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头的一个官差笑了下:“没有错,是在这里!”忽然狠狠地在俞容伟后颈处斩了一下,俞容伟当场就昏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处在一间阴暗的房间内,房子里挂满了各种刑具,几个赤裸着上身的彪形大汉抱着双臂站在那,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他。对面是张台案,后面坐的两个人俞容伟都认得,一个是朝廷情报处统制任晓晟,还有一个就是福建上下说到这个名字就害怕的杜狱。
“大人,小人犯了什么事,要劳动两位大人的大驾?”俞容伟并不惊慌,问道。
“姓名!”杜狱冷冷地问道;
“小人俞容伟,商人,经营着俞家米铺。”俞容伟起身欠了欠身,回答的非常详细。
“姓名!”杜狱却依然冷冰冰地问了一句。
“俞容伟!”回答这句话的时候,俞容伟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些凝结。
杜狱叹了一口气:“我最恨不说实话的人,你如何敢欺骗于我?请鞭!”
立刻,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上来,将俞容伟架了起来,几把就撕光了俞容伟的上衣,将他架到了一具刑具之上,向杜狱看了眼,杜狱点了点头。一条沾着水的皮鞭高高扬起,接着用力落下,刑室中只听到皮鞭声声着肉的声音和俞容伟的惨呼。
一连抽了十几皮鞭,杜狱这才示意停了,把已成为个血人一样的俞容伟放下来后,杜狱依然问着那个相同的问题:“姓名!”
“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真的是叫俞容伟啊!”因为痛苦,俞容伟整个脸型都扭曲了,但却一口咬定地说道。
“何必那么倔强呢?”任晓晟笑笑说道:“浙江根本就没有你俞掌柜的这么一位大商人,我已经专门派人去调查过了。你要知道在杜狱这就没有敢不说实话的人,早些说出来,你也可以少受点苦头,我也可以早点交差,你说是不,掌柜的?”
不想这俞容伟却倔强无比,就是一口咬定了自己是这名字,想必是他任晓晟搞错了。任晓晟叹息着摇了摇头,只能把这难办的事重新交给了杜狱。
“剔骨!”杜狱面无表情,冷冰冰地说道。
当时行刑的大汗将一块外面包裹着碎步布的木头塞到了俞容伟的嘴里,防止他受刑不过咬舌自己杀,又把他牢牢绑在一张固定在地面的椅子上。俞容伟惊恐地看到一个大汉托出来一只木盘,上面放着精巧的各种刀具,金针之类。
“开始!”杜狱一声令下,有个浑身精瘦的汉子出来,先仔细打量了俞容伟的一只左手有半柱香的时间,然后拿起一把小刀,割开了俞容伟左手小指上的皮肉,露出了里面的森森白骨,这时俞容伟额头上已经大汗连连,身子因为极度痛苦而不停扭曲挣扎了,但却被捆绑着而动弹不得。
精瘦汉子却完全不受这些影响,就象自己在做着一件神圣的艺术工作一样,拿过一把带勾的金针,伸到骨头下面,用力往上一抬,一小块骨头就被勾了起来,然后小刀快捷无比的两边一割,这块骨头被生生割下。俞容伟早已疼得昏了过去。
精瘦汉子将骨头放在一只碗中呈现到杜狱面前,杜狱看了一眼,点点头说道:“喂肉汤!”
一个大汉拿去俞容伟嘴里的木塞,捏着他的鼻子,将一碗又浓又香的肉汤给他灌了下去。
任晓晟看的几乎要吐了出来,他强忍着一阵阵的恶心问道:“杜大人,为何要给他喂肉汤,这我却不懂了。”
“有些犯人体格薄弱,会因为受刑不住而活活痛死,肉汤是为了给他们补充体力的!”杜狱冷冷地说道:“为了确保这些犯人在死前能把口供交出,我们还备有千年人参,用来为他们保命之用,任大人走的时候要不要带两株走?”
“谢了,谢了,不用,不用!”任晓晟连连摇手说道。这里的人参,别说吃了,自己想着就觉得害怕,吃下去只怕非但无法保命,当时就会被活活恶心死!
第二百零五章 杀身成仁
给俞容伟喂完了肉汤之后,又重新把木塞塞回到了俞容伟的嘴中。然后杜狱也不着急,手里拿着那块骨头,颇有兴趣地左右来回欣赏着,很耐心等待着俞容伟醒来。
一柱香的时间,俞容伟终于睁开了眼睛,这时候的呀,眼中写满了恐惧。
“一截小指,如果由我来行刑的话,可以分割成十三段,但是这人的技术就差了一个档次,只能分割成十一段。”杜狱慢悠悠地说道:“象你这样的身材,我刚才目测了一下,大约可以将你身上的骨头切成一万七千截左右,放心,在最后一刀割下的时候,我保证你不会咽气,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千年的人参和各种滋补品,而且从下一刀开始,我会让你清楚地看到行刑的全过程,保证不会和刚才一样昏迷过去。这是一门艺术,伟大的艺术,你能够亲眼看到,应该为自己感到荣幸!”
