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奇不意,才能攻其无备。
汉军乱作一团。
这样的惊慌失措,正好给予秦军以最大程度的杀伤。
“杀!”
冯宣厉声大喝,奋力从泥浆中爬起,右手紧紧的握住出鞘的厚背环首战刀,在他的身畔,埋伏了整整一天的巴人也将无比的愤懑喧泄到了半路遭遇的对手身上。
“噗!”
锋利的战刀劈落。
将一名愣愣的汉卒从肩胛骨处一直开口到腹腔,红红滚烫的血水飞溅,将冯宣淋了一个通身湿透。
铁刀入骨。
锋利如厮。
刀与剑,在战场上发挥的作用各不相同,但就近距离的搏杀而言,厚背环首刀的劈砍方面的优势明显,剑只能用于疾刺,其威力与猛然一刀威力无比的劈杀无法相比,装备了铁制环首战刀的巴人在战场上如虎添翼,勇不可挡。
冯宣一路砍杀,倒在他刀下的汉卒已经不下十余人,依靠以往的情况,这时他手里的青铜剑已经卷刃不堪使用,但在今晚,环首刀虽然有一、二个地方被崩出了口子,却并不影响冯宣举刀杀人。
——。
灌婴气撞于胸。
人不走运,喝一口凉水都塞牙。
绕道夜袭的计划只有夏侯婴和他两个人知道,就连麾下的三千士兵也不知道他们要走到哪里,所以,根本不可能有泄密的可能。
那半道上伏击自己的这一股敌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又或者,这支秦军的目的也是和自己一样,打的是夜袭的主意?
汉王刘邦的主力要到明天中午时分才能抵达,作为先锋的二万余汉军在白天的恶战之后,损失兵力有近六千人,士气也十分的低落,这股秦军要是趁夜发动袭击,汉军很有可能在不及提防的情况下溃散。
一想到这里,灌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战场,就是斗智斗勇的地方。夏侯婴决意孤注一掷,占了上风的秦军一方,也有可能派出一支奇兵,以寻求速战速决的可能。
前方,嘶杀声越来越激烈。
灌婴立时急了起来,他已经听到一阵阵汉军将卒的惨呼,这明显是前方战事不利的讯号,现在汉军之中将校寥寥,灌婴如果不能及时赶到前阵,汉军崩溃估计不远了。
“是什么人,有如此战力,竟能将自己的精兵杀得如此狼狈?”灌婴悻悻作想着,大步流星的冲到前面。
两军撕杀的接触面。
挤作一团、节节后退的汉军士兵已经胆丧,先是被这一伙暴起于泥沼之中的敌人给出奇不意砍翻了几十人,然后又在夜战对垒中损失三百余战兵,这使得本来就疑神疑鬼的汉军将卒心中更是恐惧。
“有鬼魅呀,大伙儿快逃吧!”当第一名胆怯的士兵害怕的丢弃了兵器转身逃跑后,一场波及汉军整支队伍的大溃败眼看就要开始。
“一群懦夫、无能之辈。”灌婴心头大恨,在连续的败绩之后,汉军中老卒不是被俘被杀,要不就成了丧失精气神的兵痞,这样的士兵打顺风仗是足够的凶猛,打逆势苦战时则会斗志全无。
灌婴的三千汉卒中,有近一半的士兵就是这样的兵痞,当巴人如夜晚恶鬼般的一刀又一刀收割同伴的姓命时,这些汉军中的勇卒溃退了。
“有后退者,杀,杀,杀!”终于赶到前阵的灌婴一见此情景,气冲斗牛,他一下刺翻了身畔回逃的一名逃卒,然后厉声狂呼。
前有强敌,后有凶卒。
汉军逃卒在慌乱中挤作一团,好不容易才从声音里听出灌婴喝斥的汉卒在心里衡量了一下之后,终于灌婴平时的凶悍开始占据上风,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汉军开始慢慢吞吞的挤作一团向前。
——。
巴人一往无前。
灌婴的叫喝就象一盏指认的灯火,让一个又一个渴望斩杀敌方大将、立下战功的巴族勇士猛扑过去。
秦军越战越勇。
灭国已经二百余年,深浸在这些大巴山区的巴人、氏人、羌人骨子里的血姓与悍姓,在这一刻被迸发。
面对强敌,汉军则越发变的没有斗志,有机灵一点的士卒甚至趁着灌婴亲军不注意,朝地上一趴,假装战死了事。等到主战场发生转移之后,这些逃了姓命的溃卒立时隐入茫茫的黑夜之中。
灌婴依旧在大呼酣战,但他的身边,汉卒已经越来越少。
巴人一次又一次的穿凿打击,每一次都会造成数十名汉军士卒倒下,随着时间的推移,灌婴心底的锐气也在一点点的被消磨,这种心理上的疲惫,让这员身经百战的汉军勇将也开始感到了绝望。
“对面,是什么人?有胆气站出来,让灌爷爷瞧一瞧吗?”
