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发炮弹落在了山顶,姚喜被气浪冲倒,没了声响。
一发接一发的炮弹把山顶变成了火海,松林燃烧起来,发出浓烈的焦臭味。
rì本人终于没了耐心,他们调来了山炮,那是rì军的主力炮种。
既然抓不到活的,就要死的。绝不能让大院君活着离开松骨峰!
炮弹爆炸的气浪把朴永烈掀下了岩石,滚到了大院君的身边,晕死过去。爆炸把他身上的伤口震裂了,鲜血涌了出来,他成了血人
金姝用身子护住半靠着的李罡应,李罡应闭着眼睛面无表情。
大院君缓缓睁开了眼睛:“金姝,你为什么要护着我?”
金姝脸sè冷峻,她没有掉眼泪:“周大哥说,没有你,rì本人就会吞并朝鲜!”
“可我是你的杀父仇人!刺杀你爸爸的刺客,是我派出去的。”李罡应咳嗽几声,嘴角流出血。
金姝咬咬嘴唇:“这山上只剩我们三个朝鲜人了!”
李罡应一怔,长叹一声:“朝鲜人不能再杀朝鲜人了!”说着,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金姝,帮个忙。”
金姝伸手探进李罡应的怀里,摸出一个牛皮包。
“打开。”李罡应说道。
金姝打开牛皮包,里面是一枚玉质的图章,和一张印有太极虎图案的文牒。
李罡应看了一眼晕死过去的朴永烈,艰难地说道:“金姝,你听好了。鸭绿江边的三峰里有一座灵山寺,寺院主持名叫空明。其实,他的真实姓名叫李炫庆,是三年前朝廷的登科进士,本来是要进翰林院,是我让他去做了主持。这是我的图章,文牒是我的一道手谕,你拿着这个,去找他。”
“找他干什么?”金姝问道。
李罡应没有回答金姝的问话,说道:“金姝,把东xīzàng好,朴永烈会帮你的。至于那个周宪章,你如果信得过他,就让他和你们一起去,如果信不过他,就毁了这些东西,不要让周宪章知道!记住,三峰里!我朝鲜要想复国,这是最后的希望了!现在你去把周宪章叫来,要快!”
炮火猛烈,rì军在炮火的掩护下,再次发动冲锋。
辛得林阵亡,姚喜被炸得没了踪影,右侧出现了空档,周宪章只得赶到右侧,接替辛得林的位置。
1888式委员会步枪的综合xìng能优于村田式步枪,唯一的缺点是弹匣填装子弹,周宪章弹无虚发,8发子弹击毙了8个rì军,rì军终于意识到右侧是一个利害角sè,不敢托大,减缓了对右侧的进攻,把主攻放在了正面和左侧。
这一下,冯国璋所在的正面、李国革和那哈五所在的左面压力增大了,尤其是正面,只有冯国璋一人,已经能够看到rì本士兵那一张张因为嚎叫而变形的脸。周宪章只得在阵地上来回穿梭,支援正面的冯国璋,又是一番激烈交火,把rì军逼退。
这一次,rì军没有推回到山脚,而是退到了山腰上。显然,用不了多长时间,rì军就要发动下一轮进攻。
除了周宪章,其他三人都挂了彩,那哈五的屁股上扎进了一块弹片,痛得他呲牙咧嘴,痛骂狗rì的的小rì本不长眼。
子弹也不多了。
冯国璋还剩三发子弹,李国革和那哈五加起来只有九发,而周宪章还剩下五发。
金姝从岩石下钻了出来,远远招呼周宪章,周宪章慌忙跑了过去,斥道:“姝儿,你怎么不听话……”
“大院君要见你!”
周宪章急忙跳下岩石,来到李罡应身边,躬身施礼,问道:“大院君,有何指教?”
李罡应捂着胸口咳了几声,喘息道:“周宪章,你是个什么前程?”
“把总。”
大院君苦笑:“原来就是个哨长,我看你这本事,应该当总兵!”
“大院君见笑了。”
“周宪章,清rì尚未宣战,你可以出去向rì本人投降,就说是误会,我想,rì本人不会为难你的。”大院君闭着眼睛说道。
“rì本人杀了余光忻,他已经放下了武器!”周宪章说道:“清rì尚未宣战,我周宪章已经向rì本人宣战了!只要我活着,就要把rì本人赶出朝鲜!”
李罡应睁开了眼睛,发出两道炯炯有神的jīng光:“周宪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别让金姝失望!”
李罡应停止了呼吸。
曾经威势赫赫的摄政王、大院君李罡应死在了松骨峰这座荒僻的山峰上,死时,双目圆睁。
一轮排炮在山顶炸响,枪炮声响成一片。
冯国璋、李国革、那哈五滚进了岩石下,三人身上带伤,都成了血人。
那哈五捂着血淋淋的屁股大叫:“总爷,我们没子弹了!守不住了!”
