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私大明 (北冥老鱼)

李安良将军营扎在距离福满寨十里之外的一片开阔地中，周围都是平坦的田野，可以防备敌人的偷袭，整个军营分为两个区域，最中心的区域自然是李安良和他亲卫的驻扎区，向外则是徐程带领的一万大明将士，最外围的就是五万倭国仆从军，不过经过这几天，特别是今天的战场伤亡，使得仆从军的数量已经不足五万了。

在吃晚饭之前，李安良将徐程等军中的主要将领召集过去开了个小会，主要是让大家发表一下对福满寨的看法，以及明天该用什么战术攻打这座城寨，不过商议的结果却是还是用今天的老办法，毕竟女真人不可能长久的保持第一天的士气，再加上随着缺口的扩大，对方防守的兵力也会被摊薄，今天的第三次冲锋就差点冲进去，所以只要明天加把劲，攻破福满寨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从李安良那里商议完军务后，徐程等几个从军校毕业的年轻将领回到军营，这时晚饭已经做好了，白菜粉丝加上大块的猪肉和羊肉，放在行军的大锅里加油盐猛煮，虽然做法十分粗糙，但味道其实还不错，至少徐程这些从军校毕业的年轻将领们每人都给自己盛了一大碗，左手一个碗口大的馒头，右手拿着筷子吃的极香。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徐程手下的一万明军将士今晚吃的都是同样的饭菜，这样的饭菜若是放在以前，恐怕只有大胜之后才能吃的上，不过现在大明有钱了，对军队也极为大方，再加上朝廷那里有周重督促，使得大明军队的后勤补给向来不缺，所以军营里的士兵几乎每天都能吃上一顿肉菜。

不过相比之下，今日伤亡最大，而且驻扎在军营最外围的倭国仆从军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他们每日的伙食番薯和玉米，有时改善伙食时才会有大米和面粉，至于肉食，要么是他们从敌人手中抢来一些，要么就是打败敌人庆贺之时，军营中才会出现肉食。而且对于这种不公平的待遇，无论大明人还是倭国人，都认为是理所当然，毕竟仆从军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倭国仆从军其实就是大明军队的仆从，干的是最危险的活，吃的是最差的伙食，否则大明养他们做什么？

“学长，平时看那些倭国仆从军出战还是十分卖力的，但是今天一遇到那些疯狂的女真人，立刻就败了下来，若是让我们动用火枪兵的话，恐怕现在咱们已经在福满寨里吃晚饭了！”一个军校学员一边大口吃着饭，一边向旁边的徐程报怨道。

“你傻啊，仆从军本来就是用来消耗的，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帮我们这些大明的正规军处理一些危险的战局，以此来减少正规军的伤亡，眼前的女真城寨虽然不算什么坚城，但在女真人誓死保卫之下，想要打下来也要付出极大的伤亡，如此危险的事情，自然只能让那些仆从军去处理，难不成你还想让我们这些正规军去用人命填这个窟窿？”还没等徐程回答，旁边另外一个学员就抢着开口道，语气中对这个傻瓜的话很是鄙视。

听到第二个学员的回答，其它人也都是哄然大笔，毕竟在他们看来，第一个学员提出的建议的确有些太傻了，仆从军本来就是一些高级的炮灰，可以说哪里有危险就需要这些仆从军补上去，毕竟相比之下，他们这些大明正规军的人命可比仆从军要值钱多了。

而被众人取笑的那个家伙也有些懊恼，他其实也不笨，只是今天看到倭国仆从军三次冲锋都没有打开局面，所以才会不经脑子的说出之前那些话，结果现在被众人嘲笑。

不过等到大家的笑声停下来后，只见徐程却是笑了笑道：“刚才那位学弟说的不错，仆从军本来就是用来消耗的，甚至可以将他们看成我们正规军在战场上的炮灰，但是大家在驱使仆从军的同时，也不要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保持自身的强大，只有我们自己足够强大，才能驱使相对弱小一些的仆从军为我们卖命，否则若是我们本身的实力不强，甚至仆从军的实力还要在我们之上，到了那时，若是我们再想像以前那样驱使仆从军，恐怕会被仆从军反客为主，直接把我们这些正规军给吃掉！”

听到徐程的话，刚才发出笑声的军校学员们也一个个都沉默下来，这些天与女真人的交战中，大都是仆从军上阵，而他们这些正规军却极少与女真人接触，甚至连晚上休息时，也住在仆从军保护的中心位置，虽然这的确可以减少正规军的伤亡，但却也会让他们慢慢丧失一些军队应有实力与勇气，甚至长此以往，正规军的实力就会慢慢退化，最后真的很可能会出现像徐程说的最后那种情况。

