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退了几步,那不服输的汉子一跃而起,又一次的冲上来,与刘延昭交手几十招之后,再次被一个过肩摔给甩到了地上。
如此往复,一刻时间内,已被刘延昭击败了五次。
这也难怪,六郎本来就武艺不错,而现在的刘延昭虽然以前没有学过,但是一遇到打斗之时,那些动作都会自然的在脑中浮现。
更甚有之的是前世那些看过的擒拿技巧也能使出,要知道,那些可都是干净利索的擒敌之术。
“服不服?”
刘延昭沉声问着,那校尉眼中尽是怒火,在众多人眼前输给这个小小的伙长,以后还怎么在营中混迹,当即从地上跃起,舞着拳头大吼了着,“不服!”
“不服那就继续,如果觉得拳脚不能发挥实力,用兵器也可以。”
愤恨的盯着刘延昭一眼,然后迅速的转身,从不远处的队正手中想要夺过他的长斧,可是那队正却是不愿松手,“常大哥,不要惹出人命啊!”
找麻烦是不错,可以解心头之恨,可杀人是万万不敢的。
可是常磊已经被刘延昭气昏了头,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一把将那队正推开,抓起他的长斧就朝着刘延昭砍去。
“大人小心!”
见对方舞起长斧来气势凶人,张允等人不禁惊呼起来,只有刘天眼疾手快,将刘延昭的点钢枪快速递了过去。
“当啷!”
长枪伸出,与长斧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之声,刘延昭只觉得手臂一麻。
这厮的臂力也太惊人了,刚才能不断的摔倒他也是凭着巧劲,如今在兵器上硬碰硬,怕是要吃亏。
打定了主意,刘延昭便抓住时机,趁着常磊被刚才一击所阻,立马转守为攻,枪花飞舞,长枪如毒蛇吐信,灵巧的进攻于对手的空隙之间。
终于,在一阵脚步凌乱之下,长斧脱手而出,朝着建雄军的方向飞快飞去,事情的突然,让那边的士卒竟错愕的不知躲避。
“小心!”
长枪正朝着他面门袭来,那校尉却是想纵身朝着那长斧抓去,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扑倒在地的他并未能抓住斧柄。
而不远处,那被长斧袭去的士卒已经神情极其的绝望,连惊呼之声都发出来,可以想象,很快就要鲜血喷洒。
“当!”
又是一声清脆之象,一杆长枪及时伸出,将长斧碰落在地,砸在了砖石路面上,留下一条深深的裂痕。
还好,做到了。
刘延昭心中也是松了口气,但随即右臂一阵疼痛,突然收势改变招数对他的伤害不小,若是对方仍需再战,怕是要落败了。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这里滋事,难不成本将的话都不管用了么!”
就在刘延昭暗自思量该怎么对付的时候,人群散开,刘继业铁青着脸走了进来,“是谁起的头?”
“是属下违了军令,请将军大人责罚,至于身后这帮兄弟,无他们没有干系。”
出乎刘延昭的意料,这家伙还挺有情有义的,从刚才舍身救人也可以看出一二,想来这建雄军之中也有真汉子。
“属下等也有份,将军若是怪罪就请一道责罚。”
其余的建雄军士卒纷纷进言,那何峰也是低声求情,“将军大人,这厮生xìng鲁莽,就请饶恕他这一回,末将定会好生的处置,保住不会有下次。”
“哼!”
刘继业一声冷哼,虎目瞪起,“建雄军也是本将的麾下,处罚之事自然是本将说了算!”
一句话让何峰语塞起来,稍后转首场中,“既然你们都认罪,那就去接受刑惩来长长记xìng,领事之人杖刑五十,其余之人皆三十!”
这处罚算重也不重,只是刘延昭不明白爹的态度为何变得如此严罚,就连何峰请求都不加情面的堵了回去。
在思量之际,突然感觉到一道目光袭来,抬首看到刘继业正不露痕迹的微微颔首,当下心中透明起来。
这是要他出来唱红脸。
如此,刘延昭便能明白了,怕是这场比斗刘继业早就察觉了,一直没出手阻拦也是为了此,想来是要他们共同受罚来消弭那隔阂。
至于何峰,倒是不要留情面,要将完全接受建雄军,必须得将他架空或者摸去,留了情面反而是件坏事。
转念之间,刘延昭便想通了原委,当即收了长枪上前行礼,“将军息怒,属下只是与建雄军的校尉大人切磋武艺,并非扰乱营地,还请将军饶恕。”
“这么说来你们这些人也有份了?本将的营地多年无事,今rì却是热闹起来了,难不成是将尔等放纵惯了?王副将,这些士卒惩罚也照旧,不得有误!”
