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大明 (小酒浅酌)

他就近从眼前的烟杆上扯下来一点点烟叶，用菜刀将它切成了细丝，有裁了一小张纸来将烟丝包着，点燃了其中一头，深深地吸了一口。
“咳咳……”
自诩也算是个老烟枪的张雷顿时被这烟草的味道熏得剧烈咳嗽起来，一张脸憋得通红，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上辈子抽的烟都是经过加工的过滤嘴香烟，味道浓烈而醇香，一点都没有辛辣的味道。而现在自己亲自烤出来的这烟叶，却是辛辣刺鼻，完全与自己的认知反其道而行，不由得让他十分郁闷。
“哥，怎么了？”张晨问道。
张雷摆了摆手说：“没事没事，这烟叶算是烤制成功了，你们谁接触过的，来试试。”
秦洛风站出来说道：“当年我在海上的时候也接触过这东西，不过他们都是用来当作药材疗伤用的，我只在吕宋岛那边的时候看到有人像你这样使用烟草的，不过他们可不是用纸，而是用一个瓶子里面装满了水，再用一根空心的竹子那样的。”
“那是水烟，虽然比我这样直接抽要温和一些，不过香味却还是出不来，好了，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这烟草算是烤出来了，来来来，你来闻闻这味道。”
秦洛风闻了闻，说道：“嗯，就是这个味道，成功了。”
他的话仿佛是在平静的湖面上丢下一颗石头，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都沸腾了起来。
“太好了，我们的努力也算是没有白费。”
“是啊是啊，这下子我们也有钱过个好年了。”
“张家这小子真行。”
……
张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几天的心理压力实在是有些大，到现在终于放松下来了。
张晨兴奋地说：“成功了？太好了，那我们赶紧将它卖到药店去吧，松江府的那些铺子都在收。”
“弟弟，还是让别人家的烟草拿去卖吧，我们家的烟草，我还有事用呢。”张雷附在张晨的耳边，神秘兮兮地说。

