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栋少得不千言万语劝说,她才消了气。一夜之中,春帐柔情起万丈,颠鸾倒凤似蛙泳,洞房夫妻秀爱恩,恨漏断水不愿醒。
第二天一大早,小俩口早早起床,忙里忙外,唯恐被人戳脊梁骨说昨晚折腾得时间太久。可李栋家中请的有奴仆,什么事也轮不到他们伸手。站在那里只是碍手碍脚的讪讪而笑。
张须陀、秦琼、罗士信,以及刺史叶继善派来送贺礼的人,都夜宿李栋家中。作为客人自然也不能起太晚,李栋和陆柔起来刚一会儿,他们也都起来,来到院子里走动。
见到李栋二人少不了打招呼。陆柔见到罗士信,脸色一红就想走。可是眼前还有几人,特别是张须陀,绝对称得上是齐郡的高官,不能慢待,只得硬着头皮寒暄。
罗士信嘿嘿的神秘一笑,扯着秦琼到其他地方说话去了。从罗士信那幅得瑟劲,可以看出他还没有向任何人透露。极有可能扯住秦琼说悄悄话去了。
若是罗士信拉住别人李栋还有些担心,秦琼自然就不用担心了。首先他是兄长,不会说自家的兄弟的房话,秦琼的人品也是不用怀疑的。
张须陀见到陆柔以后,自然也在心里感叹,怪不得李栋要着急着和她拜堂成亲,比自己的女儿确实要漂亮一些,也更有女人味。自家的姑娘就是太像一个小男孩了,做事虎虎生风不太顾虑后果。
“你可以呆在家里多住一些时间,齐郡的事儿,你暂时就不用操心了。我由秦琼和罗士信帮忙打理,应该还能周转得开。等你把事情彻底办完了,再到齐郡找我也不迟晚。”
李栋眨巴眨巴眼睛,仔细品一品张须陀话里藏着的话。什么才是把事情彻底办完了?既然结婚了,很明显是要怀上孩子才算结束,在穿越以前可是叫作“造人运动。”这也是双方父母最求之不得的事情,期待着早日抱孙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嘛!
李栋倒是无所谓,昨晚一夜折腾下来,精疲力竭的,不知道撒播下了多少颗优良种子。只不过还不知道陆柔是否将他们收纳了。便朝陆柔脸上望去。
陆柔脸色又红成了一块布,找个借口当即遁走了。
她一走,李栋便恢复了正常。仔细考虑了一下,缓缓称道:“我的意思是,不想回齐郡了。就在章丘终老也失一美好人生。”
“什么?”张须陀听了李栋的话,微有吃惊,不敢也不愿听到这样的话,从李栋的嘴中说出来。难道一结婚就丧气了斗志,再也不回齐郡,帮助自己四方征战平定叛乱了?
李栋可是非常具有天赋的,以出神出化来形容他绝不为过。如果他真的心生悔意,从此在章丘隐居不仕的话,这可是大隋朝无形的损失。自己年龄已经老迈,还有几天折腾的日子?
余下的事情还不得依靠他们这帮小年轻倾力支撑?秦琼是不错的,罗士信也够大将风范。可他们二人加在一起,也顶不上李栋的一半。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李栋就是那种一百年才能出现一位的帅才。
从带兵布局,到战场厮杀,从待人接物,到运筹帷幄,甚至是政治博奕,李栋都显示了超人一等的天份。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他用兵如神,根本不敢相信,这等天赋会出现在一名年龄不超二十岁的毛娃娃身上。
张须陀有心劝说李栋回心转意,但现在是李栋刚刚拜堂成亲的日子,说得过多反而显得自己不尽人情。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张须陀之意是说,能量越大,责任就越大,整个形势逼人,你想安闲享受甜美的小日子恐怕是不可能的。但是,本郡丞愿意暂时成全你,你就趁这段时间,好好孝敬双亲吧。
这时李栋的父亲李浑也来到院中,听到他们俩人的对话,心中一惊,忙来到二人面前,劝说李栋道:“过一段时间,我就让他到齐郡找您去。你放心。”
李栋出奇地再次拒绝了:“我绝不会再出仕了!”
第193节:是不是有了
张须陀盛情邀请李栋出仕,李栋却坚决拒绝,就是父亲李浑亲自出面劝说,他也不松口。张须陀和李浑二人十分惊讶,李栋换了一个人一般,变得他们都有些不敢相认。
当时李浑十分生气,提高声音质问:“到底为什么,你倒是说个理由啊!”
