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虽然有意变革,却也不可操之过急,还是徐徐图之的好……可以用在一些细微之处加以试探,看看反弹……反应有多大,心中有数之后再着手进行!”
王雱眼中顿时异彩连连,的确没有看错,这个林昭确实不简单。若是能够入仕,绝对会是父亲的好帮手。点头道:“东阳言之有理,我会转告家父的!”
林昭对于王安石变法了解的并不是很清楚,知道其初衷是好的,但是执行过程中似乎出了问题,或许是操之过急的缘故吧!现在略微提醒,希望有些帮助,只是不知拗相公能否听得进去。
“酒楼开业之时,我定邀一众友人前往捧场!”王雱自然是要支持的。
林昭笑道:“公子赏光自然最好不过,保准不会让诸位失望,我的酒楼必定不同寻常。”
“这一点,我完全相信!”王雱深深感觉,林昭身上有太多潜质可以挖掘。
两人说笑着准备离去,却见一人仍旧站在湖边,定睛一看,正是柴若讷。两人好奇之下走过去问道:“若讷兄,何以停留湖边呢?”
柴若讷笑道:“非也,在下本打算离开的。小妹今日与闺中好友在对岸游玩,恰好有船只,让我在此处等候,走水路一道离开。”
“原来如此!”
两人抬头,瞧见一艘轻舟小船是驶过来,已经离岸不远。林昭看着那船舱,那传说中的汴京第一美女柴小姐就在这艘船上?湖风吹过,舱口的帘子吹起。某一刹那,林昭看见一个紫衫女子,如同谪落凡间的仙子一般,踏波而来。至于容貌,虽只是惊鸿一瞥,甚至记不清五官,但高雅柔美和那一抹嫣然笑容却深深印刻在脑海之中。
不愧是第一美女,实至名归啊,林昭不由自主地有些看呆了。他并未注意到,身后的王雱是同样的表情,眼神之中还隐隐流露出迷恋……
轻舟靠岸,柴小姐似乎察觉岸上有其他男子,便不再露面。柴若讷告辞登船而去,留下两个青年才俊怅然若失,目送轻舟远去。林昭心中暗咐,也不知那柴小姐是否隔帘观望,回眸一笑……
熙宁元年四月起,天气炎热少雨,皇帝命宰臣祈雨也收效甚微,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定的旱情。五月,为防止受灾流民向盗匪发展,大宋朝启用了一贯常用手法,募饥民为厢军。加上些许赈灾事宜,尚书左仆射、检校司徒兼中书令文彦博大人有点忙。
这日黄昏回到家中,数日不曾得见的六子文及甫前来问安:“父亲大人安好!近日朝政繁忙,父亲大人多保重身体。”
“嗯!已然习惯了,没什么,有你这份孝心,为父为满足了!”一位头发已经白了大半,面相打扮儒雅,隐约之间却带着一股捉摸不定的气场;尤其是一双眼睛,看似温和,平易近人,内里却精明而深沉,气势夺人,他便是历经仁宗、英宗直至今日的三朝元老,官居宰辅之位的文彦博。
“不能为父亲大人分担丝毫,儿有愧!”
文彦博笑道:“你呀,好好学学习吧,过几年兴许可以……对了,听说前几日你去参加诗会了?”
“是的,前几日在铁塔湖以诗会友!”文及甫如实回答。
“哦,可有好的诗作?或是有趣的事情讲给为父听听!”
文及甫思索着,难道是诗会上的事情已经外传,入了父亲之耳?当即如实将诗会上的种种讲了出来。
“有趣,几个小崽子都不安分啊!”文彦博听的好笑,不由感叹一句。
文及甫道:“年轻人沉不住气,言语争斗,酒后失礼,让父亲大人见笑了。”
“你真以为只是言语争斗,酒后失礼?”文彦博意味深长地问道。
文及甫心中一动,躬身道:“兴许背后还有……”
“说说你的看法……”文彦博似乎有意考校儿子。
文及甫沉吟道:“似乎和两位王学士之间的争斗有关……内里情况还请父亲大人示下。”
“没错!”文彦博还算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如今王圭与王安石皆为翰林伴君前,将来都可能要入两府为相,可谁先谁后?谁上谁下?权柄大小都有差别……”
“坊间传言,官家有意重用王安石,莫非果真如此?”文及甫试探着问道。
文彦博点头道:“倒也不是空穴来风,官家近日已经开始询问臣子意见了,不过韩(琦)相公似乎不赞成。”
“有传言说,昔年在扬州,韩相公与王学士有过误会,会不会因此?”文及甫暗自揣测着。
文彦博笑道:“不会,若是韩琦的格局这么小,怎能为宰辅十余载?何况吴奎与唐介两位参知政事(副宰相)也都不赞同。”
“那父亲您呢?”文及甫冒昧地询问,文彦博表情微微一滞,旋即又似乎很满意,当着儿子的面也不需要遮遮掩掩,说道:“为父也不是很赞同,王安石太过执拗,让他为相怕是会出乱子……”
“可王学士直言弊政,锐意改革,这该是好事啊!”文及甫表达了自己的不同意见。
“国朝弊政众所周知,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改革哪里那么容易?昔年为父也随范文正公一道参与过庆历新政,可是结果呢?”文彦博轻轻摇头道:“很多事情盘根错节,皆非一次改革能奏效的。若是操之过急,只怕会反受其害,尤其是王安石这等执拗之人主持,情况可能会更加恶劣……”
文彦博停顿片刻,续道:“不过……拗学士今日似乎转了性子,试探起众人来?”
