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纵使杜泉怎么压制内心,但还是着实的被惊喜到了,“少将军此言可当真?”
看了一眼脸上满是焦急之时的何钰,杨延昭点首应道,“当然,杨璟说话虽不算金科玉律,但还是信得住的,杜掌柜若是不放心,可稍后立个字据来。”
“小老儿当然信得,少将军还莫生气才是。”
杜泉陪笑着说道,须臾,像是想起什么,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要是如少将军所言,成立了这商会的联盟,那少将军在兰桂斋的四成利润?”
老狐狸!
过河就拆桥,不知为何,杨延昭心里生出些厌恶,但想起今后还需借助于兰桂斋,这才没有表露出脸sè来,不过口气还是有些生硬,“那四成杜掌柜自今rì便结算了与我,今后,杨璟出主意拿那两成,若是毫无作为,杜掌柜可与其他的合伙人商议,若是有一半以上的话语权应允,可剥去杨璟的商会参与身份。”
闻言,杜泉忙再次赔笑,“少将军勿怪,小老儿也是不会说话,那过两rì便派人将三十五万两银子给少将军送来,另外,小老儿此次回去就寻一寻愿意入伙的商贾,至于商会的事宜,还是有劳少将军费心了。”
事情谈妥,杨延昭也懒得与杜泉说那些客套话,后者也明白,遂说着句道别,带着随从离去了。
“兄长,小弟不明白,依你刚才所说,完全可以让小弟自己创办商会,假以时rì,也能成为天底下最大的商贾。”
杨延昭叹了口气,其实他何尝不想这般?
“今夕,并非如此的简单,这兰桂斋虽然有我出了些主意,但是真正能让其大放光彩的却不只是这些,你想想,为何你能在府州城轻而易举的扎下根基,还越发的壮大?”
何钰眉头紧锁,好一会才道,“是因二位折将军的庇护,如今这兰桂斋在汴梁城也打响了名头,兄长你的意思是……?”
“今夕,记住,朝中有人好办事,眼下你我并无依仗,所以还需蛰伏潜行,等待时机,木秀于林则风必折之啊……”
轻轻的说着,杨延昭想起他与兰桂斋相交的种种,不知为何,总是觉得那道绝美的容颜似乎有着些干系。
马车慢慢的朝城外驶去,出了城门还未行出几里地,那驾车的车夫勒住马,停了下来,那杜掌柜忙下车往前走去。
前方,正停着一辆黑楠木车,车旁,是一个身着绿袄群的秀气女孩儿。
“绿珠姑娘,小主在么?”
杜泉虽然家财万贯,但在这女孩身前,还是卑谦的很,弯身轻声的问着。
绿衣女孩未作声,只是点了点头,而车中便传来空灵之声,“交待的事情办好了么?”
那杜泉闻言腰身弯的更低,忙出声应道,“回小主的话,属下已经按照小主的吩咐,对杨璟生硬了许多,只是他给出了一个很诱人的盘算。”
“哦?说来听听。”
杜泉忙把先前在茶馆中杨延昭所说详细的道来,那马车上半晌才有回音,“依你看,此法如何?”
“属下不敢多言,但这杨璟若是从商,用不了多少时rì,定能冠富于天下。”
“哼,那又如何,富可敌国,那也只是徒做嫁衣!”
听出语中所带的寒意,杜泉忙不再出声,而那车中人沉思了片刻,声音再次传来,“此事你拿主意,切勿走漏了风声。”
“是。”
杜泉俯首应着,心中松了一口气。
第一百二十八章 对灯谜
与杜泉见过面之后,后者也算是勤快,每两rì,便将银子给送来了,整整二十两马车,一百口的箱子。
打开箱子,白花花的一片,总是温仲舒与张谦平rì里对银钱毫无热衷之意,但还是看的两眼发直。
“延昭兄,你真有钱……”
这是两人回过神来的想法,而杨延昭则是笑了笑,大手一挥,将这些银子全都给了何钰。. .
“今夕,你要与杜泉做买卖,肯定需要不少的银钱,从府州城运来有些不方便,暂且用这些银子吧。”
闻言,何钰满是感激的点头应允,因为要外出走动,遂将看管银子的活交给了排风,而在排风眼中,这些银子归根到底都算是杨延昭的,也不用吩咐的挑起了看管的担子。
对此,杨延昭只能笑着摇头,箱子被放在院子中,有郭淮和萧慕chūn等人在,他怎么会担心有哪个不长眼的毛贼会打这些银子的主意。
过了几rì,温仲舒等人已经习惯了满院的银两,即便是开始被震惊失声的韩国华也见怪不怪了,三人时常看着一口口箱子笑着说道,“都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等本无此种胸襟,早晚也要被延昭兄给养成了。”
院子中多了个何钰,但是生活与往常倒是没有什么区别,萧慕chūn等人练着武,八妹、排风和碧月也在一边跟着郭淮学习,罗氏女研究着薛玉玦的医术心得。. .
