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放手。我知道该怎么办。”李栋被父亲紧紧抱着肩膀摇得七零八落,差点成了变形金刚,忙叫停了他。杜伏威是自己派出城搬救兵的,他没有把张须陀请来,却请来了一伙山贼。但效果是一样的,都解决了自己和章丘燃眉之急。怎么能够过河拆桥,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呢?
眼下整个章丘城内,也只有自己才能为他们说几句公道话。
“你知道个屁!”李浑气急骂道,不过还是把手从李栋肩上拿下。心里思忖,那牢内派重兵把守,李栋现在闯过去,不说事情会不会成功,擅闯大牢这一条就够条件把你抓起来再说。
何况监牢正是县尉掌握的一亩三分地儿。自己与他多年不和,贼军攻打章丘时,那么危险的时刻,他还念念不忘整自己和李栋一把。现在主动钻到人家的刀下,岂不是嫌命活得太长久了?
“我倒是有一个巧妙的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进入牢内。”李浑心想,眼下能帮儿子的也只有自己了。拼了一把老骨头,也要帮他把事情办成。身边没有几个贴心人是不行的。如果儿子成功,身边就多了杜伏威等人,在章丘多少也有一些份量了。
李栋问道:“什么办法?”父亲李浑官职卑微,做事前怕狼后怕虎,现在这么危险的事情,他也愿意参与进来,肯定是有很大的把握,要不是这样,他绝不会冒险帮助自己。
李浑放松下来,一边想一边说:“牢内有一人,我曾有恩于他。”
原来,监牢内有一个狱卒杜雨,家里十分穷苦,吃了上顿没下顿。大业七年河南山东大水之时,父母饿得奄奄一息。
李浑掌管着仓禀,却是一个肥差,除了章丘最高的三人以外,人人对他奉若神明。李浑恰好知道杜雨的情况,私下里接济过他一些钱粮,帮他渡过难关。当时他非常感激,跪下给李浑磕头,说日后用得着他,一定不遗余力。
不过杜雨为人非常正直,不知道会不会为自己冒风险。目前事情到了紧要关头,不能不试一把了。
李浑把来龙去脉讲了,李栋胸中已经有了三种计划,最稳当的办法就是自己去。
父子二人商量完后,步出县衙往杜雨家赶去。路上遇到一些熟人,和李浑问安。他一一敷衍回礼,有人问干吗去,他爽快回说去拜访个友人。依他手里的权利,无人不可以做他的朋友,他的回答也等于没有回答。
赶到杜雨家的时候,李栋心里一阵寒酸。
县衙高门漆红,雕梁画栋,看上去十分的威严肃穆。杜雨家却茅屋一坯,树枝扎的篱笆墙还破烂不堪。身为朝廷一员,每月有固定的官俸,应该比普通百姓家里更为富裕,他把日子过得这么拮据,只有一个可能。
杜雨不像其他狱卒,向关押犯人的家人索要钱财。一个人把财钱看得很淡,便没有什么**,也就极难打得他的心肠为自己所用。无欲则刚嘛。这也正是他受穷的主要原因。
推开篱笆门,家里有一名苍老的老头迎了出来,不用问他自是杜雨的父亲。一问之下,杜雨却外出办事还没有回家。父子二人只得小憩片刻,等他回来。
没过多久,杜雨急匆匆从外面回来,一见大喜过望,便要跪下给李浑磕头请安。杜雨之父一见儿子对来人行大礼,唬得手足无措,为自己待慢了二人念念叨叨后悔。
李栋见杜雨面目清瘦,双目有神,身材与自己相仿,胸中蓦然一动,觉得事情就有了七八成的把握。
李浑赶忙扶起他,寒喧几句,便旁敲侧击暗示找他有事要办。
杜雨也是个明白人,无事无非李浑闲得蛋疼,才到自己连狗都嫌弃的窝窝里来?肯定有事要自己帮忙。想那牢狱关押着他的亲朋故友,想托自己捎带一些吃穿用品,便爽快地答应了。
李栋便说:“我们找你办的这件事,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儿。弄不好有掉头的危险。我考虑你还是不要亲自去办,让我来办好了。”
杜雨奇道:“什么事情这么重要?难道你想劫狱不成?”
