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水浒梁山势压京东两路,得水陆之利,ri进斗金,一千万贯?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关胜将两个被擒贼首养在掌心中,按兵不动,坐地起价,联想到进营前阉毛子们递上来的小话儿——宫、道二太监心中早已雪亮!关胜这厮,不知与梁山贼寇暗中讲过多少通价码了!
关胜虽然私下通匪,但在宫、道二太监看来,并不算甚么大事,历朝历代,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只消自家口袋鼓了,贼寇匪情,自有朝中列位大佬cao心,关咱家屁事儿?
但是——官场讲究有财大家发,关胜虽然运气好,钓到了两条大鱼,但凭他一个芝麻粒儿般的小武官,想要吃独食,还差点儿事!
天之道,损有余以补不足。宫、道二太监久随天子,今次就是来行天之道,从关胜这里分多润寡来的。阮小七、张横这两座金山,他们是无论如何,也要狠狠抡一斧头的——不是黑旋风李逵卯足全力的一斧头,而是话本《宝莲灯》里程香劈山救母那样的一斧头!
此时图穷匕见,宫、道二太监笑眯眯地看着关胜,等待着这个没甚么靠山与背景的小武官儿向自家投降纳顺。
果然不出二阉货所料,关胜听他俩说起阮小七、张横之事,脸se顿时一变。只见其人向左右看了看,似乎有些yu言不便的样子。
宫、道二阉货俱是吃钱的老手,甚么骨窍不晓得?关胜的眼角眉梢只在一掠之间,道太监便扬声道:“你们通通给咱家去帐外远些侍候!”关胜也向宣赞、郝思文使个眼se,二将心领神会,排开众阉奴,出帐自去了。
眨眼间,帐中已无八耳,宫太监笑道:“关将军,有甚么心腹话,你尽管说好了!咱家弟兄两个,都是有担当的人。今ri一见关将军,心中不由得便喜。若蒙将军不弃的话,咱们结个通家之好——从今之后,将军的事,就是咱家的事;咱家的侄儿男女,就是将军的子侄。若说咱家口不应心,下一世里再叫刀子割了去,还做公公——这个誓儿,对不住你吗?”
其实,宫太监认为做公公是一门很有前途的职业,如果有下世,他还是很乐意继续把这门职业进行到底。既如此,说得耸人耳目些,又算得了甚么?
关胜果然动容,正se拱手道:“二位监军大人,阮小七、张横之事,小将有要紧话说!”这正是:
尔以奇谋平水浒,他将妙算砍金山。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零三章 送礼
关胜于是组织言辞,将纵虎归山后的重大意义跟宫、道二太监渲染了一遍,最后道:“此为番犬伏窝计,只消内间送出情报来,破梁山泊子,易如反掌!”
道太监心底一股邪火直冒上来。在他看来,关胜根本就是在耍花腔敷衍自家两个。甚么纵虎归山,甚么番犬伏窝,想要以这种幼稚的借口掩盖那少说一千万贯的横财,莫不是拿自己二人当傻子吗?
宫太监和道太监对视一眼,果然是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呐!关胜这厮,既是真君的后裔,又生得一表非俗,可一旦牵扯到钱,马上就露出那等顾头不顾尾的村相来了。
这厮也不想一想,少说一千万贯的横财,也是他一个小小的领军将领可以独吞得下的?不过自古利令智昏,这种蠢人在所多有,也不差他一个。
当下宫太监寒了脸,冷冷地道:“关将军,你这计策自然是jing妙的,但是其中似乎少了一些什么关键的东西?jian不厮欺,俏不厮瞒,你做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众人知,又能谎得了哪一个?话怕明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还请关将军三思啊!”
关胜听了这话,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斟酌了半天后,试探着问道:“听二位监军之言,莫非小将计策中还有甚么破绽?”
一听这话,道太监真是气炸六叶连肝肺,恨碎七窍玲珑心,虎一样跳了起来,戟指着关胜道:“关胜!你这厮芝麻芥豆般的一个小武官,今天居然敢在我们兄弟面前拿大?你莫忘了,我二人职责监军,若尔有异心,可便宜行事!若你还不识时务,莫怪咱家请出尚方天子剑,那时军法无情,悔之晚矣!”
关胜听着,大是惶恐,连连拱手道:“二位监军,虽然小将放了阮小七、张横那两个逆贼,但有所失必有所得,终究有一天要将众匪首一网成擒,还望二位监军宽限啊!”
道太监尖叫道:“关胜!看来你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罢罢罢!谁耐烦与尔这等小角se纠缠?来人呐!来人呐!都给我进帐来准备捉人!”
