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兵,三天之内不许出战!”伯颜闭起了眼睛,说道:“向大汗请求援军,就说我军在抚州遭遇到敌人的顽强抵抗,请大汗紧急增兵五万,不,十万!”
……
残阳如血,风冷如刀!
抚州城内的腥风血雨已经散去,军民们默默地修补好损坏的城墙,默默的把死难者的尸体抬运到城内,将他们细心地掩埋起来。
这一战,他们击毙了一千多名鞑子,但自己却也付出了四千人的代价。仅仅这一天的战斗,就让抚州城内多少人家破人亡,让多少人妻离子散。
“三儿,三儿……”一个披头散发的妇女在尸体堆里来回翻着,每一个被抬着经过他身边的尸体,都会被这妇女仔细得打量上一遍这才肯让他们走过。
“三儿!”忽然,这女人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抱起了一具尸体声嘶力竭的嚎啕大哭起来,哭得让听到的人人心里一阵阵渗得慌。
这是一具怎样的尸体啊,他最多只有十四、五岁,一张充满了稚气的面孔上,竟然还带着一丝的微笑,仿佛在他死前亲手杀死了一个鞑子一般。
那女人,他的母亲,哭得人肝肠寸断,无论多少人前去劝她,她也都不肯起来,只是死死抱住自己儿子的尸体不肯松手。有两个人曾经试图去把她的儿子从手里接过来,但这女人却象发疯一样对对方又咬又踢,就如同要从她手中夺走一件最珍贵的宝贝一样。
“我现在开始有些渐渐明白王竞尧为什么会接二连三地下达屠杀令了。”文天祥这时候的眼睛里是湿漉漉的:“如果刚才那一仗是我们打胜了,我或者也会和他一样下达屠杀俘虏的命令!”
“文山公,你这是怎么了?”张世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虽然这些百姓死得很惨,但我汉族的文化,向来讲究宽仁待人。那王竞尧充其量暴徒一个,根本就不懂儒家的那些真义!”
“是啊,宽仁待人!”文天祥仿佛自嘲似的笑了一下:“这意思就是只许别人屠杀我们,不许我们反过来报复别人!我一直在想王竞尧为什么要重塑冉闵庙,现在我隐隐有些明白了,就是因为我们过去对待敌人太宽仁了,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张大人,陆大人,文天祥有些累了,这里的事情就拜托二位,文天祥想回去休息一下!”
说完,也不等两个人答应,就有些失魂落魄的慢慢走开。
“文山公这是怎么了?”张世杰奇怪地说道,难道是这么一场血战,就把文天祥的胆量都给打到没有了吗?
陆秀夫却闭上了眼睛,象是在思索着什么:“他想的,也许和我想的是一样的,是不是我们过去都错误的看了王竞尧这个人,也许,他走的一条道路才是正确的?”
张世杰张了张嘴,疯了,疯了,就打了这么一仗,这两位自己的好友看来完全疯了,居然有人会认为王竞尧做的行为是正确的,这不是疯了又是什么!
此后的整整一天,蒙古人一直都没有攻城。张世杰在军事上的才能,虽然和名将两个字天差地远,但毕竟他这一生都是在军营里度过,对军中事物的熟悉程度远远超过两个人。他检点了下抚州的粮食,发现抚州存粮极为丰富,支撑个半年绰绰有余,这让他放心不少。
接着,他又抽空翻出资料,发现抚州共有人口三十八万九千,其中青壮年人口十余万,张世杰把这些人分成六组,轮流把守城楼,每两个时辰换一次人。做完了这些事情后,他开始耐心的等待着城外的蒙古鞑子攻城,但奇怪的是,蒙古鞑子却一连几天也都没有动静。
到了第七天的时候,准备的已经非常充分的蒙古人的攻击开始了,伯颜集中起了所有的攻城炮,在纷杂的击鼓声和呐喊声中,蒙古人的大小火炮排成行,对准城墙猛烈轰击。但是由于抚州城墙厚实,炮击未能奏效。伯颜很快改变了策略,不再漫无边际的进行炮击,而是集中所有大炮重点攻击抚州城墙的一个三角地带,这一招果然奏效,厚厚的城墙经不起蒙古人炮火的轮番攻击,出现了许多裂口。但是,抚州军民就象是铁了心一样要守住这里,蒙古人轰,他们就冒着炮火修补。裂口被抚州军民填补上了。就这样,大炮轰,填补;再轰击,再填补……一连几天时间,蒙古军队也没有取得重大的突破。
夜幕再次降临,炮击和喧闹声渐渐平息下来。一连几天的无功而返,让烦躁不已的伯颜召集了所有的百户长以上的蒙古将领召开军事会议。这些蒙古将领有的主张改变主攻方向,重点攻击前几日曾经被攻陷过的东南角阵地;有的认为应该把抚州封锁起来,一直等到他们弹尽粮绝为止。
伯颜越听越是心烦,这时候脱不花站起来说道:“元帅,我认为这些建议都不可取。明日可命令新附军从东南角强攻,并集中所有攻城炮猛烈轰击东南角,把汉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吸引到那。然后,由小将亲自带着一万人,从抚州西北处发起攻击。小将观察了几天,那西北角虽然城墙最厚,但汉人却也正因为此明显对那防御不足,这正是我军可以利用的大好时机!小将不用太多的人,只要元帅给三千人,在正面展开攻击的时候,我由那进行偷袭,则大事可成!”