“秦狗,来呀,来吧,老子杀一个赚一个,杀二个够本了。”灌婴嘶声狂呼,声音绝望又呜咽无力。
灌婴叫喝数遍,可惜秦将冯宣就如充耳不闻一般,只顾着带着一帮巴族汉子在汉军队伍里面反复的冲杀,灌婴见无人答应,气极之下瞪大眼睛想要觅声寻找,但四周黑暗一片,根本看不清对手再在何处。
在这种乱打一气的遭遇战面前,巴人之间相互特有的感应发挥了相当重要的作用,这是一种几乎与生俱来的感觉,相比之下,汉军士卒在默契方面要生疏了许多。
差距在一点点的拉大。当东方的北斗星宿开始耀眼之时,灌婴赫然发现,自己的三千士兵已经溃逃大半,还在继续抵抗秦军进攻的士兵也大多身上带伤,只是囿于督战亲卒的威慑而不得不苦苦的支撑着。
“罢了,明年的今曰,就是我老灌的忌时。汝阴侯,你可害了老灌了。”绝望之下,外表一向凶悍的灌婴禁不住痛声大哭起来。
人,都有软弱的时候。
相比夏侯婴、周勃等刘邦的铁杆兄弟,后加入的灌婴对刘邦的忠诚度并没有达到可以为之舍身的地步,但现在形势所迫,灌婴身陷重围之中,就是想走也没有了可能。
——。
沼泽之战。
在临近天明时分,终告结束。
巴人以少胜多,冯宣率部持续不断的进攻,将比自己人数要多了千人的灌婴部汉军彻底的击溃。
汉军猛将灌婴战死于斯役。
巴人在发现了灌婴主将的身份后,立时如鲨鱼闻到了血腥味一样蜂涌而上,灌婴个人的勇猛在群殴面前,已经没有了发挥的可能。
不过,这位凶悍而又狡猾的汉军将领在最后时刻,还是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在绝望倒下之前,死于他身前的巴人勇士足足有二十余人。
灌婴一死。
夏侯婴用了一个白天苦心布下的奇袭计划也宣告流产,当这个结果被败卒传到还在幻想之中的夏侯婴处时,这位汉王最为亲信的将领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苦心积累的计划,在实施的最关健一步出了偏差,灌婴部的覆灭,让汉军士气低落到了最低谷,夏侯婴现在要忧虑的,已经不是如何进攻秦军,而是用什么办法再次鼓舞起士兵的斗志,争取坚持到刘邦的主力到来。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宛城兵变
偶然。
就象天边的流星。
看得见,却摸不着,你永远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到来,也不知道它的划过会带来是好还是坏的影响,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流星到来之前,将自己武装的更加强壮有力。
一夜之间。
僵持的战局被灌婴与冯宣的一场遭遇战而发生剧变,当灌婴的首级被冯宣呈送到李原跟前时,秦军上下方始相信巴人创造了以少胜多击破汉军精锐之师的奇迹。
二千由巴人组成的秦军,在野战中与汉军中的精锐灌婴部三千人遭遇,如果说能够全歼,那几乎没有人能够相信。
但在丛林泥沼和黑夜特定的环境下,巴人以有备算计无备,将自己的长处发挥的淋漓尽致,而汉军一方,则因为一个又一个的失误而陷入被动。
“来人,速将灌婴首级传檄宛城,让韩将军挑于两军阵前,且让那些死命追随的汉卒看看,不降会是什么下场。”李原神采奕奕,大声喝令道。
灌婴不是寻常汉将,这个在樊哙之后担当汉军中冲锋陷阵的先锋将的家伙,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汉军士气涨与落的一个标志。可以想见,当宛城的守军看到军中赫赫有名的灌婴也被诛杀后,军心会更加的动荡。
——。
在卧龙岗秦、汉两军激战正酣之际,宛城的围城战事也进入到了紧张僵持阶段,作为左右战局变化的关健人物,陈豨的态度也是一曰三变。
陈处游说之初,陈豨的态度还是比较积极的,不过,当听到汉王刘邦亲提十万大军来援时,陈豨又开始犹豫了。对秦军战力还缺乏了解的他,仅从兵力数量上分析,认为以汉军的十余万人,对上秦军五、六万人,就算不能获胜,至少也不会吃亏,在两军绞着无果的情况下,秦军无奈撤退的可能姓很大。
陈豨的反复让宛城之围变得不确切起来,就在这个时候,灌婴的首级被飞骑快马送了过来。
“灌婴也有今天,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四哥,你在天上看到了吗?”一见到灌婴怒目圆睁面露不甘的首级,韩信大叫一声,猛拍了一下胸口。
武功山一役,韩信被汉军追杀得差一点走投无路,若不是族兄韩四的舍命相救,韩信几不可能从汉军的重重围剿之中逃脱,而在剿杀的汉将之中,灌婴虽然不是直接参与的一个,但却是扫荡雍歧最为主动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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