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杨炎跟本不用操心别的事情,只是听从调用,跟着大队走就可以了。在亲身经历了战前的布置以后,杨炎才明白,战争是多么复杂的一仵事情。
“啪”的一声,邵宏渊一拍桌子,道:“是胜是负,就在明天一战,诸位将军,明天一定要攻下虹县。”
众将一齐起身施礼道:“谨尊大人将令。”
邵宏渊点点头,道:“好,今天就好好休息,传令下去明天先攻入城中者,赏黄金百俩,升三级。”
※※※
杨炎回到自己的大帐内,曹勋正在等他。他虽然已是代统制,但并没有享受统制独居一帐的待遇,还是和曹勋共用一个帐蓬。
曹勋道:“大哥你回来了。”
杨炎点点头道:“今天早点休息,明天又有硬仗要打了。”便将明天的安排告诉曹勋。
曹勋一听是杨炎献的计,一脸兴奋道:“即然是大哥的主意,那一定错不了,我们明天一定会攻下大虹县的?”
杨炎道:“是吗?你到是信心十足啊!,可昔我可设有你那么足的信心。”
曹勋道:“我对大哥可是百分之百相信的。大哥你可是一向诡计多端的。我可是对大哥的狡猾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杨炎也不禁笑了,道:“我们以前在尚武院里学的东西和真正的战场相比,简直就像是小孩子玩打仗的游一样。真正的战场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我军的情况,敌军的情况,进军的路线,拦劫的路线,天气情况,地形情况……”
话还没说完,曹勋就堵起耳朵:“太麻烦了,我的头都大了,反正明天我就听大哥你的,你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就行了。其他的事情大哥你去操心吧!”
杨炎只好苦笑,暗付道:知道的越多越是苦痛,自己知道真正的战场是怎么样的,反而对胜利不那么确信了,还不如以前当一个小正将,什么都不知道,只听今行动就可以了。
躺到行军床上,杨炎忍不住又想起了以前在尚武院的日子。
曹勋和高震也是杨炎在尚武院里仅有的两个朋友。而杨炎和其他的同学仅仅只是见面打个招呼的程度。甚至有一些人杨炎根本连姓名都不知道。一方面是因为杨炎并不很善于和人打交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杨炎在留武院上课的时间并不很多。
就在杨炎进入尚武院一个月以后,一天晚饭以后,杨沂中把杨炎叫到书房,问道:“炎儿,你也在尚武院里学了一个月了,学得怎么样了。”
杨炎搔了搔头道:“爷爷,有些课程我觉得不用去学了。”
杨沂中道:“是什么课程,说来听听。”
杨炎道:“比如说格斗、刀术、枪术、这些课程。我觉的我好像都可以不学。”
杨沂中听了也哈哈大笑起来。杨炎的年纪虽然不大,但从小得万显声的真传,如果论武功远远高出了武院的那些教官,虽然万显声并没有教杨炎兵器,但毕境杨炎的基础扎实,学起来也远比别人快得多。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已将“血战刀法”练得纯熟无比。既使论刀法也不输于杨昌鹏。何况杨沂中的“血战刀法”本也是天下有数的刀法,如果在尚武院里学这些东西对杨炎来说却时是浪费时间。
杨炎对道:“还有昨天的兵法课上,教官给我们讲‘置死地而后生’说士兵在死地没有退路,必然会奋力死战,往往能够以弱胜强,以少胜多。如项羽破釜沉舟,韩信背水一战都是这个道理。”
杨沂中点点头道:“说得不错啊!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杨炎道:“可是后来我问教官,兵书上不是有说‘背水结阵,乃是兵之大忌’吗?为什么韩信就能成功,而且长平之战的赵括,守街亭的马谡也是在死地为什么他们却失败了呢?”
杨沂中拈须道:“问得很好,那么教官是怎么回答你的呢。”
杨炎搔了搔头,有点不好意思道:“教官说我在扰乱课堂,把我赶出来了。”
杨沂中也不禁呵呵大笑,杨炎问的问题一般的教官还真的很难答得上来。想了一会儿,杨沂中才道:“炎儿,你要知道,在战场上士兵在死地,也不是一定就会奋力死战,还有别的选择。”
杨炎怔了一怔,仔细想了一想道:“对啊,有时候士兵见到情况不对是会投降的。也就是说想用‘置死地而后廷’这一计,首先必须保正自已的士兵是不会投降才行。”
杨沂中微笑道:“不错,那么炎儿如果由你领军,你有什么办法使你的士兵们不会投降呢?”
