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脆响,许道远心中一突,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脑海中的美好前景瞬间消失不见。转身望去,就见楚孝风正怒目而视,狠狠的瞪着他,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袭来,让他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楚孝风突然拍案而起,让在场众人都是眉头一皱,不明白他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范增对着隆世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只管静观其变。
“你这个贱民,想要干什么!”自己的美梦被人破坏,许道远心中恼怒异常,厉声呵斥道。
“刚才有只苍蝇嗡嗡乱叫,我只是把它拍死了而已。”楚孝风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低声说道。原来父皇以为自遇害,现在更是重病不起,自己身在民间却无力返回他身边,身为儿子,自己不孝,身为臣子,自己不义!
“你!你说谁是苍蝇!”许道远闻听此言顿时怒火中烧,指着楚孝风咆哮道。时至寒冬,哪来的苍蝇,这明明是在说自己。此人只不过是个市井无赖,居然三番两次顶撞本官,真是岂有此理!
“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我什么都没说。”楚孝风重新坐下,满不在乎的说道,丝毫没把这位州府大人放在眼中。
“哼!你这个小小贱民,我现在就能以侮辱朝廷命官的罪名缉捕你!”许道远狰狞的说道,其姿态之狂傲令范增和隆世杰心中更加厌恶。
“哈哈......老匹夫!你私下议论朝堂是非,更是胡乱编排当朝政局,我现在就能以谋逆之罪告发你!”楚孝风哈哈一笑,冷声说道。
“你!”许道远涨的满脸通红,手指着楚孝风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这谋逆之罪可是抄家灭九族的大罪。“噗!”的一口鲜血喷出,许道远摇摇欲坠,被楚孝风气的心血涌动,气脉不稳。许贞甄见状急忙走过去扶住许道远,略显不满的看了楚孝风一眼,心中万分复杂。自己一万个不愿意嫁给什么大皇子,可自己的父亲却被高官厚禄蒙了眼睛,为人儿女只能听天由命。
“当年外有图驽国滋扰边境,内有永乐教兴风作浪,天子无奈之下才做出将权利下放的决定,其目的乃是为了天下苍生!贞武八年,皇上亲自披甲执锐,上阵杀敌,退敌万里而不敢在觊觎大周河山,而那些负责肃清内患的忠臣们却又干了什么?结党营私,不断壮大自己的势力,个个妄图一家独大,独揽朝纲,时至今日永乐教依旧四处作乱!我只想说,君尽君意,而臣却未尽臣纲!”楚孝风仰视天空,似是心中在呐喊,在对苍天诉说天子的苦楚和一干臣子的不忠。
“你!咳咳......我们走!”许道远气的浑身猛烈颤抖,连续几次试图抬手指着楚孝风却都无力的垂下,咳嗽几声便在许贞甄的搀扶下晃晃悠悠的走出了宴会厅。本想劝说隆世杰和自己一起投靠大皇子,共享天下富贵,没想到被这个市井无赖给搅黄了。他心中的怒火,必要以血来浇灭,无论你这个丑鬼是何人,在我许道远的一亩三分地上,你注定了死亡的结局!
“许大人,萧风不才,只想告诫你一句。人在做,天在看,凡事三思而后行。即便老虎苍老体衰,可它依旧是万兽之王,你认为豺狼熊豹能够变身成龙种吗!”望着许道远的背影,楚孝风淡淡的说道。许道远身体一颤,却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向外走去,今日之耻,已经是不死不休!
“小友锋芒太盛,怕不是什么好事,凡事你也要三思而后行,多为自己想一条退路。”范增站起身来,对着楚孝风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肩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浅笑,又对隆世杰拱手告辞,而后转身离去。
“蛟龙在渊不在田,明珠蒙尘叹流年。大浪淘沙黄金现,自有祥瑞化万难。”范增刚刚走出几步便低声吟道,似是自言自语。隆世杰听后心中一惊,而后迅速将那抹惊骇压下,暗道:也许自己的时机真的到来了。
第十九章 金鳞驹
深夜起寒风,置酒飞冬雪。不知何时,屋外飘起了鹅毛大雪,远远望去,一片银装素裹。范增在几名家仆的搀扶下缓缓坐上了一辆普通的单人马车。他抬头望天,任凭雪花打落在苍老的脸颊上,似是在享受那雪花与肌肤接触时的清爽感觉。片刻后,方才放下车帘,范增嘴角含笑,喃喃自语道:“这场雪下的好呀!一片白净,正好覆盖这浊世的诸般丑陋。”
“啪”的一声,车夫扬起马鞭,马车在厚厚的积雪上缓慢的行走着,留下两道深深的辙痕。
随着范增的离去,宴会厅中,只剩下楚孝风、郭清筝和隆世杰三人,三人各怀心事,沉思不语,一时间整个房间中鸦雀无声,只有火炉中的木炭发出轻微的“嗞嗞”爆响。
听闻父皇重病,楚孝风心中十分担忧,前些年父皇御驾亲征,已经是满身伤痕,如今因为自己又身染疾病,这让他恨不能立刻回到父皇身边,去服侍他老人家。但是范先生临走前让他三思而后行,若是自己贸然回京,那结果只有一个,自己不仅见不到父皇,而且这条命也会被人夺走。
听许道远说,三皇子被悍匪所杀。庞温好歹毒的计谋,如此一来,世上便再没有三皇子。楚孝风紧紧握住拳头,自己必须马上回到皇宫,如此诡变的朝堂,只怕早已风起云涌,大哥野心勃勃,觊觎皇位已久,若是他铤而走险,父皇岂不是危在旦夕!