“多谢学长提醒，刚才我们有些忘乎所以了，无论别人怎么样，我们身为大明的军人，首先就要保证自己拥有保家卫国的实力，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大明长盛不衰！”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学员缓缓的开口道，本来他们以为经历过战争后，已经与身为前辈的徐程相差不大了，但是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原来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许多。

第五百一十一章攻陷福满寨

经过一晚的休整，女真人并没有将缺口完全堵上，只是尽量将缺口缩小了一些，同时在缺口处摆上了许多的障碍物，不过大明的军队却已经恢复了精力，天刚亮时，李安良就让军中准备好了早饭，吃完之后立刻攻城。

真正的战场上能够施展阴谋诡计的空间其实是很小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实力与实力的对碰，比如像现在的大明军队这样，就是沿用昨天的攻城战术，先是用火炮清理，然后让倭国仆从军上前冲锋，等到打开缺口后，后方的大军才会一涌而入。

上午的时候，大明的这种战术并没有取得太好的效果，城中的女真人依然像昨天那么英勇，李安良组织的敢死队数次冲进城中，但最后却依然被赶了出来，不过在最后一次冲锋时，李安良给敢死队装备了一些火药制成的手雷，借助这种火药武器，使得敢死队在城中坚守了小半个时辰，给城中的女真人也带来巨大的伤亡，但后来手雷用尽，再加上女真人的疯狂反扑，结果最后还是无奈的退了出来。

不过这次李安良却是铁了心要攻破福满寨，所以上午的失败并没有影响到他，甚至还一直接连不断的组织攻城，中午的午饭都是后方做好后送到战场上吃的，他倒要看一看，城中的两万女真人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

等到下午的时候，战局终于出现了转机，结果倭国仆从军这两天的高强度进攻，城中的女真人也是疲惫不堪。特别是倭国人的凶悍也给他们带来巨大的伤亡。现在城中已经摆放了不少的尸体。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什么时候死在战场上。

军队的士气是个十分奇妙的东西，也许因为主帅的一句话，整个军队就会变得士兵高昂，也许因为某件事，原来高昂的士气就会变得十分低落，优秀的将领大都懂得该怎么鼓舞手下士兵们的士气，不过再怎么高昂的士气，却也不可能长时间保持。就像是一个抛物线一般，在士气达到顶点之时，接下来就是士气的下滑期，再优秀的将领也对此没有办法，顶多是能够让士气的下滑变得缓慢一些。

福满寨中的女真人刚开始靠着一股保卫家园的血气，使得他们的士气达到了顶点，所以哪怕面对数量与装备都在他们之上的倭国仆从军时，也能数次将他们打退，只是这种血气之勇并不能持久，经过昨天和今天上午的交战。城寨中的女真人士气也在下降，再加上伤亡的人数太大。这使得他们已经不能完全的将缺口防守住了。

李安良是个优秀的将领，他十分敏锐的发现了福满寨中女真人的变化，也感受到女真人反扑时的无力，这让他精神一振，立刻再次组织起了三千的仆从军敢死队，再次冒着女真人的弓箭从缺口处冲进城中，另外在这支敢死队的后面，还有李安良一直舍不得动用的大明火枪兵，而且一次就出动了三千人，这已经超过了火枪兵的半数，由此可知他是准备一举拿下福满寨。

李安良的预感十分准确，在几轮火炮齐射之后，三千人的倭人敢死队十分容易就从缺口冲了进去，而且城中的女真人虽然拼命反扑，但是反扑的力度却比之前差了许多，这使得敢死队很容易就在城中建立了一条临时防线，可以让后面的军队安全的冲进城中。

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大明正规军的三千火枪兵也冲进城中，这三千火枪兵以三百人为一组，每组分为三队，使用当初沐英发明的三段击轮流开火，在这种凶猛的火力下，城中的女真人根本就挡不住大明军队的进攻，最后集中在缺口处的女真军队终于被击溃，后面大股的倭国仆从军一涌而入，终于完全打通了进入福满寨的通道。

击溃了缺口处的女真军队后，已经有些伤亡的火枪兵们立刻退下来休整，因为接下来就是十分残酷的巷战，而且还是在敌人的老巢之中，在这种对方熟悉地形的环境中，进攻的一方最容易遭受最大的伤亡，而且火枪的威力在巷战中也发挥不出来，所以接下来的战斗就要看那些倭国仆从军的了，毕竟他们就是为了应对这种局面而成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