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长道:“我还不厚道?你打劫我,我非但不记仇,反而给了你面包充饥,而且用了我非常宝贵的药品给你妹子治病,没想到你还嫌大爷我不厚道?”
“你知道不知道,你手上的药有多么珍贵吗?你就是拿个金山银山也买不到!你竟然还敢说我不厚道!”张山长吼道。
弟估佬脸上涨红,半响才挤出几个字:“给俺吃一块,俺就要饿晕了!”
张山长一笑,道:“把那瓶子挂在墙上吧!找个牢靠点的挂,不要掉下来摔烂了!”
弟估佬嗡声道了一句,“俺省得!”就在黑漆漆的墙上的砖缝里插了一根棍子,把生理盐水瓶小心地挂在上面,又试了试,确定不会掉下来了之后,才在张山长身边坐下,双眼盯着张山长手中的饼干。
张山长掏了一把饼干给他,道:“去!自己打点水来自己就着吃!”
弟估佬却饿狗抢食一般地往口里塞了一把,使劲地嚼着,张山长摇摇头,有点担心弟估佬把自己给咽死了!
弟估佬咽了两块饼干下肚,接着跑了出去,估计是去找水了,张山长叫道:“别忘了,顺便烧点水,给你妹子送面包吃!”
看着弟估佬跑开,张山长总算能够静下来想一些事情,穿越在晚清是肯定的了,至于具体是什么年代,这要在以后的日子慢慢打听,出于保护意识,张山长不会傻乎乎地去问别人,现在是几年几月几日?什么朝代?什么人当皇帝?这里是什么地方?
至于自己的身份,由于自己一身漂亮的西装,留着平头短发,而且也不打算弄个假辫子,就算戴个假辫子张山长也觉得恶心,因此可以对别人说自己是海外留学归来的人,甚至是入了美国国籍的,至于真假谁人去查,也没法可查。这个年代洋人在中国横着走,就算是个二鬼子假洋人也可以人模狗样、欺男霸女。
至于以后,张山长暂时不敢想像,跟着床上的美女干革命!那是要掉脑袋的,晚清革命党起事的成功率实在太低,风险实在太大,让张山长干这么高风险的工作,张山长当然不会干。
好在,面对陌生的环境,张山长有太多的经验,其实归纳起来也无非几个字:既来之则安之!
张山长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心想,生理盐水也差不多打完了,应该有所反映了吧!
果然,不一会,女子已经睁开了眼睛,正想开口说话,张山长止住了她,说道:“我是你哥的朋友,正在给你治病,你现在身体虚弱,不要开口说话!”
说着,张山长把水瓶子递到她的嘴边,让她喝了一小口,又将饼干掰成一小块一小块塞到她的嘴里。“你哥去烧水去了,一会就回来,嗯,吃一口饼干喝一口水,就这样,对!再来一块!”
直到把剩下的几块饼干喂,张山长才停下,拍拍手道:“你看,吃完了,没有了!”
女子微微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好牙,用微弱的声音说道:“谢谢,我已经饱了!”
张山长有些内咎,早知道刚才不要吃得太猛,多留下几块也好,这女孩多可爱,自己都饿成那样了,还安慰别人。
张山长伸手捂了一下她的额头,感觉她的体温下降了许多,但还是有点烫,“你的烧开始退了,我想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好的,对了,你哥身上还有一点吃的,等一下他回来,我让他喂你吃!吃饱为止!”
“我不饿!让哥吃吧。”女子回道,接着又问:“你是医生?”
张山长摇摇头,道:“其实我是一名机械工程师,但对于发烧感冒外伤急救我还是懂得一点的,而且我车上有那么一点点药,刚好能用上,不过你受的是小伤,如果是重伤,我就无能为力了!”
“机械工程师,你从哪个国家留洋回来的?”
张山长问道,“我像留洋回来的吗?”
“清廷腐烂如此,怎么可能有什么机械工程师,而且你脑袋没有辫子,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你如果不是留洋,早就被砍头了!”
张山长摸了摸脖子,“我是从美国学成回来的,而且入了美国国籍,已经不算是清朝人了,所以不用留辫子!”
“你是机械工程师,而且还懂得医术,国家多么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可是….”
可是什么,张山长当然知道,满清一朝二百多年来,为了稳固满清的统治,可以说将中国的发展生生扼杀,对内凶狠残暴,对外奴颜卑膝,一个汉人,除了做奴才之外,你还能做什么,别说你没有报效国家的机会,反而你的本事越大,死得也就越快!