至于杨延昭几人,仍是在书院与院子间的两点一线上为chūn闱做着努力。
眨眼睛,便要到了上元节,宋州城张灯结彩,异常的热闹,在八妹的央求之下,除了要留下陪娘亲的温仲舒,以及崔平与另一毒蝎队员看着银子,其余之人在杨延昭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走向了熙熙攘攘的街道。
“排风,你快看,那个灯笼好漂亮!”
上元节,猜灯谜,宋州因商旅繁华,这自然也搞得多彩缤纷,使得八妹大眼都有些目不暇,拉着排风四处的看着美丽异常的花灯。
“怎么,还在想着买卖的事情?”
杨延昭轻声对着身边锁着眉头的何钰说道,后者愣了下,这才回过神,“恩,兄长,毕竟是场大买卖,今夕也不想让兄长赔了钱。”
笑着在他越发厚实的肩头拍了拍,杨延昭指了指四周的喧闹之景,“今夕,不要这般,否则你让为兄该如何是好?今夜是上元节,举朝欢庆,你又何必板着个脸,至于买卖的事,明rì再寻思可好?”
“兄长说得是……”
何钰应了声,但是看他神sè,杨延昭知道,怕是一时半会很难抽出身来观赏这上元景sè。
算了,由他去了,杨延昭在心中默念了一句,但也打定了主意rì后得注意着些何钰,以免得不知休息而过度劳累。
陪在罗氏女的身边,与她看着正在对灯谜的张谦和韩国华又猜中后,取下花灯时,八妹和排风那欢喜的模样。
“清儿,你想要花灯么?”
“六郎难不成是想为奴家摘一盏过来?”
“那是自然。”
闻言,罗氏女捂着嘴笑了起来,继而大眼中露出一丝的狡黠,指着那不远处搭好的高台上,“奴家就要那盏,六郎你可能摘下?”
顺着那青葱玉指望去,却是一朵白中映着丝丝绯红,正在含苞待放的莲花,被高挂在高台之上,犹如依空绽放,煞是夺人眼球。
看情形那是今夜灯市的灯魁了,放眼望去,也只有这盏灯配的上罗氏女,杨延昭笑着颔首,“这有何难,清儿,你等着便是了。”
说着,杨延昭信步走上前,登上高台,而高台之上,也是围了不少的人,只是不时的有人摇着头往下走去。
“六哥去要拿那个莲花灯了。”
八妹一声惊呼,让正在对灯谜的张谦与韩国华回过神来,忙跟着上前,而对于这些灯谜不感兴趣的郭淮以及萧慕chūn等人也是走上高台,完全当做是凑热闹去了。
台子上挂着三道白sè绢布,上面写着灯谜,每道绢布旁都立着一名唇红齿白的小童子。
杨延昭扫了一眼,见这绢布上字迹不一,并且难以程度也不一样,越往左,越接近莲花灯,那灯谜便是越发的难。
“孤帆远影rì边来”,张谦低声念了一句,“这句是指青莲居士所书的‘孤帆远影碧空尽’,谜底应该是……”
看了下左右,杨延昭已经走向童子一边的桌案前,取下笔写出谜底,而韩国华也随他之后,张谦也忙走了过去。
“恭喜,三位公子你答对了,请去第二道灯谜处吧。”
那小童接过杨延昭三人递来的小纸片儿,看过谜底之后,笑着指向下一处灯谜。
“一入西川水势平。”
第二道灯谜前,也有几个身穿长袍,文士打扮的人在抱头苦想着,杨延昭盯着这句话看了好一会,这才笑着走上前提笔而写。
待那童子点首之后,杨延昭与皱着眉头的韩国华、张谦笑了笑,便往最后一道灯谜走去。
见第三道灯谜处有人走来,那本是感觉乏味的小童子猛然的来了jīng神,而高台之下,围着看热闹的人也来了兴致,纷纷猜测着杨延昭能否一举拿下这莲花灯魁。
“羊左相交共一心。”
看着眼前这句,杨延昭感觉有些拗口,心里拆字,增损,离合都用了上,却还是有些摸不着门道。
这不似之前那两道灯谜,孤帆远影rì边来,很形象,rì边立着一张孤帆,谜底为‘旧’字;为不像第那‘一入西川水势平’,离合一下,一与西合成酉,水与州合成州,继而得出‘酬’字。
口中默念着灯谜,杨延昭脑子中不由得想起前几rì在藏书阁看到的chūn秋史事,这羊左莫非是左伯桃与羊角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