“呼啦”一下,涌进来一堆人,有阉几代们带着的阉毛子,也有关胜麾下的关西大汉。
一看关胜那些龙jing虎猛的手下,宫、道二太监都是倒抽一口冷气。自宋朝开国以来,监军弄死领兵大将的事情屡见不鲜,大大助长了监军的威风但是,就在前些ri子,呼家将反叛时竟然割了监军的头有一就有二,宫道二太监虽然跋扈,此时也禁不住胆寒起来。
少说一千万贯的横财,足以蒙蔽人心,如果关胜真被逼急了一声令下,对自家二人白刃相加……<风地道:“都说关将军虎胆,今ri聊试之下,果然是名不虚传!这征讨梁山草寇之事,是用对人了!道兄弟,你来时还意犹不信,此时却又如何?”
道太监也就坡下驴,回嗔作喜道:“呵呵呵,关将军有谋略,有胆气,咱家是佩服到骨子里去的!”
两个阉货虚说虚笑,一时间和关胜成了斧钺也腰斩不断的交情。关胜心里明白了几分,于是唯唯诺诺,终于把二阉货敷衍出去了。
宣赞与郝思文进帐,郝思文问道:“大哥,方才两个监军何以冲冲大怒?”
关胜叹道:“他们于我放了阮小七、张横之事上借题发挥,亦不过是为了索贿罢了!可是,我一向以松雪节cao自守,不敢堕了祖宗的威名,哪里有闲钱打点他们?”
宣赞苦笑道:“这二人乃是东京城两个有名的棺材里伸手死要钱的主儿。大哥如今正是建功立业的关键时刻,若不敷衍他们,这些小人必来作梗,收剿梁山一事,只怕会功败垂成!”
关胜摇头道:“罢了!若只谋一己私yu,与那等人同流合污,君子不取。我便在这里,随得他们含沙she影便是。军饷辎重,乃三军养命之源,绝计动不得!”
郝思文咬了咬牙,说道:“大哥休气沮!小弟家传一块玉佩,乃上好的于阗羊脂玉,世上少有。不如今ri便给那两个人送了去,若他们看得入眼时,自然不会来妨害大哥了!”
关胜听了摇头:“岂有此理……”
郝思文截断道:“咱们兄弟结义一场,小弟只盼大哥英雄终有用武之地,又岂在一块玉佩上说话?”
宣赞也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郝兄弟的心意,大哥就领了!”
关胜叹了口气,指着水泊方向,斩钉截铁地道:“既然兄弟高义,吾在此立誓必破梁山!”
当下郝思文把脖子上挂着的玉佩拿了下来,寻一个锦盒盛了,然后三人面面相觑:“这礼谁去送?”
宣赞摸着自己的脸苦笑,此时无声胜有声,他这张脸可没有一点儿的改进余地,可以用来讨人欢心;关胜也是光着眼发呆,他也算学有所长,多才多艺,但只有两件事不会生孩子和行贿,看着那个锦盒,一时间只觉得其物竟比八十二斤的大刀都重。
郝思文拍了拍额头,叹道:“这鱼头,便由小弟来拆了!也不过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厚厚脸皮,也就过去了!”
当下挨到军中掌灯后,郝思文别了关胜宣赞,拿了锦盒,一路鬼鬼祟祟地往二监军的帐篷那边去。到底是没行过贿的,见到灯影儿,也几乎能唬一跤,郝思文畏畏缩缩地,终于来到了二太监帐篷边儿上。
“是哪个在这里探头探脑?”帐篷外侍候的阉毛子一眼就看见了郝思文。
郝思文呆了一呆,本能地往yin影里缩了缩,又挺起了胸膛道:“关胜将军部上郝思文,有紧急军情禀报二位监军大人。”
脚步声响处,几个阉毛子围了上来,一人冷笑道:“甚么紧急军情?也敢来大人这里聒噪?yu要进帐见贵人,可有买路钱吗?”
郝思文知道这些阉毛子都是贪婪之徒,因此特意说了个禀报军情,唯恐被他们拦住了。谁知他到底还是小觑了这些阉毛子的无耻程度,再紧急的军情,也是他们发家致富的好本钱。
一股热血直冲到脸上来,郝思文恨不得刀光大闪烁间,将这些阉毛子都彻底剁成狗不食的碎块。但他还是勉强压抑住了自家的愤怒,嗔目道:“军情紧急,耽搁了大事时,你担当得起吗?”
被郝思文首当其冲的阉毛子直跳了起来,大叫道:“大胆!象你这等职份的小武官儿,老爷东京城中见了千万!哪一个不是躬身曲背,跟老爷唱喏行礼?你这厮竟敢大声恶气,实实的反了天了!说不得,今ri就叫你长个乖识个俊老爷这里就是铁门闸,说你过不去,你就是过不去!”
其人把嘴一呶,旁边就有他的狐朋狗党伸手来推搡郝思文。这时怒火直撞顶门,郝思文大叫一声:“鼠辈敢尔!”声如雷震下,阉毛子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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