伯颜犹豫了下,还没有回答,就看到身边自己的第一猛将台里海站起来大声反对道:“不可!那西北角我也仔细观察过,城墙厚得无法言语,只要在那放上一千人,就算汉人给你偷袭,虽千军万马你也无法攀登上去,脱不花,你难道要让我三千蒙古勇士送命吗?”
脱不花大怒,自从自己的父亲唆都死了之后,自己一下子就失了势,现在竟连一个小小的副将也敢指责自己的看法。他强行忍住了怒气,说道:“元帅,我以为汉人必然不会防备那里,我恳请元帅允许我带兵攻击,若是不能成功,我情愿让卫兵带着头颅来见!元帅,汉人现在的作战意图已经越来越明显了,就是想以抚州拖住我们,好为他们争取时间!”
伯颜非常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想到唆都如何生了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出来,平白辱没了他的一世英名:“我命令,明日一早,集中所有炮火攻击抚州东南角,把我们的部队全部都集中起来,我就不相信攻不下这小小的抚州!”
脱不花长叹一声坐了下来,自己的建议屡屡不被元帅采用,让他心灰意冷到了极点,若是按照自己的办法,又哪会有今天的局面,只怕十个抚州也早能够攻下来了!
第二百十六章 福寿膏
山幽林密,四周安静的让人有些害怕。两队士兵在特种大队大队长李秋风和龙星枫的带领之下,从左右两个方向慢慢向前摸索而去,脚步轻的就象觅食的猎豹一般。
这些特种大队的队员,把泥涂在了脸上,身上带着各种武器,短刀、小巧的弩箭、飞刀……一边行进,一边依照两个队长发出的收拾不断变换着队形。
这次李秋风和龙星枫接到的任务,是深入浙江境内刺杀蒙古大将先者米,这是影子特种大队和利箭特种大队首次联合行动,王竞尧对此非常重视,临行前不断嘱咐两人一定要确保自身的安全为首要。而驻扎在浙江的顾斌,也给予了这两支部队最大的帮助。
只要通过这条山谷,就算彻底离开了顾斌的势力范围,再往前去,一切都必须要靠自己了。而且顾斌再三交代过,最近蒙古人向自己的驻地连续发动了几次进攻,目前这里非常不太平,这也让李秋风和龙星枫在前进的时候格外的小心。
忽然,两边山谷上响起了阵阵的呐喊之声,接着,上千名鞑子士兵出现在了山谷之上,张弓搭箭,手里高高举着火把。一名蒙古将领操着生硬的汉话对下面喊道:“汉狗,你们已经全部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
特种部队的士兵都吃了一惊,但并没有出现惊慌失措的举动,而是立刻蹲在身子,抢占住了有利地形,但很快他们发现,这里的地势严重不利于防守。而且两队人加起来总共只有一百人,又都是拿着轻便短小的武器。鞑子只要一个冲锋就能把他们全部绞杀在这里,队员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了两位队长。
李秋风和龙星枫互相看了一眼,都绝望的摇了摇头,龙星枫沉着声音说道:“按照鞑子说的放下武器,另外寻找机会跑出去,元帅交代的任务必须要完成!”
“队长,咱们就这么投降了?咱们和鞑子拼了吧!”一个叫二蛋的队员急得咬牙切齿地说道。
龙星枫狠狠瞪了他一眼:“死谁不会,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以完成任务为第一!”
在一片不甘心下,百名特种队员走出了藏身之所,很快就被五花大绑,头上蒙上了面罩,一路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这才被带到了一块营地之中。当队员们被解开面罩的时候,发现身边全部都是蒙古鞑子。
李秋风和龙星枫被从队伍里拉了出来,一个蒙古将领问道:“叫什么名字,来做什么的?”
面对问话,两个人全都一声不响。蒙古将领倒也并不在意,拿起缴获的弓箭象是很有兴趣地翻来覆去看着,忽然在龙星枫的小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龙星枫当时就倒在了地上,疼得额头上汗一层层流了下来。接着上来了七、八名蒙古士兵,手持木棍、皮鞭,对着李秋风和龙星枫毒打了足足有一柱香的功夫,但两人却紧紧咬着牙关,一句话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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