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学生还要亲自看看患者,若合适,请夫子安排时间,就在学生自己家中的诊室中诊治如何?”这几乎可以肯定是脂肪瘤了,若经过确诊,手术做起来太简单了,陈墨当然不会放弃轻松表演的机会。
杜怀山点头:“这种疾患也不用急,那就在月考之后,到时老夫亲自登门看一看你的割皮解肌之术。”
“学生听候夫子召唤,到时家中备好一切,静等夫子。”
......
......
出了杜怀山的门,等于做了一个预诊,陈墨心情大好,只要这次手术成功,陈墨知道,这将在太医署确立自己的地位。
午时一下课,一众室友拉住陈墨就问起了关于割皮解肌的问题。这些问题疑问多多,充满不信任,无法一一解答,而陈默也没时间,留下一句日后再说,陈墨立刻用午休的空当跑出了皇城。
雨后的长安阳光格外明媚,空气清新的时间段过去,灼热再次降临。
在阳光的暴晒下,陈墨一行十来人纵马出了长安城的东门。长安城的东市有专门的木材市场,而在长安城之东不到十里,就有一个专门的大型木材仓库集聚地,这就是陈墨的目标。
木材绝对是这个时代最好也最常用的建筑和家居材料,各种木材都有他的不同用项,大到家具,房屋的构建,小到胡床、矮几,各种日常用品,就是军营的扎营都离不开木材的影子。
东郊这一片区域很特殊,它的存在本身就带着浓厚的权利色彩,进入东郊木材贸易区的人都是来进行大宗交易,当陈墨一行冒着烈日和淋漓的汗水出现这一区域的大路上,一名在最外围木屋中纳凉的中年人看到了他们,他立刻迎了上来。
天气很热,陈墨胯下的战马本来就很浮躁,跑过来的中年人让它踏着马蹄蠢蠢欲动。
中年人吓得赶紧远远停住脚步,一拱手:“大官人是否要买木材?小人这里应有尽有,绝对价格公道,若是有所欺瞒,大官人尽管拆了我这木材坊。”
陈墨没有穿那身学生制服,穿的很普通,但身后面几名彪悍的骑士无疑透露出他的身份不凡。加上胯下马匹一看就是军马,,中年人哪里看不出这是一个大主顾。至于拆了这木材坊,只是一个信誉的说辞罢了。
也就在这时候,中年人身后出现几个伙计,他们垂手而立。
“你可是这家木材坊的掌柜?”说着话,陈墨翻身下马。
“小人正是,大官人里面请,也避一避暑气。”中年人陪着笑伸手相邀。
把缰绳扔给身后的田夏,陈墨迈步进入院落的木屋。
一众人刚一进屋,陈墨禁不住眼前一亮,木屋内竟有几把无比熟悉的日常用品——椅子,竟是唐代的靠背椅。太让人惊喜了,陈墨一屁股坐在距离最近的椅子上:“这椅子不错,卖不卖?”
中年掌柜愕然:“大官人,这灯挂椅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大官人说笑了!”
陈墨舒服的在椅子上扭了扭身子,随后站起身仔细端详起这个灯挂椅。横梁长出两柱,又微向上翘,犹如挑灯的灯杆,看来灯挂椅就是因此得名。
“掌柜的,这椅子哪里有得卖?”
“回大官人,长安东市的家具坊就有,不算贵。”中年掌柜赔笑道。
“那就回去再买。”陈墨重新坐下:“掌柜的贵姓?”
“小人姓郑名才,是长安蓝田人,听大官人的口音我们应该还是同乡。”
“也算是同乡吧!”两人的口音极其相似,陈墨哈哈一笑:“在下是子午村人,姓陈。”
“大官人还真是同乡,这才不到七十里,不是同乡是什么?”郑才连连拱手。
052谈生意就这样简单
既然是同乡,好说话,陈墨言归正传:“既是同乡,我就直说,郑掌柜别的就不需要问了。有一大批来自山中的好木材,最低尺半,主要是桦木、松木、椴木等,郑掌柜可吃的下?”深山老林中的木材不需要质疑,都是抢手货,郑才激动的一躬身:“请问大官人有多少?”
“一千根巨木,不要帛,要铜钱,金银也行,用粮食换也可以,随市价。”陈墨看得出郑才的激动,这可是一笔大买卖。
在商言商,郑才虽然很激动,可必须争取利益:“让一成,几日可到?”
沉默知道行情,他已经事先打听好了,这一成可不是一个小数,不过郑才还算实在,价格压得并不狠。对于己方看来说,成本很低,就是人力而已,关键的是交易成功,因为后面还有很多,他需要担心的是这个木材市场吃不吃的下随后的大量木材。
“如长期交易,郑掌柜吃得下吗?”