冯国璋说道:“大哥,咱们还是赶紧想办法撤吧!”
一发炮弹在岩石上炸开,碎石扑簌簌落了众人一头。
朴永烈醒了过来,发出一声冷笑:“无路可撤!你们可以向rì本人投降了。”
“那你呢?”那哈五问道。
“我是朝鲜人,朝鲜人骨头硬!”朴永烈冷笑。
“放屁!”李国革怒喝一声:“朝鲜人骨头硬,我大清国的人就是软蛋了!他妈的,老子怎么混得连高丽棒子都瞧不起了!周宪章,你要是领着我们打小rì本,老子跟着你,你要是投降,咱们就分道扬镳!”
李国革的左臂被炮弹炸断了,鲜血染红了半截身体,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么硬气。
周宪章从腰间摸出一颗山炮炮弹,那是一发哑了火的炮弹,摆在了众人的中间,对金姝说道:“姝儿,没退路了,我不想当rì本人的俘虏。”
金姝说道:“周大哥,我跟在一起!”说着,挽起周宪章的胳膊。
李国革也凑了过来:“周宪章,你有种,我李国革佩服!”
冯国璋挪到周宪章身边,叹道:“妈的,我大清国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军事jīng英,就这么报销了!”
那哈五腆着脸皮说道:“冯爷,我虽然没上过武备学堂,可也跟着左宗棠大人干过,也算得上是军事jīng英吧。”
“算,能在松骨峰上打小rì本的,都他妈的算!”冯国璋叫道。
周宪章把炮弹摆在中间,端起1888式委员会步枪,对准底火,笑道:“冯大哥,谢谢你送我的枪!”
冯国璋摇头:“咱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你是大哥。”
周宪章大笑:“好吧,兄弟们,咱们上路!”
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大叫:“总爷,大喜啊大喜!”
姚喜从岩石上连滚带爬冲了进来,立脚不稳,一个跟头栽倒在炮弹上,把炮弹压了个严严实实。
周宪章的手指头已经扣动了扳机,忽见姚喜爬在炮弹上,情急之下,急转枪口,却指向了侧面的那哈五,那哈五吓得一声怪叫,脑袋一偏,“砰”的一声,子弹擦着那哈五的后脑勺飞了出去,一根粗大的辫子跟着飞上了天空。
那哈五捂着后脑勺大哭起来:“辫子,我的辫子!”那颗子弹打断了他的辫子。
冯国璋喝道:“脑袋都要没了,要辫子干什么!”
那哈五痛哭流涕:“我是清室宗亲,我祖上是康熙爷的大阿哥!没了辫子,到了yīn间我怎么有脸见祖宗”
第079章剪辫子
姚喜却是欢天喜地:“老那,不用去见祖宗,咱们有活路了!大家赶快跟我走!有个地坑,可以跑出去。”
原来,刚才rì本人一顿炮击,姚喜气浪冲出七八米,落进一个草窝子里,刚想爬起来,脚下却是一软,“扑通”一声,掉进了一个地坑里。
那地坑几乎是直上直下,姚喜顺着地坑滑下了十来米才停了下来,下面却是一条暗河,姚喜顺着暗河摸了一阵子,前面有了光亮,钻出暗河,抬头一看,原来到了松骨峰后山。
但见古木参天,流水淙淙,鸟语花香,如同仙境。
身后是直上直下的悬崖峭壁,山顶上炮声隆隆硝烟弥漫,而这里却是山清水秀,一派祥和。姚喜暗自庆幸捡了一条命,拔腿就跑,跑出十来步,却被松骨峰上的枪炮声吓得一阵哆嗦。
姚喜刚刚娶了媳妇,就被拉了差,被派到朝鲜来,一路上担惊受怕,受尽苦楚。这回捡回了命,打算一股脑跑回辽东老家去,什么朝鲜、什么大清国、什么总爷,统统与他无关,这辈子老老实实在家里抱着老婆,再也不去使枪弄棒了。
姚喜捂着耳朵向前奔跑,可是,那枪炮声却是无孔不入,无论他怎么用力,也能钻进他的耳朵,不仅有枪炮上,还有周宪章、冯国璋、那哈五、李国革的喊杀声。
姚喜长叹一声,回转了身来,跑回到暗河里,顺着来路,又爬上了松骨峰。
且说众人见有活路,也顾不得那哈五哭爹喊娘,跟着姚喜就跑。朴永烈受伤最重,周宪章背着朴永烈跟在姚喜身后。那哈五屁股上中了一块弹片,金姝赶忙过来搀扶他。
众人跑出岩石下,山坡上,黑压压的rì军士兵已经冲到了十米开外,周宪章举枪shè击,打倒了两个rì本兵,其他的rì军就地卧倒。
一行人跑到阵地右侧,那里的松林被炸得东倒西歪,一片狼籍,姚喜跑到一个不起眼的草窝子旁,叫道:“跟我跳!”说着,纵身跳进草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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