张山长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明白,你们生不逢时…..”中国人要彻底摆脱被奴役,还要等很多年!
“不!我们不甘心被继续奴役下去…我们要革命!….”女子情绪激动起来!
怪不得革命党起义屡屡失败,像张山长这样的陌生人都可以透露心菲,如果张山长是一个满清走狗或者是个贪钱的人的话,不把她捉去衙门领赏了才怪!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称呼你?”张山长打断了她的演讲!
女子愣了一下,“我姓林,名子青!“
张山长抓起她的手握了握,“我姓张,叫张山长,自小在美国长大,刚回国,对了,听你哥说你在外面念书,是哪个学校、都学了些什么?”
“我自小被教会收养,在历城的教会学堂读过几年书,学的是英语!”林子青回道。
张山长“哦”了一声,心想,“好好的翻译你不做,去学人家去造反,这次算你命大,碰上我!”但从她话中却可以得到一个有用的信息,历城应该是山东的济南。
张山长又问道:“我刚从美国回来,却在这里迷了路,对了,你这里是什么地方,离这里最近的城市是哪里?”
“我这里是林家坳,不远处是林家庄,我家是从林家庄搬出来的,从这里沿着大马路走五十里就是沂水县城…”
张山长压住了要问她今年是几年几月几日的冲动。
知道这是山东沂水县,这已经够了,再问下去,会引起林子青的疑心,一个从美国回来的知识分子,不可能连具体日期都不知道!
“你需要休息,我去看看你哥,告诉他你醒来了!”说完,张山长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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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大炮军阀第5章倒霉的刘二少
张山长走出房门,不见弟估佬,于是往大门外走去,刚抬脚迈出门口,就见弟估佬慌慌张张跌跌撞撞地冲过来,张山长一闪身,随手一捞把他拉住,喝问道:“咋啦!”
弟估佬脸色发青,“不好了,刘二少来了!”
“什么刘二少?给我说清楚了!”
在弟估佬断断续续的讲述之中,张山长总算明白了,所谓的刘二少就是个财主恶少,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刘家庄,刘家庄有个地主老财叫做刘老太爷,刘老太爷早年在京城做过大官,年老后回到刘家庄,做起了地主老财,刘老太爷生有三个儿子,大儿子中了举人在京城做大官,二儿子捐了一个候补的知县,听说马上就要去沂水县城上任了,三儿子早年出洋留学,至今没有回来!
刘老太爷是这方圆百里甚至是沂水县内最大的地主,方圆二十里的田地大都是刘老太爷的,弟估佬也是租种他的田地。M
刘老太爷人称其为刘大善人,经常有做一些施粥赠药的善举,刘二少却是个无恶不作的恶棍,仗着他家财多势广,家中历代又有人做大官,为祸乡邻,无人不痛恨!
今年大旱,田里颗粒无收,大善人刘老太爷不仅没有减少一粒佃户有地租,反而催得更紧,刘二少正是借着收租的名头,不知道又祸害了多少良善家庭!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
现在刘二少找上门来,但弟估佬家却没有一粒米,更没有值钱的东西。根本没法交租,因此,弟估佬心里慌张!
张山长顺着弟估佬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男埂上来了三个瘦瘦的人影,于是道:“就是田埂上走着的三个人?”
弟估佬点头道:“走在前面的是刘三,**上驼着盒子炮,中间那个是刘二少,也有枪,后面跟住的是马师爷…我家里没有地租交给他,怎么办,刘二少会把我妹子抓走的!”
“三人而已,看样子还是抽鸦片抽得像痨病鬼似的,有盒子炮又怎么样,你慌张个屁,没出息,昨晚打劫我的劲头到哪去了!”
“可是,租田交租,欠钱还钱,天经地仪的呀!”弟估佬道。
“没出息!”张山长踢了弟估佬一脚,骂道:“难道你眼睁睁看着你水灵灵的妹子让刘二少糟蹋了去!”
说到妹子,弟估佬狠狠地咬了咬牙,道:“不能,他要敢,俺跟他拼了!”
张山长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个大胆的计划,于是他问弟估佬:“现在的皇帝是光绪吗?今年是光绪几年了?我出洋回来,不记得了!”
“光绪早没了,现在是宣统二年九月十二。”弟估佬不明白张山长忽然问起这个问题,于是机械地回答道。
张山长点点头,宣统二年就是1910年,九月十二公历大约是10月份,离辛亥革命只一年的时间,大清朝也只有一年的时间了,那么!就让刘家第一个为这个腐朽的王朝做陪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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