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尔任斯基的简短的讲话之后,这批工人在政工人员的催促之下,赶到河边,河面宽阔的就坐木船只前往对岸,在狭窄的地带,就从水里泅渡。
中国人的炮弹带着凄厉的尖啸着,在河中爆炸,一股股的水柱冲上二三十米高,然后雨点像像暴雨一样噼里啪啦地打在基里连科和叶莲娜的身上,两人全身湿透。
不过两人是幸运的,前面的两个人被弹片击中,一个击中腹部,一个击中头部,两人都倒在地上抽搐,鲜血从他们身上流了出来,染红了一地。
叶莲娜正在要扑上去抢救,但是旁边的政委却历声喝叫道:“别管他们,继续前进,下河上船”
基里连科连忙拉住叶莲娜。
一下到了卡赞卡河的河岸边,一向温和而淳淳教诲的政委就变了脸色,怒目圆瞪,几乎要吃人似的。
见人群有人犹豫,政委又掏出手枪向天射了一发子弹,吼叫道:“快快快”
在他们眼中,众人打了一个冷颤,快步向河边冲了下去,涉水直到河里,抓住木船的船舷,爬上了木船。
人满之后,木船扬起了帆,迅速向对岸冲过去。
基里连科和叶莲娜的手紧紧连在一起,他们坐在船的边缘,木船上挤满了人,把船舷压得很低,叶莲娜一伸手,就可以接触到河水。
但是河水已经被鲜血染成暗红色的,而且漂浮着人体的碎片。
炮火在河面上爆炸,不时有运人的船只被火炮击中,木船立即被炸成碎片,尸体和木板漂浮在被鲜血染得暗红的河面上,从基里连科和叶莲娜的身边漂过。
卡赞卡河面上大量的船只正在横渡,在河面狭窄的地方,人们在政委的督促之下向对岸涸渡。
在基里连科和叶莲娜的对面,坐着的是他们的政委西多罗夫同志,这个尊敬的人,他的脸胖胖黑黑的,胡须有一点凌乱,在前来喀上的路上,他对于基里连科和叶莲娜和各位同志都非常和蔼,整天笑眯眯的,可是刚才却完全颠覆了基里连科和叶莲娜对他刚刚建立起来的好感。
难道战争真的可以瞬间让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孔变得狰狞和可怕?让一个温厚可亲的人忽然变得如此冷血,狂暴?
西多罗夫手里握住手枪靠近在胸口上,手指扣在板机,空洞的眼睛望着河面。
天空中忽然传来怪异的尖叫声,西多罗夫一听马上站起,木船随之一阵摇晃。
一架飞机从天空中俯冲下来,航空机枪透出的子弹如同两条铁链,向河面的船只绞杀过来。
基里连科和叶莲娜坐着的木船被其中的一条链条从中间扫过,船只一下子被撕裂成两半,船上的乘客纷纷落入水中。
基里连科和叶莲娜从水中浮起来,抓住河面上的半边木船,这半边木船已经反了过来,基里连科爬了上去,并且把叶莲娜也拉上去。
两人趴在上面,看到旁边,西多罗夫的半截身子泡在水中,眼睛睁得大大的。
基里连科一伸手就抓住了西多罗夫的头发,叶莲娜叫道:“他已经死了,快放开他”
基里连科把西多罗夫的尸体的手臂拉起来,叶莲娜看到西多罗夫右手上的那把手枪还在。
西多罗夫无疑是一个坚决的**者,致死都紧紧握住斗争的武器
叶莲娜从西多罗夫的手上把手枪拿了下来,基里连科也就放开了这半具尸体,让他随着暗红的河流流向伟大的伏尔加河。
叶莲娜拿着手枪,默默地对西多罗夫说道:“西多罗夫同志,我原谅你刚才的狂暴,因为您是一位真正的**者”
中国人的飞机在河面上肆虐着,而支援喀山的俄罗斯民众却在政委的督促之下,冒着炮火和空军的轰炸,乘船或者游泳向对岸前进。
整个卡赞卡河像沸腾起来的油锅,炮弹、船只、尸体、木板、飞机、鲜血都在这个油锅里翻滚。
第一卷大炮军阀第508章静静的伏尔加河
第508章静静的伏尔加河
如果不是那该死的战争,喀山城的卡赞卡河畔是一个迷人的地方。<-》
卡赞卡河弯弯曲曲的河道,网织地铺在缀绿的欧洲大平原的田野上,而在喀山的这一段与伏尔加河交汇处宽达一公里,河道宽阔,河边的种着一排大白杨树,柔和的阳光照到河边上,微风吹来,微波粼粼,河上白帆片片。
只是由于要修建过河的大桥,为了减少桥梁的工程量,两边用人工填了一条坝,将过河大桥连接起来。
过河大桥已经被炸断,阻挡了中国人过河的同时,也断了苏俄援兵向河对岸支援的直接通道。
事实上,沿河一带街道大部分已经被中**队占领,特别是连接过河大桥的地段,中**队为最早占领的地方。
在卡赞卡河那边的政委们不知道是不清楚这边情况,还是无视了这种情况。或者出于政治的目的,盲目地命令手无寸铁、临时征调的士兵向河对岸发起冲击,支援岌岌可危的喀山。
