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枪队的弟兄们,你们可是督帅手中的精锐,不会连这点小场面都害怕吧?加油,干死他们,曰后我请大家吃涮羊肉,有多少吃多少!”赵广宁拼命的为火枪兵鼓气。
“我说赵统领,你的宝贝怎么还不用啊?难道他们被吓得尿裤子了?”一个躲在城垛后的火枪兵一边装填着弹药,一边大声的打趣道,他的话激起了火枪兵们一阵大笑。
“玩火枪的,谁怕了,老子们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大玩意,弟兄们,准备好,放!”随着炮队一个队长的指挥,只见城头突然冒出一个大号抬炮,在轰鸣声中,一大片铁砂飞了出去,让十丈以内的弓箭手捂着脸在地上遍地打滚。
在这样的进攻节奏下,城下的弓箭手越来越少,而抬云梯的士兵则是畏缩在后,根本就不敢冲上去。多尔衮受不了了,他连忙命令人鸣金,士兵们如闻大赦,连忙潮水一般的退了回来。
不过马上就从中军跑来一个传令兵,只听传令兵大喝道:“汗王有令,不许撤退,继续攻击!”
“还攻击个屁,弟兄们个个都带伤,还能继续往上打吗?不让大家喘口气啊!”姓子火爆的将领马上就大骂起来,骂得传令兵不敢抬头。
“闭嘴!汗王的话就是命令,休息两刻钟,给我继续攻击!”多尔衮冷冷打断了手下的话,发布了新的命令。
将领们想要开口劝阻,但是看着多尔衮铁青的脸,全都明智的闭上了嘴。
两刻钟后,士兵们又发起了攻击,但还是和上次一样,死伤惨重,最后多尔衮无奈的下达了鸣金的命令。不出意外,皇太极的传令兵又来了,又是催促多尔衮继续进攻。
多尔衮冷冷的看着传令兵,闷声道:“去告诉我汗兄,如果大军不一起攻击,我正白旗无力支撑!”
过了一会,中军动了,所有的士兵呐喊着冲向了新金城,这时考验城上的时刻到了,赵广宁身穿全甲,大声的发布着命令,所有的火炮都没有停顿,开始发出轰鸣,只听赵广宁大叫:“民团的弟兄们,考验你们的时刻到了,要当英雄,还是当狗熊,由你们决定!”
民团的士兵都在发抖,不过他们还是在各自的队长命令下,朝着城下拼命的投掷标枪。此时,城上城下打成了一锅粥,过了一会,最危险的时刻到了,只见更多的云梯被搭在了城头,有八旗军士兵开始挥舞着腰刀朝上爬。
“给我泼油!”赵广宁大喝,只见民团的士兵开始把一个个油罐往下扔,有些直接扔到了正攀爬的士兵头上,生生把八旗兵砸了下来,接着油罐破裂,一股黑黑的油淌了出来,有些八旗兵身上淋得到处都是。
正当八旗兵们疑惑这是什么油的时候,只听城上一声“投火”,城上扔下了许多正在燃烧的火把,火把一碰地上的黑油,马上就窜起熊熊的大火,城下马上成了一片火海,许多被淋过黑油的八旗兵成了火人,疼得在地上打滚,却怎么也扑不熄。
城上的人愣住了,他们想不到这个黑油烧起来那么的猛,闻着城下传来烤肉的香味,大多数人全都哇的吐了出来,连隔夜吃的都吐了个一干二净。
在后方观战的皇太极等人也愣住了,他们没有想到东江军又有了这种新式武器,只见费劲千辛万苦打造的云梯也开始燃烧起来,而在火场中的士兵们全都带着火的往回跑,风助火势,他们身上的火更大了,他们挣扎着,在地上满地打滚。
多尔衮看着正在火场中挣扎的士兵,心在滴血,这次自己的损失太大了,这可都是自己麾下的健儿啊!他咬咬牙,厉喝道:“鸣金收兵,让大家都给我撤回来!”
多尔衮这边的鸣金声刚响起,皇太极这边也是跟着响起,这么恐怖的场景,把大家的作战意志全都打垮了,皇太极看着面色如土的将领们,只得叹气的吩咐鸣金收兵。
当战场上的大火熄灭后,收尸的士兵才敢上前,只见火场中的士兵都被烧成了黑炭,有些连在了一起,根本就分不开,当一具具尸体被抬下来,多尔衮终于忍不住了,他喉咙一热,一口血喷了出来。
“贝勒爷!”将领们连忙去搀扶多尔衮,多尔衮抹了抹嘴唇的血,沉重的说道:“好好的安葬战死的勇士们,这次是我对不起他们!”
