案上的令箭,喝道:“袁贵,你带几个人去,拿着我的令箭,把那五个家伙都给我抓来。”
不多时,袁贵就把那三个军候,两个司马,统统都抓了来。
“公子,小的带人去的时候,这五个狗东西竟然在聚众赌钱,压根就没有病。”袁贵愤愤不平道。
这五人称病,袁方倒还没办法惩治他们,今他们却在聚赌,正好给袁方拿到了把柄。
“身为军官,竟然带头赌博,公然违反军纪,实在可恨,来呀,都给我拖下去,军棍伺候。”袁方怒喝下令。
袁贵得令,召呼心腹手下,不容分说的将那五人拖了出去,也不听他们告饶,直接就大棍子召呼。
砰砰砰……
一声声的棍子打在肉上的闷击声,还夹杂着“哎呀”的惨叫,嘶声怒吼,嚎叫的声音,把整个营房内外都惊动。
只要是熟悉军中规矩的人都知道,这是在用军棍打屁股。
平阳营的这此士卒们,今天一个个是心惊胆颤,拿着刀枪站立的时候,小腿肚子都在转筋。
他们谁也没有料到,那个传闻中废物一般的袁家二公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威风,头天到任就把他们的长官都给打了。
五个平时威风凛凛,对部下颐指气使的武官,如今被扒了裤子,一顿粗大的木棍打得杀猪似的嚎叫,威风荡然无存。
一刻钟后,杖责结束。
袁贵步入帐中,拱手道:“公子,他们都招认了,昨天晚上,他们每人都收到了一万钱,说是要他们杀一杀新来统领的威风,叫公子没法点卯开拔。”
无征战时,每个士卒一年的开支也不过六千钱,光收买这五人,就是五万钱,当是不小的手笔。
“袁谭袁熙这两个家伙还真是有钱,花这么多钱,就是想让我不能如意的指挥军队,哼,我偏让你们的如意算盘不能得逞。”
袁方毫不手软,当即下令将五名军官革除军职,就地赶出军营。
袁方早知道袁谭他们会使绊子,今正好开了这五人,他才好提拔新人,培养自己的嫡系。
这一支兵马,将是他开创事业基础,袁方自然要确保其完全忠于自己,成为自己的私兵。
不过,袁方到底是头次领兵,对军中事务还有不熟悉,还得找个熟悉这支军队的人,来了解情况才是。
这个时候,袁方的目光转向了帐前,那名肃然而立的军候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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