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钱,想吃白食啊?”
张氏忍俊不禁,掩嘴而笑,登时惹来无数公子哥儿惊艳的目光。
那少年愣了一下,不屑道:“钱?本少爷出门从来不带钱!”
“我真好奇你怎么能混到今天还能四肢健全。”甄命苦无奈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钱碎银子来,递了过去。
张氏红着脸,小声说:“不要你的钱。”
甄命苦闻言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离豆腐摊不远处的榕树下,只见那张摇椅空着,宋老头并没有来。
他笑着谢了,收起碎银子,走到河堤上,远远地坐着,一边细细品尝美味的张氏豆浆,一边欣赏着洛河两岸美丽风光。
昨天挖了一天的池塘,又为了救张氏整晚没休息,凉爽的河风吹拂在脸上,喝完豆浆,一阵强烈的睡意袭来,就这样躺在河堤上,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
当他醒来时,天色已经黑了,一轮米黄色的弯月从洛河岸上升起,洛河边的摊档已经收了大半,那少年也已不知所踪。
甄命苦坐起身来,朝张氏豆腐摊上看了一眼,豆腐摊还没有收档,只是已经没有了客人,那窈窕的身影还在忙碌着,正收拾着东西。
月色下,她婀娜身影显得那么孤单。
看她收拾完毕,甄命苦这才站起身,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
他坐在自己家门口的门槛上,牵着毛驴的张氏终于从后面慢慢走了上来,神色有些慌张,不时地四周张望着,像是在找着什么。
直到发现甄命苦正坐在路旁一间民宅院子门口时,她才松了一口气,快步从他身边走过。
甄命苦看着她的身影,轻声说:“以后太晚了别自己一个人回家,这里是我住的地方,离你那不远,有什么事你就喊,哦,对了,我叫甄命苦。”
张氏脚步稍微顿了一下,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前面的院子门口,宋老头正在门口朝路口张望着。
甄命苦目送她进了她家的院子,从院子里传来宋老头暴躁吼声:“死哪去了!这么晚才回来,你是不是想成心饿死我!赶紧给我煮饭,我一会还要去把昨晚输的钱赢回来呢!今天的生意赚了多少,先给我拿二两银子……”
张氏小声地说着什么。
宋老头不耐烦地打断她:“让你拿就拿,等我赢了钱,不就全有了吗!”
张氏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宋老头如愿以偿地拿到了赌资。
甄命苦坐在门槛上,默默地看着张氏住处的门口,直到张氏挑着两个木桶从院子里出来,他才站起身,进了屋子。
……
裴府湖边的大宅子里,传来一声雷鸣般的咆哮:“把这不争气的混账东西给我绑起来,我今天非抽得他皮开肉绽不可!”
裴府主人裴虔通大发雷霆,屋子大厅里,一个赤身裸体的肥胖男子正躺在大厅的地板上,呼呼大睡,嘴里还不时梦呓着:“我的美人儿,让爷好好疼你,别跑啊,爷又不会吃了你……”
大厅里站着的十几个全身盔甲武装的武士,威武肃穆,裴虔获身后的那些俏丫鬟们全都表情古怪,想笑却不敢笑的样子,显然憋得非常辛苦。
“二爷,二爷……”
一名身材魁梧,形貌粗狂的汉子正跪在地上,轻轻推着躺在地上的裴二爷,神情慌张。
“傻豹,你把他给我绑起来!然后你自己把自己绑上!”
“帮、帮主,不关我的事啊,我这几天都在码头,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傻豹急忙为自己辩解,这些年他为了这裴二爷,已经不知道挨了裴虔通多少鞭子了。
“废什么话,让你绑就绑。”
傻豹哭丧着脸,将睡得跟死猪似的裴二爷绑在大厅里的柱子上,然后又把自己给绑了个结实。
不一会,从厅里传来傻豹的嚎叫和裴二爷睡梦中痛并快乐着的呻吟。
“美人儿,给点力,再给点力,来,往爷这挠,”裴二爷做了个撅屁股的动作,“哎呦……这就对了……爷我就喜欢你这泼辣劲的……”
大厅里那些武士和丫鬟们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轰堂大笑。……
……
入夜。
洛阳大街行人稀少。
两个浑身湿漉漉,沾满泥浆的人影,偷偷一条小巷子里探出头来,四周打探了一番,确定没人之后,才闪身进了一间大宅子里。
两人进了宅子后,飞奔进正房,嘭地一声关上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哥,这回我们死里逃生,可千万不能再留在洛阳了,赶紧收拾东西逃吧。”
“还用你说,还好老天眷顾,把我们从河底冲上岸来,不然就死得太冤了,都怪裴虔获那混账东西,太他妈混蛋了,还说什么那女人就算突然失踪了也不会有人过问,哪知道她身后竟然有这么硬的后台。”
“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封府派来的人?”