李栋便把章丘被困,命杜伏威杀出城请救兵,却带回一帮山贼,解了章丘之困的前困后果,讲了一遍。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道:“对城内百姓来说,无论是官还是匪,都是大大的功劳。现在却遭奸人谗害,被关入大牢,所以我想当面去问问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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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节:一根搅屎棍
李栋说要进入监牢内部,与杜伏威当面问发生什么事时,杜雨头摇得像波浪鼓。
“掉头的大罪,这事难办啊!”杜雨低头沉思,脸色很为难。
“得让该死的人去死,不能让英雄蒙冤,使流血保卫章丘的人惨遭杀戳。”李栋在立有军功这方面大说特说,而对是不是匪徒只字不提。
杜雨忽地站起来,在屋内连连走动,神情有些激动。显然他内心处于激昂澎湃的状态。
李栋父子相互对视一眼。寻思杜雨果然如先前预料的一样,是个非常正直的人,不会轻易被打动。
“你们小看杜某了。”杜雨在李浑面前止住脚步,大声说:“绝对不让英雄流血又流泪。”他解释说:“我是晚上当差,今天刚刚发生的事情,杜伏威关押在哪里我还不知道。今晚先探探虚实,明晚再去探监。”
“必需在今晚,耽误了时机,事情就更难办了。”李栋说:“不用你亲自去问,我假装成你的模样,混入大牢就行。”没想到杜雨原来也是一个极为豪爽的人,李栋为刚才对他的误会感到有愧。只所以亲自去,担心转来转去,失去原话的意味。
杜雨摇摇头,坚决地说:“我本人去最安全。我见机行事,不耽误你的大事。你可以候在牢外,我得到消息即为你捎出来。”
李栋还想说什么,李浑忙用眼神制止了他。李栋可以不担心自己的生死,作为父亲却不想让儿子冒险。还有比监牢内部人打听消息更安全可靠的?简直就是板上钉钉,妥妥的。
晚上,月光不太明了,夜色如晦。李栋换了一件暗色衣服,与夜色十分接近。
位于县城西郊的监牢防守很严,十人一队的伙兵,拿着明晃晃的兵器在夜间巡逻游弋。
戌时夜间更加安静。李栋潜在监牢外,等了很久也没见杜雨的身影,心里十分着急。暗暗揣测,事情难道很棘手?到现在也不见他的踪影。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一个身影蓦然出现,行为鬼鬼祟祟。仔细看时,正是杜雨,正到处寻找自己藏身的地方。
看看四下无人,李栋探身出来,鬼魅般忽然出现杜雨跟前。
杜雨身体一怔,微感意外,发现来人是李栋,忙压低声音说:“还以为事情败露,被人发现了。”他紧皱眉头,惊魂甫定地说。
“怎么样?”李栋忙问。本想自己突然出现,会吓他一跳,没想他很平静,心理素质十分强大,大概他也是一位大勇之人。
“你是不是弄错了消息?”杜雨问道:“在监牢里巡了几个来回,根本没有发现你找的人。这几天知世朗攻城,全城慌乱不堪,这几天都没有新犯人进来。”
“怎么可能?”李栋不敢相信。给自己传消息的,随便换一个人,李栋都会怀疑。那可是李浑,自己的父亲,怎会欺骗自己?
“没有铁证以前,不可过早下定论。”杜雨若有所思道:“我问过白天当差的狱卒,他们都说这两天没有任何新犯人。除非……”
正懊丧失望之际,忽听他话里还有隐情,李栋忙问:“除非什么?”
杜雨说:“城东南荒凉之地,有非常隐秘的一个大牢,那里关押的都是重刑犯,除非在那里,别无其他地方了。”
“走,我带你去。”杜雨将手里陌刀一横,下定了决心,说完猫腰潜行,率先隐入黑暗。
李栋非常感激。今晚要是自己潜入监牢,最多知道事情更加复杂了,哪知城东南还有一处关押地。暗暗庆幸遇到好心人了。等事情结束,一定要好好重谢杜雨,是一条真好汉。
如法炮制,李栋也猫下腰紧随其后。约有半个时辰,来一处破庙前,院内黑糊糊的,没有丝毫灯光。
止住脚步,杜雨朝身后悄然招招手。
李栋无声无息跟上去,寻思:这就是隐秘大牢?事先不知道情况,很容易把破庙忽略了,这里确实关押重要犯人的好地方。
杜雨介绍说:“常往这里送押要犯,我和狱卒很熟悉。里面看守人员不多,只有五六人。你留在外面,我去瞧瞧虚实。”
李栋点点头,隐入黑暗之中,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李栋猜测看守不多,大概位置隐秘,人多反暴露给世人。
约有一顿饭功夫,破庙的门忽然打开,从里面走出近十人。影影绰绰的,看起来有些熟悉。他们都不敢说话,随着一个人迅速撤离。等看清楚那十几人的面目,李栋差点窒息过去。
这十几人正是杜伏威一行人。杜雨做了什么事,这么短的时间事情办得这么利索?仔细看时,杜雨身上溅满鲜血,刀头滴滴嗒嗒也流着新鲜血迹。难道杜雨把看守全部杀死,独自把事情办妥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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