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杨延昭对于柴清云的那丝丝的幻想也清醒了许多,就让那些有关杨六郎与柴郡主的美好姻缘就随风散去,他已不再是曾经的杨六郎,而这柴郡主,也不一定会是自己的最爱。
一切错乱因天意而成,那他与柴清云之间的事还是让上苍来作安排。
将杂乱的思绪抛出脑中,杨延昭顿时觉得心情再次好了起来,穿梭在人群中,一边看着左右之景,一边寻找起罗氏女等人来。
突然间,杨延昭的眼睛猛地睁大了,而他的目光处,一道身影疾闪而过。
那不是之前还穿着袈裟的悟行么!
虽然他剃得锃亮的脑袋上变成了半束的长发,也穿起了较为普通的灰褐sè长袍,但是杨延昭怎能会不识得他特为关注的佛宗弟子!
不由多想,便大步跟了上去,走了一会儿,周围之人越发的稀少,景物也变得熟悉开来,这时,杨延昭才发现,这竟然是刚才他跟着柴清云所来过的地方。
这悟行事要做什么!
打扮成这幅模样,而后山上,人迹罕至,难不成是要对柴清云下手!
心中猛地生出一丝惊骇,论身手,就算他已经达到通劲,可哪里是悟行的对手,而柴清云还要逊于几分。
哪怕是二人联手,也难以敌住这悟行的出手。
“要是合德师兄在就好了。”
心中暗念了几句,杨延昭本想转身离去,就当做没有发现此事,但是不知为何,脑中那绝美的容颜总是挥之不去。
“唉,罢了,权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跟过去看看,或许还能暗算一把……”
打定了主意,杨延昭也豁了出去,悄悄的跟在悟行的身后,往着相国寺的后山走去。
“柴郡主,请把东西叫出来。”
声音有些低沉,果然是悟行,此刻他一个闪跃挡住了柴清云的去路,伸出大手,不知要什么。
“哼,本郡主不知你在说什么,还不赶紧滚开,否则别怪本郡主对你不客气!”
悟行摇了摇头,语中有些轻视,“柴郡主,你觉得你的身手会有用么?也或许,不交出东西,我会让你离开么?”
“大胆!”
娇喝之下,几道亮光闪出,却是玉手打出了数根绣花针直扑着悟行的面门而去。
一声叹息响起,悟行身形丝毫未动,那绣花针在逼近他脸的时候都停了下来,就这样直直的停在了半空,那针尖上闪着的寒光映出了悟行脸上的那副以卵击石的不可思议模样。
“柴郡主,赶紧将你身上的金帛交出来,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本郡主哪里有什么金帛,赶紧滚开!”
此时,柴清云也发现了二人之间实力的悬殊,脸上多了凝重之sè,而这句之下,飘在悟行脸前的绣花针纷纷落下,他的身形也动了起来。
柴清云怎么会是这佛宗核心弟子的对手,只不过几招的功夫,便处在了下风,两人越交战越往后山,似乎都到了崖边之上。
另一边,杨延昭也满是焦急,手中握着他一直绑在右腿上用作防身的的棱刺,等待着出手的最佳机会。
在柴清云翻滚在地,躲过悟行一击时,酝酿多时的杨延昭出手了,凭着前世竞技游戏所带来的jīng准,匕首直飞悟行的后脑勺。
对于这佛宗弟子,出手无需留情。
正要纵身去擒拿柴清云的悟行听到脑后的风声,当下弃下柴清云,朝着一边多去,可即便如此,匕首还是划破了他的右肩头,几丝鲜血滴落了下来。
在悟行身形刚稳下来,杨延昭的拳头也到了,趁着对方没有防备,结实的打在了他的胸口。
“是你!”
身后的柴清云发出一声惊呼,杨延昭却是苦笑了下,“柴郡主,这可是第四次了,杨璟都记着,若是今rì能有命活着出去,你可是不能忘了啊!”
“活着出去?”
刚说完,那吐掉一口血水的悟行恼怒的迎了上来,“竟然敢暗算我,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拳风咧咧,周身气势也越发的紧逼,杨延昭越发的吃紧了,即便有柴清云在一旁相助,但还是难以抵挡。
“去死吧!”
悟行一声低吼,陡然间,杨延昭周身一丈内的气息全都被锁定,而他那一双铁拳也砸了过来。
眼中的拳头越来越近,使了全劲的杨延昭仍难以逃脱,一边,靠着的柴清云自然也是难以幸免。
就在这时,杨延昭回首看了下身后几步远的悬崖,脸上闪过一丝决绝,吃力的抵住悟行的气势压迫,抱着已经无法动弹的柴清云纵身一跃而下。
第一百三十九章 山谷清幽
“你是说她掉下山崖了?”