多尔衮抬头朝中军的位置看去,在心中冷冷的说道:“皇太极,我的汗兄,这次你该满意了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兄弟阋墙
晚上,整个大营沉浸在一片悲伤的气氛之中,特别是从伤兵营方向传来的凄厉痛呼声,让大营里的人感到压抑。
多尔衮听着统计上来的伤亡数字,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是这么一天,自己的手下死了一千多人,伤了五千,其中有二千人属于重伤,其中大部分是重度烧伤。
“仗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多尔衮自言自语,他接着到了皇太极的帅营,想劝说皇太极想其他的法子。
“不行!”皇太极第一句话就否决了多尔衮的提议,他指着新金城,愤怒的说道:“在这座城下,我们死了多少勇士,现在城中空虚,正是一鼓而下的时候,怎么能打退堂鼓?”
“汗兄,现在士兵们伤亡太大,不适宜继续攻城!而且攻城本来就是我方弱项,我们可以慢慢图之,只要有心,没有攻不破的城堡!”多尔衮开始劝说起来,后金往次攻城,都是占了内应的功劳,里应外合之下,再坚固的堡垒都被攻破了。
“本汗知道你的意思!”皇太极打断了多尔衮的话,质问道:“可现在是徐徐图之的时候?我军后路被切,唯有打通新金,才能转败为胜!”
“汗兄,只要主力尚在,王虎不能拿我们怎么样,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多尔衮继续苦苦劝。
“你想让本汗带着大军像一只丧家之犬,从深山老林绕道回去,这不可能,你这是什么居心?”皇太极根本就不愿夹着尾巴逃跑,如果这次真这样干了,自己这个大汗真的当到头了。他现在反而怀疑起多尔衮,是不是有这个居心。
“臣弟不敢,这都是为了后金考虑!”多尔衮连忙大声的否认。
“不敢?十四弟,你不敢的事情很少!不用再说了,新金城我们一定要打下来,十四弟,当然你承诺过,所以明天还是由你做前锋!”皇太极根本就不考虑多尔衮的提议,相反,他心中的杀机更重,他要彻底削弱多尔衮。
多尔衮大惊,心头一股怒火升起,他盯着皇太极,冷冷的问道:“汗兄,今天白天,你也在边上看了,我旗下的奴才们可是都豁出去了,全军伤亡最多的也是他们,现在你还要求他们明天继续当前锋,你就不怕他们有怨言!”
“现在这种危急时刻,本汗根本就不考虑这些!更何况,他们都是奴才,是我爱新觉罗家族的奴才,主人叫他们去送死,他们敢有二话?至于怨言,十四弟,你是他们的主人,本汗想只要你没有怨言,他们也不敢有怨言吧!”
皇太极冷哼了一声,一字一句的盯着多尔衮,慢慢的说道。
多尔衮在皇太极的逼视下,只得勉强的笑了笑,开口道:“臣弟怎么敢对汗兄有怨言!”
“那就好,十四弟,明天正白旗还是负责攻打正门,其他部分由本汗负责,明曰本汗亲自指挥,全军一起出动,誓要攻下新金城!”皇太极看似很善解人意的提出了全军出动,由他亲自指挥的提议。
“那好,明天就麻烦汗兄了!”多尔衮冷冷的看了一眼皇太极,语带讽刺的说了一句。皇太极说得好听,这是要让自己的人耗死在城下啊,但是明面上,还得承认他的话,毕竟他是大汗,人家都亲自指挥了,你还想怎么样?
多尔衮回到了营帐,把手下召集过来,板着脸把皇太极的命令传达了,听了这个命令,营帐里炸锅了!将领们群情激奋,不断的声讨起这个命令来。
“住口!这是大汗的命令,你们敢违背?”多尔衮冷冷的呵斥道,他的话让下面的将领们沉默了。
过了一会,有将领不甘心的说道:“贝勒爷,大汗这是明摆着要让我们送死啊!我们作为奴才,对于死根本就不怕,但是我们心里憋屈啊,这样死得不明不白,大汗这是要绝我们正白旗啊!”
“不要说了,你们都明白的事情,我会不明白?但是他是大汗,他的命令我们不能违抗,而且他多体贴人,只要我们负责城门,你能挑出他不对的地方吗?”多尔衮叹了口气,很是意气索然的说道。
“那我们就这样遂了他的愿?”将领们很是不甘心,这太憋屈了。
“别说了,去准备吧,谁叫我们正白旗前两次损失最小呢?明天再打打,我们真不行了,大汗可能就不用我们攻打城门了!”多尔衮摆摆手,示意大伙别说了。
“哎!”众将领叹了口气,准备往外走。
“大汗的命令是让我们攻城门,你们可要命令手下,给我奋勇直前,鸣金号响,正黄旗不退,我们就不退,给我记住,要向正黄旗学习,可别丢了我的脸!”多尔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特别是学习两字,他说得很重。
将领们全都露出了了然于心的笑容,他们转过头来,齐声说道:“明白了,我们会向正黄旗学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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