“试探?”
“说来也好笑,这几日朝中争论的主题竟是‘坐与站’。王安石乃是翰林侍讲学士,突然上书请求改变常例,坐着为官家与重臣讲经史。”看着儿子迷惘的神色,文彦博续道:“不要以为这只是个礼仪问题,实际上他是想要试探众人对革新的态度,只可惜吃力不讨好啊,一片反对之声……”
文及甫猛然发现,自己太稚嫩了,看到的都只是表象,没想到小事背后还有如此复杂。随即又问道:“父亲,那曹建对赵仲山也是有……?”
“嗯!”文彦博动了心思,今日好好指点儿子一番,说道:“曹建是谁?曹傅之孙,太皇太后的侄孙,赵仲山呢?是濮王之孙,两人年纪都不小了,何以会无故失礼呢?先帝(宋英宗)开‘濮议’,虽为濮王争了个名分,却与嗣母曹太后闹得不愉快,之后还一直冷落这曹家人,厚待濮王诸子。
先帝驾崩,当今官家登基,依旧没有发生太大变化,太皇太后(曹氏)心里能快活吗?曹家是将门出身,骨子里是有血性的,曹建又年轻气盛,表达一下不满也在情理之中。唉,仁宗皇帝无子,以至于闹出这些许的麻烦来……民间过继尚有矛盾,何况是天家呢?”
文及甫暗暗心惊,现在他才彻头彻尾地明白,原来几个衙内之间看似酒醉无礼,言语争斗,实际上却都大不简单。宰相之争,帝后之争,这背后竟是是天大的争斗,简直不可想象。
文彦博谆谆告诫道:“所以平日里言行需谨慎,最为重要的是要仔细看,用心想,好好揣摩。你天资聪颖,又勤恳好学,为父很好看你。”
“父亲大人教诲,儿铭记在心!”文及甫多少有些受宠若惊,旋即又问道:“父亲,那林东阳的酒楼开业,我去还是不去呢?”
“林东阳?”文彦博微微笑道:“听你所诵诗句,此人似乎颇有才学!那黄庭坚为父有留意,两人既然交好,可见这林东阳虽一介布衣,却也不同寻常。”
“确有些才学。”文及甫又迟疑道:“只是此人似乎……与王元泽交情深厚!”
文彦博人老成精,一眼便看穿儿子所虑,摇头道:“你是你,为父是为父,不必多心。既然人家诚挚邀请,你还喝了人家的美酒,去道贺捧场也是应该的。
第二十九章开业迎客
江南居定在六月初六开业,取六六大顺吉祥之意。
经过一个月的修改装饰,江南居上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厨师、伙计到侍女也都脱胎换骨,完全变了个人似的。总而言之,江南居里里外外万象更新,一个个信心十足,为开业做好了万全准备。
从五月下旬开始,各种各样的宣传已然展开,相国寺与汴河州桥一代是必然的,传单如同雪片一样发了出去。多亏了准备的早,雕版印刷及时赶上,否则可就误了大事。正是因此,林昭便十分关心,那位毕昇先生不知现在何处?华夏第四大发明到底诞生了没有?这可是造福千年,流芳百世的大事啊,什么时候好好了解一下。
当然了,这个时代识文断字的毕竟只是少数人。为此林昭特意编好了各中童谣与顺口溜,请了孩童与乞儿闲汉们帮忙传唱。还别说,效果着实好,很快便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加之江南居酒楼所在地段上佳,位置显眼,引起的关注度自然很高,尤其是其神秘与传奇更是让人好奇。城中的各种疯传已经极大地挑动了人们的好奇心,纷纷动了心思想要一睹为快,引起颇为轰动的反响。
略微夸张点说,汴京城里差不多有一半的人都知道,相国寺附近,汴河之畔州桥侧有一家独特的“江南居”酒楼即将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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