相国寺厢房中,本闭目打坐的了空睁开了双眼,而他身前已换回袈裟,低着头的悟行忙应道,“那偷袭之人似乎也有些古怪,通劲的修为竟然在弟子的气势下还能动弹,是他抱着柴清云一起跳下了山崖。”
“在你大般涅磐经的气势下,通劲修为之人竟然还有动弹之力,当真有些蹊跷,你确定他只是通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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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空脸上露出了疑惑之sè,以他的见识,怎么会不知晓大般涅磐经威力,而徒孙悟行的功力在佛宗后辈中已属翘楚,能在他施展大般涅磐经之下抱人跳崖,委实是难以置信。
“回师祖,弟子说的千真万确,那人不知为何压制了功法,所以弟子没有认出是师承何派,但是他的招数却很奇特,对了,这是他偷袭弟子的匕首,师祖可识得?”
说着,悟行将杨延昭偷袭他的匕首棱刺拿了出来,了空接过仔细的端详片刻,其中的奥妙他当然看得明白,“这匕首边有锯行开口,中间加上这一条细长的凹槽,确实巧妙了不少。”
叹了一句,将匕首递给悟行,“将它交给下面人去查了看看吧。”
悟行点头应是,犹豫了片刻,“师祖,这后山也不过三百来丈,要不弟子下山搜查一番,或许能够寻到金帛。” . .
“不可,这柴清云虽是前朝遗孤,但是莫名失踪,即便朝廷不会派人来,相国寺肯定会有各方眼线,还是不要下山搜查,她是生死便看天意了。
若是有人来,无需多言,就将我这佛珠给他。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将手中的佛珠给了悟行,了空行了一个佛礼,闭上了眼睛,而后者则是躬身一礼,轻声的退了出去。
紫宸殿,灯火通明,赵德昭罕见的穿起了紫sè蟒服,头戴玉冠,满脸急切的对着高位之上的赵光义谏言道,“官家,臣请求再派人手,定要找出金花郡主才是。”
一边,同样王爷蟒袍的赵廷美则是上前道,“金花郡主失踪之事的确非同小可,但是臣以为不可再增兵,毕竟这相国寺可不是一般的寺院……”
闻言,心中很是焦急与懊悔的赵德昭不禁斜眼看了看赵廷美,仍想继续开口,但是心里很是清楚的他明白,后者说的话确实没错。
“金花郡主乃是先帝所封,那自然是我大宋的郡主,如今下落不明自然要加紧搜查,燕王,你再领一营兵马全城搜查,至于相国寺,还是不要扰了僧人的修行。”
赵光义如此说,赵德昭的心猛然一沉,柴清云自幼与自己兄弟二人相伴,对于这个xìng子沉静的妹妹,赵德昭很了解她,绝不会胡乱走动而没了消息,问题也肯定出在相国寺身上。
只是圣旨已出,作为臣子也别无他法,只能应声领命。在赵德昭正要躬身退出殿外时,身后再传细微的声音,“德昭,听说今rì你在相国寺设宴?”
转身一礼,“相国寺兰花开了,官家也知晓微臣好些风雅,所以带了点薄酒会一会文人墨客,只是贪得这美景,将玉儿给……”
“好了,金花郡主不会有事的,朕会派人严加搜查的。”
三月天,山谷之中却是雾气弥漫,俯身望去,竟是飘渺一片。
“水……水……”
柴清云断断续续的叫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嘴边多了丝清凉,干渴难忍的她下意识的大口喝了起来。
“咳咳……”
连续喝了好几口,便被胸口的疼痛呛了剧烈咳嗽起来,而这时,耳边略带陌生的声音传来,“柴郡主,你慢点,没人会跟你抢的。”
听到这男子的声音,柴清云立马惊吓的睁开眼,眼前是一张和善笑脸,虽然他的长发胡乱的搭在额头上,下巴上也是拉渣的胡须,但是带着笑意的眼睛却是很明亮。
“杨璟……”
见柴清云认出了自己,杨延昭笑着将手中盛着水的树叶放下,“没错,正是在下,柴郡主你总算醒了。”
正说着,那柴清云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扶着她的杨延昭一把推开,随即看了眼身上,左臂衣襟已被撕开,被胡乱的扎着白sè的布块。
见此景,柴清云看了看未扣整齐的丝绸小褂,怒声道,“杨璟,你这无赖之徒,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好雷人的桥段,杨延昭怎么也没想到,他也会遇到这一幕。
努力的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摸了摸鼻子,“这里荒郊野地,孤男寡女,郡主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