第十三章 张氏科技

“这还能有什么用？”张晨疑惑地问道。
张雷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微笑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好了，我现在还有要紧事要办，你去拿纸和笔来。哦对了，还有一个大杯子。”
“额……好吧，我去拿。”虽然不知道张雷拿这些有什么用，不过张晨还是照办了，经过烤烟这件事情，哥哥在他的心目中已经神秘了不知道多少，对他的话也是言听计从的。
张雷拿了凳子坐在院子里唯一的桌子边，一边拍着桌子一边大喊道：“乡亲们，安静一下，听我说。”
吵吵冉冉的人群逐渐没有了说话的声音，张雷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家都看到了，经过烤烟房烤制出来的烟草不管是从品相还是从制作周期来说都远远高于晾晒烟，就算是香味也浓郁了许多。今天我们家的烟草已经烘烤完成，从明天开始，大家的烟草也可以拿过来烤制。”
他扫视了一圈众人，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面在想什么，不就是一座房子几个架子吗？对不对，自己也可以做，为什么要经过我的手呢？好吧，就这么说，你们知道需要多高的温度吗？你们知道温度与时间之间的关系吗？到时候自己盲目去做，失败了可就啥都没有了。不错，我这次是侥幸一次就成功了，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但是我可不保证你们谁都有这么顺利。这不是我吓唬你们，不信的都尽管可以去试试，反正我没损失。”
秦洛风心中一惊，仿佛是内心的想法被看穿了一样，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站出来大声说道：“这几天你做的事情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虽然大伙儿名义上是帮忙，但是你也好酒好菜招待了，这花费可比工钱还要多了，现在你试验成功了，我们也都十分高兴。最主要是我，我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张雷一笑，说道：“你说笑了，这不止是帮了你，也是帮了我自己。好了，其他的废话就不多说了，想必说多了也就那样。你们谁要是想把自己的烟草拿过来让我加工的，可以在名单上面签字，不会写字的就让我弟弟代劳。”
刚好这个时候张晨走了过来，张雷让开位置让众人登记。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大家都是纷纷登记了，烤烟房虽然看起来不大，不过里面包涵的东西也不少，再加上这么多天的连续烧火烤制什么的，细算起来也是麻烦得很，更加上张雷刚才那一番话，大家也都纷纷打消了自己动手的念头。反正交给张雷去烤制又不用出钱，自己也乐得清闲，何乐而不为呢？
这个时候张雷也已经制作好了一些东西，在他手中的杯子里放了许多纸团，上面血了序号。等张晨忙完了，他才说道：“各位，这烤烟房的规模不是很大，所以必须要分批次烤制。这样，我打算每次由一家一户来提供烟草。至于谁先谁后，来抽签决定，这样谁都不吃亏。”
“这办法倒是公平，看自己运气，谁都没话说。”大家都纷纷表示同意。
张雷示意张晨将抽到的序号和名字对应，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安排好了顺序。
拿着名单念了一遍序号，张雷道：“好了，就是这样，你们谁还有异议没有？如果都同意的话，那么第一家，陈老锤……”
烤制出来的烟草张雷也不多过问，直接交给主家带走。而他们这些拿到烟草的人，都迫不及待地送到松江府去卖掉了。对于张雷，他们顶多是回来的时候带上几斤好酒好肉来吃顿饭，表示感谢。
张晨也曾经抱怨说：“这些人真不懂礼数，都是我们辛辛苦苦加工出来的，既然卖钱了就应该分我们一点才是。”
而每当这个时候，张雷总是安慰他说道：“不要抱怨那么多，他们就算给也是给点小钱，我可是不缺那点的，你也是，作为一个大男人，目光应该要放得很长远才是。你的思想能够达到什么样的高度，你就会拥有什么样的成就，你现在想着这几钱几两的碎银子，以后是赚不到大钱的，舍得舍得，有舍才会有得。”
十月十六，最后一批的烤烟终于制作完成了，虽然超过了谢员外规定的日子，可是却没见到谢员外到村子里面来，显然是秦洛风走动的结果。从这一点上来看，秦洛风还是有一些能力的。
这一段时间，张雷和父亲张宝生两人都是兢兢业业地守候在烤烟房里面，期望不要出现大的差错，而结果却也让他们十分欣慰。这一天，交付了最后一批的烟草之后，张雷亲自置办了一桌上好的酒菜来，一家三口美美地吃了一顿。
“终于算是忙完了。”张宝生感慨道。
张雷笑着说道：“是啊，这段时间可是幸苦爹爹了。”
“哥，我们的烤烟可还放在家里没卖出去呢。”张晨提醒道。
听他一提起这个事情，张雷反倒记起来了，说道：“对了，我还真有件事情要和你们商量，弟，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我们自己家的烟草留下来吗？”
“这个……我想不到。”张晨想了一会儿，想不到张雷的用意，只好老实地回答。
张雷笑着说道：“我打算做一些新鲜的玩意儿，对了，现在棉花什么价？”
“棉花？这个没怎么关注过，前几日我去买韭酒肉的时候看到有家店面是五两银子一担。你打算干什么？”对于张雷问这个问题，张晨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我来问你，烟草是用来干什么的？”张雷抛开这个话题，又问道。
张晨被张雷的跳跃性思维搞得有些崩溃，说道：“不是作为药物吗？哥，你就直接说吧，你想干啥？”
“你说的没错，外面有的郎中认为这个东西能够治疗头痛，吸入之后，对肺疾也有一定的效果。当然，他最主要的功能，还是能够起到恢复体力和提神打劲的作用。”张雷说道。
“所以呢？”张晨依旧没有猜出张雷的意图。
张雷说道：“既然可以提神打劲，做事累了的时候是不是都希望来上一点？”
张晨似乎有些觉悟了，说道：“那倒是，要是随身带着，那么累了就可以随手抽上一点，就又有劲了。”
“是啊，但是你看，烟叶这么大，他不可能随身携带，要想随身携带的话，必须经过加工，而我恰好就知道加工的方法。”张雷晃了晃手中的烟叶，说道。
“真的？那赶紧做出来让我开开眼界吧。哥，真是想不明白你这脑袋咋长的，你说我为什么就想不到这些点子呢？”相比之下，张雷感觉自己简直弱爆了，不由得有些沮丧。
“行了行了，你也很聪明的，只不过缺少锻炼的机会而已，好了，接下来我还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然后才会着手制作我所说的东西。”张雷说道。摸了摸口袋里面的银票，顿时有了主意。
“明天上午，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向大家说明，如果能够把乡亲们叫过来那就最好了，这事交给你去办。还有，如果能够将里长大人也请过来那是再好不过了。”张晨的聪明机灵是张雷很喜欢的，之所以现在还看不出来是因为缺少历练，于是他总下意识地将一些事情交给他去做。
张晨什么也没问，他知道张雷一定是有自己的道理的，于是应承了下来。晚上张雷将自己的计划好好地完善了一番，一直到认为可以了才放心睡去。
第二天到了约定的时间，院子里的人不过寥寥十二人，相比于刚刚开始准备烤烟那时候是天上地下。不过对于这种情况张雷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很显然的，人都是那样，有好处的时候趋之若鹜，好处不明的时候便懒懒散散了。不过张雷能够看到里长来了，这一点让他很是高兴，虽然是不入流没品级的官员，好歹也在体制内，比普通老百姓又要高上一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