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与朴德猛这一战成了整个战役的关健,如果不能及时拿下朴德猛,让云昭率先打通直逼上京的通道,这一战,南朝便要输了.
通州,卫州已经开始紧急动员.除开镇军之外,各门阀世家组建的私军已经开始涌向通州,卫州.
进入九月初,从良所部章玉亭对盐池的进攻正式开始.
盐池是典型的黄土高原的地形,朴德猛选择这里让全益凤驻守,是因为这里的地形对征北军是相当有利的,现在的形式已经很明确了,王爷的确不会来援贵州了,但是朴德猛对此并不是愤怒,伤心,而是兴奋,自豪,这只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王爷对他充分的信任,虽然王爷并没有只言片语过来,但内里的含义朴德猛却读得很清楚,那就是自己的南征集团必须要粘住从良,苏灿,权昌斌,这是南朝拥有的最后几支有战斗力的部队了,将他们粘在南方,王爷便可以直取上京.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那怕就是南征集团牺牲再惨重也是值得的.
如果真得做到了这一点,朴德猛可以在战后论功行赏的时候,毫无愧意地拍着自己的胸膛对满朝文武说,自己的功劳最大.
权益凤的第五营他不担心,石敢当的飞天营虽然比第五营要差一些,但也是能打硬仗的,让朴德猛担心的却是驻守萍乡的昭义所部.萍乡如果出了问题,那么在湖口的石敢当便会危险了.薛临风所辖的威卫与羽林军残部整编的第八营,与对面的敌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薛临风完全掌握这支部队之前,朴德猛可不敢将他们放上前线,要是出个什么岔子,那可就哭都来不及.
“让郝仁到我这里来!”朴德猛在屋里转了几圈,对身边的亲兵道。
片刻过后。郝仁一路小跑着到了朴德猛的身前。“大将军!”
“带领你的三千骑兵,去萍乡.”朴德猛道.
“去萍乡?”郝仁一惊,”大将军,我是南部集军之中唯一一支成建制的骑兵,我如果都走了,益州城这边可就没骑兵了!”
“据我估计,我们将来会在贵州城下做最后的抵抗,骑兵的作用会被对手压缩到根本没有施展的空间,所以将你留在贵州城还不如现在就让你出去发挥你的作用.”朴德猛看着郝仁,”郝仁,这一次出去,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你怕么?”
郝仁咧嘴笑了笑,”大将军,当年我跟着王爷准备去冲击蒙人的大营之时,我们一共只有二十几个人,也很怕,但是我们依然准备这么做了,但是王爷太生猛了,一个人就解决了问题,一路逃亡,我都很怕,但是却从来没有退缩过!”
朴德猛伸手捶了捶郝仁的肩膀,”我最担心的就是萍乡,昭义所部人是不少,但这一支白莲都匪出身的军队,战斗力如何实在不敢恭维,你也看到了,白莲营我们接手这么长时间了,派了这么多的军官过去,到现在我也只敢将他们放在贵州城中,而不敢让他们出去独挡一面,所以我要你去萍乡,见机行事吧!有你在那里,昭义他们也许勇气会更大一些.”
“大将军,你怕他们投降?”郝仁惊问道.
朴德猛嘬着牙花子,慢慢地道:”这是一群没有忠诚度可言的人.顺风时可用,逆风时可主难说了.如果他们出了问题,你一定要记住,尽你最大的可能延迟敌人前进的步伐,为我争取时间.”
“我明白了!”
“萍乡的对面是权昌斌的部队,比起虎卫来说,还是差了一些.昭义曾经选对过一次,希望这一次不要选错!”
“共富贵容易,同患难难!”朴德猛道.
全益凤策马立于高原之巅,在他的脚下,是无数条纵横交错的沟壑,一直延伸到远处,在他马前一步,便是数十丈高的悬崖,这些沟壑,宽的约有十几丈,窄的却只有十数米宽,这是全益凤选定的战场.
第五营驻扎在这里并不是他们的全部,两万五千余人的第五营,来到这里的只有一万余人,剩下的,他全部放在盐池.
这里是他的第一道防线.全益凤决定要在这里给对手一点颜色看看.对于第五营的战斗力,全益凤有着深深的自信.这支部队在李富贵手中,便已经被打造得极有战斗力,自己接手之后,更是不遗余力地提高他们的单兵作战能力,配上征北军精良的盔甲,犀利的武器,全益凤不相信对手能轻易地突破自己的防线/
之所以选择这里,便是因为这里的地形,不可能大规模展开作战,从良即便把他的军队尽数填进来,也填不满纵横交错的沟壑,在这里,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与自己短兵相接,什么战略战术在这里都是狗屁,靠的就是士兵拼命,靠的就是个人能力,自己占据了有利的地势,可以调配兵力,而敌人只能跟着自己亦步亦趋.