“十有八九是他们,洛阳城里敢不把咱们帮主裴虔通放在眼里,又喜欢四处搜罗美人的,就只有封府的封伦大人了。”
“我听说他可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靠垫着别人的尸体爬上去的,裴虔获碰了他的女人,只怕要拿我们做替死鬼,乘封府的人还没发现我们活着,赶紧跑吧。”
两人说到这里,已经是满脸惧色,各自回房收拾了包袱,准备连夜逃出城去,哪知刚走到门口,就被两记闷棍敲晕了过去。
47 为虎作伥的代价
两人睁开眼时,已经身在一间昏暗的地牢里。
霉味冲入鼻孔,手脚无法动弹,让他们意识到自己再一次被人绑起来了。
“二爷,他们人已经醒了。”
身上缠满白色绷带,动弹不得的裴二爷裴虔获,盐帮洛河分舵的副舵主,此时正坐在一张抬椅上,由两个奴仆抬着,走进房间来。
他的身边,跟着同样被抽了不下一百鞭,遍体鳞伤的傻豹,正用一双带着深深怨恨的眼睛,盯着被绑在地牢刑具上的两人。
“二爷,是二爷!二爷救命啊!”两人见是裴虔获,登时松了一口气,大声喊救命。
“你们还好意思喊救命?二爷没直接剁了你们喂王八就不错了!怎么,做了对不起二爷的事,就想一跑了之吗?
傻豹恨声说,看他脸上的神情,像是恨不得将这两人生吞活剥了。
若不是这两个人,他也不能遭受这无妄之灾。
“二爷,我们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啊,我们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做的……”两人哭着说。
傻豹喝道:“还敢狡辩!说,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二爷为什么会睡死过去的!敢说一句假话,看二爷不剥了你们的皮!”
裴虔获一直没说话,冷冷地盯着两人。
两人刚从虎口逃了出来,转眼又进了狼窝,神志早已崩溃,被傻豹这一吓,哪敢有丝毫隐瞒,登时将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也亏他们记忆力不错,相互补充对方遗漏的细节,让整件事还原得有鼻子有眼的,让人不得不信。
尤其是当他们说到今天早上裴虔获让他们将张氏送回去时,张氏在房间里那段婉转承.欢,娇声求饶的情态时,裴虔获终于开口问了一句:“你们进来的时候看见我了?”
两人啄米鸡似地点着头:“看见了。”
“你们确定那是我?”
“确定,二爷曾带我们兄弟去过澡堂子,所以我们兄弟二人认得二爷的肚子上有块黑色的胎记,绝对错不了,当时你躺在床上,说折腾了一个晚上,累得不行,让我们没事不要再来打扰你来着……”
裴虔获一脸迷茫:“我怎么一点也记不起来了?人你们给我送来了,我倒是记得很清楚,确实是她没错,我还记得给她脱过鞋子,还亲了她香香的小脚丫子,可后面的事我倒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二爷是不是喝了酒,所以记不起来了呢?”两人急忙提醒他。
裴虔获想了想,一拍脑门,恍然道:“这就对了,看来是昨晚那壶虎鞭酒药力太强,把我的潜力完全激发出来了,不然也不能把那美人弄得开口讨饶,搞得自己也睡了半天,看来以后那种猛药不能喝多。”
说着,看着两人,脸色沉了下来:“我找你们半天,你们这半夜才回来的,还带那么些银两,是想上哪去呀?”
“我、我们准备回老家看我们娘……”
“娘?我可听说你们早就没有娘了?”裴虔获冷笑了一声。
“是干娘,是干娘……”
“我干你娘!就你们这些连亲娘都敢卖到妓.院换银子的人渣,跟我提什么干娘,你们当我裴虔获是白痴吗!不给你们点苦头,你们是不会说实话的了,傻豹,让他们也尝尝挨鞭子的滋味!”
“是!二爷。”傻豹得令,拿了一根满是倒刺的马鞭,走到两人身边。
两人一看这鞭子,脸都白了,急忙求饶说:“别打二爷,别打,我说,我说!”
还没等傻豹开抽,那两人便鬼哭狼嚎似地叫起来,只恨自己没有长两张嘴,一口气将他们送张氏回家后,被人绑架沉到河里,死里逃生的事,连同对绑架他们的黑衣人的猜测,不敢有丝毫隐瞒地说了出来。
裴虔获听到后来,脸色大变,等他们说完,慌忙问:“你们确定是封大人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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