他说的非常缓慢而且认真,就如同真的在说一个伟大神圣的事业,但那样子,连身边坐着的任晓晟都打了个寒战,他现在非常怀疑杜狱是个正常人还是个疯子,谁要落到他的手里,快速死去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俞容伟拼命地摇着头,嘴里“呜呜”的不断发出声音,但却怎么也说不了话。
“如果想招供的话,你就点点头。”杜狱漫不经心地说道。
一瞬间,俞容伟的头点个不停,他对杜狱的话已经深信不疑,也终于知道了这里为什么被称做全福建最恐怖的地方。
杜狱微笑了下,让人松开了俞容伟的右手,往他手中放了支毛笔,又把一叠纸放在木案上送到了俞容伟的手边。杜狱说道:“想说什么就全部写下来吧,有些犯人明着说要招供,可一放了他就会寻死,这套在我这没用。如果不想在受痛苦的话,一定要把你所知道的全部清清楚楚地写下来,一个在也不能漏!”
俞容伟只有一只右手可以动弹,写起来非常困难,足足写了一个多时辰才写完,送到杜狱和任晓晟面前的几张纸张上,字写得歪歪扭扭,全然不成体统。
任晓晟慢慢地看完了俞容伟的供状,这才知道,这俞容伟原来是倭岛之人,名字叫做宫本德一,是日本幕府第八代执权北条时宗的得力部下,武士出身。本来北条时宗也根本想不到派他到中国来,却是一个中国的著名和尚帮着北条时宗出了这么个注意。
这和尚叫无学祖元,是鄞县人,俗家姓许,13岁时,听了他早年即出家的哥哥的规劝,跑去当了和尚。后来他离开了自己祖国的大好河山,跑到了镰仓武家政治的全盛时期日本,担任镰仓建长寺第五世住持,并和北条时宗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注:无学祖元其实是1279年才去的日本,蜘蛛在这将时间提前了。)
无学祖元认为,蒙古人在取得中原之后,必然要对日本用兵,因此竭力鼓动北条时宗往中原安排探子,好把蒙古人的动静及时传到日本。北条时宗拜无学祖元为师,对他的话言听计从,当时就派了会汉话的宫本德一和一个叫腾山易的来到中原,化装成商人模样,密切监视中原的一举一动。
当他们千辛万苦到达中原之后,正好是蒙古人第一次征讨日本,让他们庆幸的是,日本躲过了一次劫难,这也更让他们明白了无学祖元大师派他们来中原的良苦用心。在商议一番之后,两人决定一个去大都,一个去福建,分两面监视汉人和蒙古人的动静。
宫本德一倒颇有眼光,认准了王竞尧不是池中之物,将来必有一番大的作为,所以在王竞尧行刺吕中和最危急的时候,他救出了王竞尧。俞容伟本来以为这样能够完全换取王竞尧的信任,但没有想到的是,王竞尧本身就是一个来自未来的人,又是特种兵出身,警惕性和嗅觉奇高,一上来就对俞容伟产生了怀疑。
看完了供状,任晓晟不敢多留,把宫本德一交给了杜狱,自己匆匆来到元帅府,将宫本德一的供词交到了王竞尧手中。
“无学祖元,无学祖元!”王竞尧只觉得这个名字好熟,但一时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他不断的在室内来回走动,脑海中竭搜索这个这个名字。
忽然,王竞尧重重地拍了一下台子,骂道:“他妈的,我想起来他是谁了,是这个大汉奸!”
任晓晟被吓了一跳,不知元帅想到了什么。无学祖元这个名字对于自己来说陌生到了极点,怎么大人就又知道了?
这时候的王竞尧恼恨不已。在真实的历史上,也就是公元1281年,元帝国庞大的远征军由江浙和朝鲜两地同时出发。这时,从浙江东渡日本的无学祖元在日本已经呆了两年的时间,跟北条时宗关系早已非同一般的亲密,他不但参与祈祷神佛降伏外敌的活动,还特地给北条时宗递了个写有“莫烦恼”三字的纸条,坚定他的抗敌之志。
当时出任将军的北条时宗在镰仓接到元军舰队袭来的急报后,来到建长寺参见祖元。师徒相见,北条时宗请教祖元道:“生存死亡的时刻终于来到了。”祖元问:“将军准备怎样处理这件大事呢?”北条时宗回报:“尊师平素教谢诲之恩正在此时!”他威风凛凛地大“喝”了一声,仿佛把面前大队敌军一脚踢开似的。祖元闻后大悦道:“真是狮子儿,能做狮子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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