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谣言的鼓舞下,清军真的开始恪尽职守jīng忠报国了,清军停止了败退,开始在rì军进攻的方向上,布设阵地,甚至,有部队主动发起反攻。
将校们也明白这个谣言的巨大威力,他们无视朝廷避谣的命令,任凭士兵们传播谣言。
清军整个山东战场的士气,甚至可以说,整个山东战场的防线,都是被这个“谣言”所支撑着!
这真是天大的讽刺——在对rì战争中,章军成了整个大清**队的主心骨,而朝廷,却向浴血奋战的章军挥动起屠刀!
这不是战争,而是政治。
在大清国,政治高于一切,而政治的核心不是国家利益,更不是百姓的利益,而是太后老佛爷的利益!
王士珍只是一名低级军官,他搞不懂政治,他也没有时间去考虑,朝廷对章军的讨伐与章军在旅顺所取得的胜利,这两者之间久经是一种什么关系。
做为一名受过良好教育的军官,王士珍只关心眼前的战局。
摩天岭炮台丢不得!摩天岭的背后,就是威海卫!
和大多数军官一样,王士珍对这个谣言将信将疑,同时,他感到欣慰,因为有这样一个“谣言”,清军终于停止了溃败,他和他的部下终于可以在摩天岭布成阵势,向rì军发起反攻。
“谣言”来得正是时候!
绥字营整顿队伍,向rì军阵地发起了步、骑、炮协同反击。
摩天岭炮台上的大炮发出阵阵轰鸣,激荡的硝烟中,清军骑兵冲到了距离江家口高地将近四百米的地方。
而王士珍所在的步兵集团,与骑兵拉开了将近两百米的距离。
“妈的,跑那么快干什么!”王士珍恨恨地骂道。
身后,一个兵丁抱着一杆毛瑟枪,用浓重的河南口音说道:“哨爷,他们骑着马,当然跑得快了!”
王士珍回头一看,说话的,是那个在成山角灯塔上被他一巴掌打醒的哨兵。
王士珍从成山角灯塔一路奔逃,这个呆头呆脑的哨兵始终跟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这家伙长着一双三角眼,脸型jīng瘦,相貌猥琐,一副贼样,王士珍很是瞧不起他,很不情愿与他为伍。
王士珍斜了一眼这个哨兵,斥道:“妈的,你小子老跟着我干吗!”
“哨爷,您看您说的,小的是您的部下,不跟着您跟着谁?”那哨兵腆着脸皮说道:“哨爷,小的认准了,您是个将才,跟着您,小的能活命,换了别的将官,小的真不敢跟着他跑。”
整个落凤岗村八百兵丁,活下来的就他们两个,说起来,也是缘分,这家伙虽然猥琐,可嘴巴能说也能来事,一路上左一个“哨爷”右一个“哨爷”喊得挺甜,王士珍也不忍心赶他走。
“算了算了!”王士珍喝道:“这么多天,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哨兵慌忙说道:“小的名叫孙殿英,河南人,原本做些小本生意,前段rì子,在济南折了本钱,没法回乡,刚巧遇上巡抚大人招兵,小人想,反正都是丧家犬了,到了战场上,兴许还能混出个名堂来,就报了名。”
正说着,忽听前方一阵轰鸣,无数炮弹落在了冲锋的骑兵队里,骑兵顿时人仰马翻,战马的嘶鸣和炮弹的轰鸣,震天动地。
第030章杀人
看见骑兵遭到炮击,原本端着步枪雄赳赳向前冲锋的步兵,顿时乱了阵脚,一大半步兵爬在了地上,十几个胆子小的抱着枪往后就跑。
而孙殿英没有趴下也有没有逃跑,抱着毛瑟枪,站在王士珍身边。
“你狗rì的还有些胆气!”王士珍赞道。
“谢哨爷夸奖。”孙殿英说道:“小的也不是不害怕,小的只是看见哨爷没趴下,说明rì本人的炮弹没飞过来。”
这个孙殿英,倒也有些眼sè。王士珍鼻子一哼,冲着散乱的步兵骂道:“狗rì的,都给老子站起来,向前冲,谁后退老子打死谁!”说着,挺起步枪,向前猛冲而去。
发起冲锋的时候,步兵和骑兵的协同至关重要。原本,步兵在前,以散兵线推进,吸引敌军炮火,而骑兵应该是跟随在步兵身后,伺机发起冲锋,这样可以发挥出骑兵快速进击的特长,迅速冲破敌军的前沿。
而现在,骑兵冲到了步兵前面,遭到了炮击,这本来是一个失误。但是,既然已经成这样了,步兵更应该急速跟进,利用骑兵吸引敌军炮火的间歇,向rì军前沿发起冲击,这样做,尽管会有较大的伤亡,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王士珍身先士卒,爬在地上的兵丁们稍一犹豫,急忙端着步枪,跟着王士珍冲了上去。