杨炎又想了一会儿,道:“我会在战前告诉士兵,说敌人的统帅很残暴,会屠杀降卒的,就象白起那样,这样一来投降也是死路一条,那么士兵就不会投降,而是奋力死战了。”
杨沂中点点头,道:“这是一个办法,不过如果敌人的统帅是象羊祜那样的将军呢?”
杨炎又沉思了良久,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杨沂中正色道:“炎儿,你要知道,所谓名将,就必须要有能使士卒效死力的能力。”
杨炎默默念了几遍“能使土卒效死力”若有所思。又道:“爷爷,那么怎么才能让士卒为你效死力。”
杨沂中道:“这一点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办法。如吴起,他平时生活奢华,但是打仗的时候却能与士卒同甘共苦,食宿一样。并亲自为土兵清血,上药。这样善待士兵,士兵当会为他死战。像陈庆之,每次朝廷的赏赐的财物都毫不保留的分给士兵,这样打起仗来,士兵自然会为他效死。还有霍去病,每次打仗他都冲在最前面,主将带头不怕死,士兵自然也就不怕了。”
杨炎点点头道:“爷爷讲得很清楚了,可是为什么教官说不出这样的道理呢?”
杨沂中大笑道:“炎儿,爷爷可是打了大半辈子的仗了。你们的教官怎么能比呢。”
杨炎突然问道:“那么岳飞将军呢?岳飞将军是怎么做的呢?”
杨沂中沉默了片刻道:“岳鹏举?岳鹏举确实是天下奇材,我也好,韩良臣,刘信叔,吴唐卿等人,没有比他更年轻,更有才能的。只可惜……”
杨炎追问道:“可惜什么?”
杨沂中叹道:“岳鹏举太过自负了,其他的人都不放在眼里,在批评别人时总是不留情面。因此也得罪了许多人。”
杨炎这一个多月来在杨沂中的书房里看了不少书,龙其是关于岳飞的书籍。因此知道杨沂中说的是当年淮西军兵变的事情。
淮西军原来是中兴四将中刘光世的军队。绍兴七年,刘光世在淮西,军无纪律,张浚请奏罢免光世,淮西军暂由部将王德、郦琼统领。当当皇帝赵构欲将淮西军交于岳飞指挥,并诏谕王德等:听飞号令,如朕亲行。并诏谕岳飞:中兴之事,一以委卿。而秦桧主和,遂不以德、琼兵隶岳飞。
后耒岳飞与张浚议事,张浚谓飞曰:“王德淮西军所服,浚欲以为都统,而命吕祉以督府参谋领之,如何?”飞曰:“德与琼素不相下,一旦揠之在上,则必争。吕尚书不习军旅,恐不足服众。”浚曰:“张宣抚如何?”飞曰:“暴而寡谋,尤琼所不服。”浚曰:“然则杨沂中尔?”飞曰:“沂中视德等尔,岂能驭此军?”浚艴然曰:“浚固知非太尉不可。”飞曰:“都督以正问飞,不敢不尽其愚,岂以得兵为念耶?”
结果张浚不听岳飞所言,命参谋兵部尚书吕祉往庐州节制。未至,琼等举军叛,执吕祉以归刘豫。祉不行,詈琼等,碎齿折首而死。但岳飞目中无人的说法也从此传开了。
杨炎道:“难道就没有人提醒岳将军吗?”
杨沂中叹道:“他的部下都对他敬若神明,怎么会有人告诉他,就算有人提醒他,但他自认行事光明正大,完全没有明哲保身的想法。却不知欣赏他的人,自然信赖他,对他不怀好意的人,就会党的他很危险。可惜在太上皇身边的大臣中多数都是后者。”
杨炎听了,也一阵沉默。杨沂中不愿在谈论岳飞,道:“炎儿,学习兵法最忌死读兵书,生搬硬套,不知变通。你能用心去思考,这样很好。”
杨炎道:“可是这些道理我们学院的教官可讲不出来啊。”
杨沂中微笑道:“炎么,有些问题的答案是需要自己去找,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答案,甚至在不同的时候答案都不会相同。别人的意见只能起一些参考的作用,最终的决定还是自己啊!”
杨炎点头称是。
杨沂中又道:“这样吧,如果你觉得有些课程无用,不愿去学。也就不用去了。只管去学觉得自己有用的吧,不过我要求你做到一件事情。”
杨炎道:“什么事情?”
杨沂中道:“以你的武功恐怕在尚武院里没有人是你的对手,有些课程你就是不去学,也会比别人高出许多。像马术、箭术这些科目你虽然没有学过,但以你的武功基础学起来也会比别人快得多。但我不希望你太过于显露自己,也就是说希望你在各方面都不要表现得过于突出了。”
杨炎一怔,没想到杨沂中会他提出这样一个要求,不禁问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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