能够靠到岸边的船只不及出发前的一半,而靠游泳游过去的人员能够到达的也不及一半,剩下的都在河水中被炮弹炸死、被子弹打死、然后被卡赞卡河的河水冲进了宽阔的伏尔加河。
叶莲娜趴在反过来的半边木船上,看到对面堤岸陡坡的后面伸出一根炮管,从炮筒里喷出一股火焰,黑乎的炮弹一炮击中了河中的一艘客轮,客轮马上起了爆炸,满载的乘客被炸上了天空,客轮向左侧倾斜,侥幸没有被炸死的乘客纷纷滑落到水中。
这是中国人的装甲战车,他们除了用火炮炮击河里的船只之外,还用机枪扫射落水的人。
子弹打在水面上,“卟卟”地响,而水底中的鲜血却一股一股地不停往上冒,加重了卡赞卡河水的颜色。
叶莲娜和基里连科趴在破木船背上,美丽的卡赞卡河变得像炼狱一般。两人紧紧抓住木板的手,双手的手指几乎已经插进入坚硬的木板里面。
破木船顺着河水从一艘燃烧着的木船旁边漂过,船上的乘客纷纷往下跳,有的衣服已经被火烧着,跳入水中的时候可以听到烧焦的皮肤发出“滋滋”响声。
两个人头忽然从尸体丛中冒出来,脸上凌乱的胡须被水一泡变得更加凌乱,脸上由于过度惊恐,变得非常狰狞,如同历鬼一般,把叶莲娜吓得花容失色。
这两个人抓住木板想爬上来,其中一个抓住船板之后,刚刚喘息定,就伸手对要帮助他的基里连科打了一拳,把基里连科打下水去。
另外一个人伸出一脚,踢向叶莲娜,叶莲娜惊叫一声,身上已经中了一脚,传来一阵剧痛,身子掉落在水中,但是她的左手还在紧紧地抓住船帮。
刚刚踢她一脚的男人叫道:“臭娘们,给老子下去吧”说着又伸出抬起脚,向叶莲娜的左手踩了下去。
叶莲娜右手一扬,对准这个男人开了一枪,那人腹部出现一大滩血液,流淌在木板面上,再注入河里。
另外一个男人用手指着叶莲娜,“你敢谋杀是政治委员?你这个资本主义的臭*子,反**。”
叶莲娜咬咬牙对准那人又是一枪,把他也打死了。
叶莲娜爬了上去,把两具尸体推了下河去。
旁边的落水者以惊恐万状的目光望着叶莲娜,没有人再敢靠近。
看着落水者中各人惊恐万状的目光,叶莲娜也意识到自己闯下大祸了。
“我打死了两名政委”叶莲娜忽然哈哈大笑。
战争并不像苏维埃的宣传画中那样美好,那种**的浪漫被丑陋和自私代替,另外还在惨烈、死亡、鲜血还有人体的碎肉。
叶莲娜想起了她的父亲,一个资产阶级的音乐家,正是被这些残暴的政委下令逮捕处决的,虽然也叶莲娜也痛恨她自己的父亲,痛恨他是资产阶级:父亲为什么你不是无产阶级呢?
但是毕竟是她的父亲,而且他弹奏钢琴来真的很好听
也许在我的心时一直想念着自己资产阶级的父亲,也许自己的心里一直都在痛恨那些处决父亲的政委,也许自己一直就是资产阶级的女儿,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就像被自己开枪打死的政委说的一样,他们一直将我当作是一个资产阶级的臭*子无论如何努力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叶莲娜胡思乱想着,茫然地任由破木船向下游漂去,陪伴她的只有旁边一起漂流的尸体还有鲜血,基里连科已经消失在河里,不知道是死是活。
她枪杀了两个政委,而且还有很多人看到,已经没有了回头的路,回去无论如何都有会被处死。而且还会连累亲爱的基里连科、亲属和朋友。
叶莲娜和大量的尸体一起被冲到伏尔加河宽阔的河面上。
在喀山城的西边,伏尔加河在这里的河面宽达六七公里,就像一片海湾一样。
伏尔加河是美丽的,如同母亲的怀抱,宽容地接纳了叶莲娜以及从卡赞卡河漂流到此的尸体、血液。
伏尔加河的水稀释了血液的颜色,河水又变得清澈起来。
微风吹过伏尔加河的河面,泛起了微微的波浪,下午的太阳撒下来的光射在水面上,像是一幅柔和的光环飘浮在河面上。
远处的河面,泛起一层薄雾般的气浪,烘托着射下来的阳光,闪耀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像是谁为它覆上了一层花色连翩的彩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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