这一战要打出我第五营的威风,第五营现在没有一个独方的营名,这让全益凤耿耿于怀,第五营是唯一一个牺牲了主将的征北军部队,全益凤要用赫赫战功将这个污点洗掉.他想要第五营拥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
征北军最具战力的是孟姚的卢城营与苏定方的安庆营,而这两个营都不是王爷真正的嫡系,全益凤亦知道,这是王爷的一块心病,自己和王强是他抱着最大指望的两个营头了.
朴德猛希望自己在盐池能守住半个月,自己就要守他一个月.哪怕麾下一万人的鲜血将这里的沟壑染红,自己也要让从良在这里丢下更多的尸体.
“将军,我已经把所有的斥候都集中起来了,连盐池那边的斥候都掉了过来,一共是一千零一十二人!”孟平策马奔到全益凤身后,看着身前的深沟,不由有些发晕,赶紧跳了下来.
“孟平,看到了吧,将这一千霍一十二个骑兵分成五部,每部两百人,下到沟里去,自由出击.告诉他们,袭扰,打一下就跑,这里地形如此复杂,他们这些斥候是最清楚的,千万不要让对手粘住他们.”
“是!”孟平点头道:”他们都是老到的斥候,这些的地形图就是他们亲自绘制出来的,那里能藏身,那里是死胡同,他们一清二楚!”
“很好!”全益凤微笑道:”孟平,你亲率其中一部,必要的时候,可以将他们聚集起来突然一击,特别是在他们与我们熬战的时候,打完就跑,再一次化整为零.”
“明白了,将军!”
“我们在这里多抗一天,贵州城就能多扛一天,南方集团就能多扛一天,王爷就有更多的时间直取上京!”全益凤拔出佩刀,呛然声中,全益凤大笑道:”我希望当我们离开贵州的时候,是直接去上京接受王爷的封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百六十三章:绞肉机
萍乡,湖口,盐池三处的战役几乎同时打响,三支曾经在泰州为了抵抗蒙人密切配合的三支部队,今天又一次出击,只不过,这一次的敌人由蒙人换成了征北军,总的指挥官也由冯从义换成了从良.
苏灿攻湖口,权昌斌攻萍乡,从良攻盐池,三处但有一个地方取得突破,都能直接威胁到贵州城,将会迫使朴德猛放弃外围阵地,收缩辽防守,先将敌人逼得缩回去,这是从良的第一步计划.
章玉亭遇上了绝大的难题,看着眼前纵横交错数之不尽的沟壑,他用屁股想也知道,这内里不知藏了多少兵马,他曾经以为权益凤会集中兵力与盐池城周围与他据城争夺,却没有想到对方捍然出兵,选择了在这里与他对战.
这种地形之下,便是**裸的短兵相接,血肉相搏,每前进一步,都得用命去淌出来,全益凤放弃对他有利的城池而选择野战,着实让他大出意料之外.
“全益凤就是一个疯子!”章玉亭怒吼起来.
全益凤下了战书,章玉亭不得不接下.”来人,去找当地的村民来,有多少找多少,我们需要向导,需要这里的地形概况.”
在萍乡和湖口激战已经开始的情况之下,章玉亭却不得不停了下来,不摸清地形,这仗就无法打.谁也不知道全益凤在这里藏了多少兵,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章玉亭从来不会去轻视敌人,更不会轻视征北军,全益凤选择在这里作战,至少说明他认为这里对他是有利的.
从良亦从后方赶到了章玉亭军中,看完这里的地形,以及从乡民那里得到的情报,从良无言地摇摇头.
“他不是疯子,他只是要在这里与我们熬时间罢了,我们需要时间来迅速歼灭朴德猛集团,而他们却需要尽可能地拖时间,如果他在盐池城应战,那是被动防守,但在这里,他随时可以发起主动进攻.他这是拿士兵的性命来换时间”从良双手撑着案桌,看着根据村民们的描述画出来的地图.
“这里的乡民在征北军统治之下已有数年,这份地图是真是假还要存疑.”从良道,”派出斥候去打探了吗?”
“派出去了,可是一个也没有回来,一进入到里面,便是泥牛入海.一点回音也没有,只怕凶多吉少!”章玉亭懊恼地道.
“征北军中人才济济啊,原本以为像全益凤这样出身职方司的将领只是会耍小阴谋小诡计,于堂堂正正的两军对垒必有不足,想不到他居然能使出这样血淋淋的一招,玉亭,应战吧,我们没有别的选择,用鲜血淌过去.”从良大声道:”骁卫在战场之上也磨练了十载了,我就不信我们不能碾过去.”
“大将军,只怕会损失惨重!”章玉亭痛心地道.
“损失惨重也得打,孙传亮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云昭大军已入潞州,胡泽华的磐石营,王强的第四营已经率先攻入,云昭亲自坐镇,谢士林的蜀军两战被打破了胆,这个人存着保存实力的念头,不可信,孟姚的卢城营亦有向潞州靠近的动作,潞州抗不了多久.如果让云昭打进了通州?”从良摇摇头,”天下震动,对我们可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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