看着身边皱眉沉思的楚孝风,郭清筝此刻心中却涌起滔天巨浪。这个丑鬼真是个市井无赖么?他突然出现在清荷镇上的目的是什么?不凡的气质,博学的修养,高绝的医术,再加上神乎其神的赌技,他简直就是就是个妖怪,试问有谁能培养出如此优秀的少年?
自刚才郭清筝就一直冷眼旁观,沉默不语。见楚孝风满脸愤慨,句句诛心,她竟有些被他的言词感染,她似乎看到了一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在向苍天呐喊,呐喊他的决心和抱负。
“隆伯伯,侄女也要告辞了。等我爹回来一定让他亲自过来探望您。”郭清筝站起身来,打破了短暂的寂静,对着隆世杰轻笑道。
“呵呵......世侄女哪里话,你爹贵为镇山侯,应该是我亲自向他老人家请安才对。”隆世杰呵呵一笑,对着郭清筝说道。他本是宴请镇山侯的,不知怎么的,这丫头却跑来凑热闹。
“丑八怪,我走了。”郭清筝对着楚孝风甜甜一笑,轻声说道。今天楚孝风给了她太多的震撼,仿佛这是她第一天认识这个人一般。
“郭当家慢走。”听到郭清筝的声音,楚孝风收回思绪,对着郭清筝施了一礼,淡淡的说道。
郭清筝转身向外走去,小嘴却是撅的老高,什么态度么?人家还从来没对谁如此细声细语的说过话呢,难道我比许姐姐差了这么多么!
“吼!”的一声咆哮突然自屋外响起,让人心底一颤,这咆哮之声似是夹杂着龙吟虎啸,让整个夜空顷刻间狂风飞卷,雪花四散。
郭清筝刚要踏出门槛,就见一团棕红色的模糊影子疾驰而来,势如千军万马,滚滚奔袭,吓得她顿时花容失色,怔在当场。“噗通”一声,楚孝风飞身跃起,将郭清筝拦腰抱住,滚落在一旁。紧接着,“轰”的一声,门框碎裂,木屑纷飞。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隆世杰惊得微微一滞,就见一匹棕红色骏马正吐着一团团白色的热气,恶狠狠的盯着他,似乎要将他碎尸万段。隆世杰虽说久厉江湖,可是惊见如此阵仗也是吓的腿脚发软,心中打鼓,这烈马怎么跑出来了?
楚孝风抬头观瞧,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见这匹棕红色骏马膘肥体健,浑身毛发柔顺丝滑,不带一根杂毛。其额头有一块高高的黑色大包,如同犄角一般,肋下五团金色的卷毛状如鳞片,当真是头上生角,肋下长鳞,好一匹宝马良驹。
“姐夫,你没事吧!”张斐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进来,就见他浑身是泥,脸上一片血肉模糊,似是与谁搏斗过一般。在他身后,十几名府中武师紧紧跟随,个个手持武器,严阵以待。
“这金鳞驹怎么跑出来了!”见武师到来,隆世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厉声喝道。看到张斐如此狼狈的模样,便已猜到了八成,肯定是他将这匹马放出来的。
“我......我......”被隆世杰一声厉喝,吓的张斐张口结舌,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原来,被楚孝风一通戏耍,让他心中万分憋屈,总想着如何伺机报仇。而在得知姐夫的怪疾竟是被楚孝风治愈后,他顿感报仇无望,于是决定去翠香楼找个姑娘散散心。
谁知刚一出门就发现天降大雪,这让他原本抑郁的心情更加烦闷,来到马厩牵马时,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了栓在马厩最里面的那匹烈马。此马名叫金鳞驹,是姐夫去西域做生意时带回来的,每日必需以生肉喂养,且一天就能喝下一大缸清水。
常听姐夫说,此马颇通灵性,只是性烈难训,猛如虎豹。为防止其逃脱,浑身有十根铁链捆绑,呆在里面的石室中已有三年之久,从未见谁骑过此马。
漆黑的暗夜中,张斐鬼使神差的将昔日姐夫的告诫抛之脑后,走进石室,除去金鳞驹身上的铁链,将它牵了出来,谁知自己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它一脚踢飞,整个人狠狠的撞在了远处的石墙上,若不是自己体格健硕,自幼习武,怕早已骨断筋折,咽气归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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