王士珍的哨队冲到了最前面,在这个哨队的带领下,原本被炮声吓得爬在地上的一千多步兵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跟着王士珍向前猛冲而去。
江家口高地前,喊杀声一片。而背后的摩天岭炮台上,威风锣鼓更加雄壮起来。
山坡上,rì军炮火打得晕头转向的骑兵,受到步兵的鼓舞,整顿战马,挥舞战刀,向rì军阵地猛扑而去。
密集的枪炮声中,身着蓝黑sè军服的rì军端起明晃晃的刺刀,跳出了战壕,向清军发起了反冲锋。
双方绞杀在了一起。
喊杀声,战马的嘶鸣声,垂死的惨叫声,刀枪的撞击声,响成一片。
rì军士兵拔出了步枪弹夹,和清军展开了白刃战,冲在前面的清军兵丁被rì军刺倒了一大片,血淋淋的尸体让人不寒而栗。
王士珍刺死了一个rì本兵,端起枪正要往前冲,一匹战马迎面冲了过来,那是一个清军骑兵,正在催动战马向后狂奔,王士珍闪避不及,眼看就要被马头撞上,孙殿英从身后猛地抱住王士珍的腰,两个人滚到了沟壕中,战马嘶鸣一声,擦着王士珍的身体狂奔而去,粗大的尾巴扫在王士珍的脸上,打得王士珍一阵眩晕。
“妈的,往哪里跑!”王士珍顾破口大骂。
“哨爷,骑兵们都跑了!”孙殿英叫道。
王士珍这才注意到,山坡上已经没有了骑兵的踪影,一千多步兵们,也只剩下他的哨队还在苦战。
清军终于被rì军的顽强所震撼,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向摩天岭方向败逃。
“妈的,还打个屁啊!撤!”王士珍大喝一声。
全哨向摩天岭炮台狂奔。
rì军没有追击,在这场阵地战中,rì军也是jīng疲力竭。
半个小时后,王士珍率领哨队跑回了摩天岭炮台。
一百八十人的哨队,阵亡二十人,剩下的一百六十人全体回到了炮台,没有一个逃兵。
王士珍最后一个爬上炮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头顶上三声炮响。
王士珍不由得一阵寒颤。
那不是战场上大炮的轰鸣,而是三声“追魂炮”!
杀人了!
炮台上,一片肃杀之气。
一门12厘米加农炮旁,树立着一杆大旗,上书一个硕大的“袁”字!
大旗旁,朝廷钦差大臣袁世凯顶盔掼甲,端坐在虎皮帅椅上,两旁将校们分八字排开,面向袁世凯俯首而立。
当初,袁世凯奉慈禧太后之命,前往义州向周宪章宣旨,回国后,慈禧太后果然履约,任命袁世凯为小站练军总办,前往小站训练新军。
本来,以慈禧太后为首的满清亲贵们,一向对汉人掌兵心存疑虑。不过,那袁世凯是个八面玲珑之人,对官场中的规矩极为jīng通,又摸得准慈禧太后的脾气,很快就获得了太后老佛爷的信任,而且,他和军机大臣兼礼部侍郎刚毅拉上了关系。
刚毅满洲镶黄旗人,笔帖式出身,后逐渐升为郎中、按察使、布政使。光绪十一年(1885年),出任山西巡抚,在黄河河套屯田并设官治理。十四年(1888年),调任江苏巡抚,中rì甲午战争爆发,刚毅积极主战,受到慈禧的赏识,遂进入军机处,任军机大臣兼礼部侍郎。
袁世凯在官场中左右逢源,又有刚毅在朝中撑腰,做起事来顺风顺水。很快就在小站拉起了一支三千人的队伍,全部聘用德国人做教官,按照德国陆军规程训练新军。
袁世凯的新军规模不大,和章军一样,也采用了德国陆军师的建制。不过,袁世凯比周宪章更有政治头脑,他知道,在大清国,突然采用洋玩意,会引起百官满清亲贵的猜忌,所以,他换了一个名称,部队不叫“师”,而是叫“镇”。
镇其实就是师,不过,“镇”这个名称,是一个老词,容易被朝廷上的王公大臣们所接受。果然,袁世凯的“镇”,没有引起大家的反对,袁世凯顺利地开始了新军训练。只用了不到四个月的时间,便是有声有sè,颇有成效。
乙未年新年过后,山东战场吃紧,rì军攻势凛厉,清军在山东处处被动。山东巡抚李秉横不断向朝廷求援,而清廷迫于rì军在辽东的攻势,无法抽掉部队,无奈之下,想起了袁世凯的新军。
朝廷任命袁世凯为钦差大臣,率新军驰援山东。
袁世凯的新军,训练时间不并不长,仅仅不到半年时间,仅仅是初具规模,部队的作战能力还远远达不到德国教官的要求,但是,这支军队的士气和意志力远远超过大清国的军队。袁世凯相信,这支部队拉上前线,就算打不过rì军,也不会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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