看来这红脸也不是好唱的,看着怒气而走的刘继业,刘延昭心中只能暗自哀嚎,这真的是亲爹么?
竟然用他的伤痛来做治军手段,真是yù哭无泪啊!
这下军营的刑罚之处可是热闹了,三四百人的集体杖刑,在刘继业带兵的数十年中也是极为罕见的。
“啪~!”
木棍重重的打了下来,让伤势痊愈没多久的刘延昭疼的撕心裂肺,要不是负责刑罚的校尉受到王贵的事先吩咐,这五十棍打下去,他非残废了不可。
“为什么要给某说情?”
不远处,不知道是故意安排还是巧合,与他比斗的校尉也伏在地上接受刑罚,疼的他整张脸都蹙了起来,从牙缝中吐出几个字来。
“你我本来就没有过结,而且之前你能不顾生死的想抓住飞出去的长斧,想来是条汉子,我刘延昭敬重有血xìng的汉子!”
刘延昭也是忍着痛断断续续的回着,这些话,一半是为了笼络眼前之人,当然也有一半是出于真心。
能放下自己安危不顾,飞身去救士卒,刘延昭可以断定对方即便外形粗犷,但内心肯定是个敢作敢当之人。
也只有这种人在沙场上才会给袍泽挡剑,才能生死相托。
刘延昭的话说完,那人转过首不再言语,好一会,他才道了一句,“某输了,心服口服,至于赌约,定会遵守,决不食言!”
看来是起作用了,刘延昭本想露出欢喜之sè,可是屁股上一棍子下来,顿时变成了苦瓜脸,只能皱着脸支吾着,“这赌约校尉大人不必太为在意,我们都是朝廷的将士,本就是一家人,rì后还会一起奋勇杀敌,保家卫国!”
豆大的汗珠从刘延昭的脸上落下,他的话似乎又石沉了大海,没了回音,不过那校尉的脸上生出让他很是看不懂的落寞。
是的,不同于疼痛的表情,这是寂寞的神情,纵使他的脸因疼痛而扭曲,但是眼睛却是骗不了人。
“某叫常磊,亲近的人都喜欢称呼老常。”
听到这,刘延昭知道眼前这魁梧的汉子心中的隔阂已经消除了,当下忍着痛笑了出来,“那小弟私下便称校尉大人为常大哥如何?小弟刘延昭,家中排行老六,常大哥私下可用六郎唤我。”
第十二章 市集
“爹真是的,怎么又将六哥给施了杖刑!”
屋中,折赛花等妇人离去之后,八妹看着躺在床上的刘延昭,终于气不过的小声埋怨起来。
“鱼儿,这怪不得爹,六哥这顿棍子可是挨的很值,正好也能趁此歇息数rì,在家陪陪鱼儿不是?”
听刘延昭这样说,八妹小脸舒缓了不少,“军营中的事情鱼儿不懂,不过六哥你的伤势真的不碍事么?” . .
“你六哥的身子骨你还不知道?这点小伤哪里放在眼中,刚才罗大夫也给了药物,很快就又能下床走动了!”
刘延昭笑着说着,但很快一张笑脸便皱了起来,刚才一不小心牵动了伤口,但话已经离口,他哪里敢叫出声来,只能忍着痛,不敢再动身子。
又在床上躺了两天,刘延昭才能下床活动,而七郎比他早一天,不过因为伤势没有康复完全,所以并未让他去营中cāo练。
为此,刘延昭也偷偷的猜想过,这七弟与他只不过相差两岁罢了,体质怎么差距这般的大,看来rì后得好生的磨练一番七郎了。
正在往刘延昭院子走来的刘延嗣突然心中生出一丝寒意,当下很是惊惑,这炎热之节,怎么会有如此感觉? . .
可怜的他还不知道就是因为少挨了顿班子,已经被当哥的给惦记上了。
“六哥!”
刚踏进院子,刘延嗣便见三道身影坐在台阶之上,定是在讲趣事了,忙三步并成两步的走了上去,这也是他昨rì闲得无聊来探望时发现的。
起初,刘延嗣对这女儿家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可是听了听,竟也是别有番滋味,听不到下文,心中反而有些难受。
“不等我便开始了,都说到哪里了?”
坐到刘延昭的一侧,七郎略带埋怨,却是招来了八妹的不满,正是听得起劲之处,却是被人给打断了,当即气鼓鼓的朝他瞪起眼睛来。
理亏的刘延嗣忙捂着嘴,缩了缩脖颈,做出不与其争辩的架势,而刘延昭却没了继续往下讲的兴致。
“算了,今rì便说到这儿,鱼儿和排风该去娘那边做功课了。”
“怎么我一来六哥就不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