没想到如此痛快,郑才脸露会心的笑容:“提前三天来人知会,货到付钱,小人相信大官人的力量,但希望大官人只和我们这家小小的木坊交易。”
小小的木坊?一千根一尺半以上直径的木材需要多少钱?这位同乡郑才可以说得上是一个大富商了,独霸货源,以后货到付钱,这个郑才不简单。
陈墨稍稍沉吟片刻,果断的道:“一言为定,两日后第一批木材会被送到,郑掌柜也可能猜到了我们是什么人,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这明显是有威胁的意味,但郑才不以为意,他再次深施一礼:“商以信义为上,小人岂敢做背约之事。”
陈墨哈哈大笑:“就这样定了!木材两日后必到!”
连书面协议都免了,干净利落,陈墨快步出了木屋,在郑才等人的注视下,众人上马就如飞而去。
“掌事,这...好像是军中之人,到时拔刀相向抢了我们怎么办?就我们这些人,恐怕不是对手!”郑才身后的一个年轻人显然也看出了陈墨等人的身份,他一脸的担心之色。
郑才一直和蔼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一瞪眼:“蠢材!你也不看看这位主事的人为什么不极力讨价还价,你以为这些人是随随便便找上门来的?如此大宗的生意谈的如此简单,那些钱有几个人一次付得清?这些人转都不在其它木坊转,就这样找上们来,恐怕事先早已打听好了,他们知道这是谁的生意,否则,哪有这么痛快?抢我们萧家?除非不想活了!”
......
“大郎,没想到谈生意如此简单,以后我是不是也可以谈生意了?”
已经可以看到长安的城门了,众人降低马速,而李三斤已憋不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生意谈的这样简单。
陈墨扭头看向李三斤:“别没事找事,谈生意没你想的这么简单!你知道这里的生意是谁的吗?知道各种木材的价格吗?知道为什么对方不拼命砍价,我答应的也如此痛快吗?”
“不知道。”李三斤被陈墨绕晕了,这谈生意好像还真是不简单。
“不知道我也不告诉你,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这谈生意你就不要想它了!”陈墨不是看不起李三斤,是李三斤真的不是这块料,估计他毫无准备的去谈,没有根基和实力,会亏的欲哭无泪。
这个木材坊其实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遘本家侄子的生意,实际上就是当朝宰相萧遘的生意,这次交易,萧遘的手下必定要打听这些木材的来源。另外,作为联系人的陈墨注定要进入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遘的视野。能够挣钱,还被当朝宰相关注,和谁做生意都一样赚钱,给了当朝宰相面子,陈墨以后会吃亏吗?萧家是兰陵巨族,世代相传的诗礼之家,萧遘的祖父还曾是德宗时的宰相。萧遘是进士出身,久经仕途,为人八面玲珑,善于协调,因此很得皇帝器重,还被封为楚国公。
宦官虽然掌控着军队和皇族,但萧遘却能掌握朝廷官员的任免,同时也对地方的执政有他的一套办法。这个萧遘为人谨慎勤勉,官声极好。在陈墨的记忆中,这位宰相因为一直想制衡宦官的权利,后来,大宦官田令孜再一次挟持皇帝逃到蜀中,这位当朝宰相和大部分文官被宦官们抛弃在了长安。而再后来,朱玫把襄王李煴挟持到长安立为傀儡皇帝,田令孜失势,僖宗皇帝联络各节度使对付朱玫,并成功策反了朱玫手下大将王行瑜。
朱玫被斩杀,僖宗皇帝借助藩镇的力量重新回到长安,因为朱玫曾胁迫以萧遘为首的文官草拟文告,因此萧遘被人攻讦,后来还因为这件事被赐死。
宦官执政的年代,这不是一颗参天大树,但还算是比较大的一棵树,萧遘也算一个大人物。树荫下好乘凉,萧遘的为人和历史记载相符,陈墨认为他值得信赖萧遘一把,自然,有机会陈墨会帮萧遘一把,有些东西需要改变,改变一个宰相的命运会让陈墨很有成就感。
月末了,太医署的月考开始。由于都是新生,加上师资力量的不足,这次没进行什么辩考,只是出了几道简单的题目,第一次月考就这样简单结束。
对于陈墨来说,太医署的月考难度远远小于杜怀山的考试。
就在廖家夫妇心满意足的留下两个小丫头回家,管虎也押解着大量铜钱和粮食回去的第二天,杜怀山对陈墨最重要的一次考试也来了。
陈墨的几位室友如约而至,令人想不到的是,孙解也不知道在哪里得到消息,他紧跟在谢亦安等人身后也跑到了陈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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