张须陀究竟统帅军伍多年,考虑事情周到全面,李栋心中的一些真实意图,他连蒙带猜的,揣出一些来。
这次李栋拜堂成亲,事发突然,让人始料未及。一定是他遇到了棘手之事,困难程度之艰,阻力之大,危险程度之高前所未有。他便逃避这件事,以至不得不仓猝结婚,再以此为借口,将那件事避过去。
依李栋的聪明睿智和对战场的娴熟程度,将他逼得不得不逃避,绝不是战事,而是战事以外的。
李栋既已嗅到危险,那么自己就不能再逼迫他,也要给他留一些空间,使他冷静思考一下。
“你既然心意已决,我也不勉强你。不过老夫还想提醒一句,稍后洛阳方面将有重大的消息。多则月余,少则十数天,你仔细考虑一下,那时如何适当的拒绝才好。我们一定还有机会再见面的。”
提醒完李栋,张须陀略一抬手,抱拳告辞李栋父子二人,赶到李宅外面,准备启程回齐郡。
李浑慌忙出去恭送张须陀,李栋尾随后面,一道送到宅门口。
秦琼和罗士信二人。躲在门外一个偏僻的角落,正商量着什么事。罗士信沐浴春风,秦琼也微笑不已。二人见到张须陀出来。李浑李栋父子也送到门外,知道张须陀要回齐郡了,忙收起笑容,一前一后来到众人面前。
“二哥,什么时候回齐郡呐!”见张须陀已经上了马,李栋仍然盯在原地,丝毫没有一起走的意思。罗士信便嗡声嗡声问道。
李栋还没解释,张须陀在马背上称道:“他呀,新婚燕尔。自然要多休息一段时间了。”
“不!”李栋的态度仍然很强硬:“这次是绝别。我以后……永远不再沾手军务。就此别过,彼此珍重。”
说完,不再听他们议论什么,转身径自回到院内。一转弯便不见了。
劝也不是。留也不是,李浑脸色十分尴尬,只恨恨称道:“反了天了,我就不信,还管不了他!”
“县丞不必如此,给他足够的时间,让他静一静,时机成熟了。他自然出面。多日打扰,甚感不安。就此别过,有时间他日再聚。”张须陀忙劝住李浑。马鞭轻挥,催马离开李宅。
秦琼和罗士信随即也骑上马,心中疑惑,李栋怎一反常态,难道结婚让他利令智昏,还是过度贪恋安乐之乡,英雄气概尽失?
此次一别,难道便成终生遗憾?再也见不到那个英武绝代的结拜兄弟了?秦琼旋即又考虑到,他虽然不再出仕,可没拒绝让我等不要再来,只要有这个条件,早晚会把他劝说出山的。
李浑眼望众人背影渐去渐远,感动得泪眼模糊。自家这个小杂种,前辈子修了什么福份哇,郡丞亲自参加婚礼不说,还如此盛情邀请。就是我这张老脸,也倍觉荣光。
章丘县城官吏众多,请来齐郡官长的,我李浑还是第一个。唉,可惜犬子不懂事啊,令张郡丞伤心了。真是儿大不由耶,我越来越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李浑沉重摇摇头,不由自主长唉一声,不胜唏嘘地感叹。
随后的十数日,李栋一直奇奇怪怪的,反复推测张须陀所说,十日以后洛阳方向将有重要消息究竟所指何事。连续十几天,从不同的角度推测,都没想出所以然来,后来索性也就不去想了。
这段时间,李栋的日子过得极度悠闲,在家陪陪新娘子,陪母亲郑氏唠唠闲嗑,得空到郊外转悠转悠,有时还到白云湖垂钓。白天养足精神,晚上便与陆柔一起“造人运动”。
如此过了月余,有一天早起,李栋还在昏睡之中,陆柔刚起床,便捂嘴干呕起来。想吐却吐不出来,想压制却也抑制不住,李栋自然就被惊醒了。
用肘撑着床榻,被褥半覆强健的身体,李栋疑惑问道:“怎么了?不舒服么?要不要去看郎中?”一边说着,一边举起巴掌,轻轻拍抚陆柔的玉背。
“我……呃……呃……我……”陆柔想说,却说不上来,张嘴几次都被咽喉翻滚上来巨浪压下去,不知是气极,还是幸福到极点,最后陆柔眼含泪水,朝李栋轻轻摇了摇手。
“你到底怎么了?昨晚还好好的,早起便……啊……难道是……”李栋见爱妻身体不舒服,睡意全销,三两下胡乱套上衣服,正想埋怨,脑袋中灵光一闪,心中大喜:“难道……有喜了?”
“我……呃……”陆柔仍然说不上话,只能艰难点点头。
李栋扑棱翻身,从身后拥抱陆柔的纤腰,喜道:“你的意思是……我要当父亲了?”
心事被猜中了,陆柔脸上飘过一层红霞,此时腹中翻滚如浪的恶心感也渐渐退潮。连忙制止李栋,称道:“大呼小叫干什么?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怀上了。你陪我到药铺,请郎中把脉确认一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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