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卷珠帘?”燕小乙兴奋地道:“就是上一次老当家的对付阿尔布古和札木合的那一招?”
云昭点点头,“不错,倒卷珠帘,赶着méng人的溃兵往回跑,冲乱对方切断石堡与安庄城的之间的守军。但是又不要将他们全都赶散了,否则安庆那边还会派出援军来石堡,这样石堡还是不可能落到我们手中来。”
“总之一句话,将敌人打疼,让他们在短时间内不致于再来攻打石堡,这样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重新布置石堡的防守。蒋老爷子的疑兵都准备好了吧?”
燕小乙点点头,“所有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了,只等你一声令下。”
“好,告诉弟兄们,现在休息。敌人破城之时,便是我们出击之时。”云昭松手放下眼前的树枝,将自己完全隐在浓密的雪树之后,“养jīng蓄锐,等待一战,小乙,这是我们鹰嘴岩重新崛起的第一仗,一定要打好罗,老当家的在天之灵盯着我们呢!”
一句话说得燕小乙全身发热,感到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你放心吧,我们不会让老当家的失望的。”
其其格捻着胡须,满意地看着攻城漫道迅速地接近石堡,按照这个速度,今天晚上,漫道就可以接近城墙,只要填出一条通道,勇士们的战马就可以沿着漫道直接驰上城去,而高台将在攻城漫道之前筑成,到时候,在上面放上一些shè术jīng良的箭手,对城上进行压制shè击,将最大程度地减轻部属们的死伤。
“明天,我们就要以进驻石堡了!”其其格微笑着对声边的拉瓦,锡安两族的族长道。
“其其格大人厉害,这种攻城手段,我们可是闻所未闻!”两人都佩服地看着其其格,他想出来的办法避免了自己部下大量的损失,一旦部落死了太多的勇士,他们的rì子可就难过了。
天sè渐渐地黑了下去,但城下灯火通明,将前城门一带照得亮如白昼,反倒是城上,丝毫灯光也无,让人无法瞧见城上到底在做些什么。不过其其格不在乎。这仗,他赢定了。
城上,苏定方抚mō着一台石炮,“怎么样,有把握吗,能准确地将石背时打到漫道上去?”他问着两个炮手,这两名炮手是从数十名炮手之中jīng选出来的经验最为老到的老兵。
“放心吧,大人,能打准,不敢说十发十中,十发打个七八方命中还是没有问题的。”两名炮手点头道。
“好!”苏定方搬起一枚石弹,亲手放上石炮,指着已经愈来愈近的攻城漫道:“最好是打在最顶端,漫道是斜的,打在顶端,石弹就会向下滚动,滚动的距离越长,造成的杀伤便会越大。打准些,多杀些méng狗子吧!”
“大人放心,我们也想多找几个垫背的呢!”两名老兵笑道。蹲下身子,竖起大拇指,仔细地测量了下距离,又伸手在石炮上调整了几下,用砖头将石炮稍稍垫高了一些,两名老兵对视一眼,点点头,同时松开石炮的绳子,两枚磨得溜圆的石弹从城上飞起,划过夜空,飞向攻城漫道。
数不清的méng军正扛着雪袋,蚂蚁搬家一般沿着斜坡冲上漫道顶端,将雪袋松手扔下去,然后转身向回跑,城上一直没有什么有效的方法遏阻他们的行动,一整天过去,他们一个伤亡也没有,这让他们慢慢地放松了jǐng惕,漫道之上扛着雪袋的士兵越来越多,两上两下四条队伍,川流不息。
就在这个时候,灾难突然降临,两枚溜圆的石弹呼啸着自空中落下,几乎在他们听到异响之时,石弹已经自空中落下,圆滚滚的石弹在顶坡之上落下,旋即弹起,打着旋地沿着漫道向下冲来,一旦击中一人,立刻高高跳起,再次加速。
两枚重约十数斤的石弹,在密集的人群中造成了大量的伤亡,被直接命中者当场身望,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而更多的人是被石弹砸倒,几乎都是断胳断tuǐ,漫道之上,顷刻之间便是血迹斑斑。
两枚石弹尚未流到最底部,便被密集的人群卡住,所有人都是骇然sè变,撒开脚丫子,狂奔向下,身后空中,再一次传来与刚才一模一样的啸叫声。
“又来了!”不知是谁高叫了一声,众人都抬头看向空中,他们不是不想跑,只是前面堵的人太多,一时跑不动,不少的人急中生智,顺着两边的陡坎便跳了下去,但更多的人尚挤在漫道之上。
又是两枚石弹落下,血花飞溅,石堡城头,传来阵阵欢呼声。!。
第一百五十七章:石堡攻防战(下)
苏定方隐忍良久,等得就是这个机会,要想攻城漫道能够承受战马的踩踏,使他们能驱马直奔城头,攻城漫道便需要夯实,坚实的漫道上落下打过来的重达十余斤的圆滚滚的石弹,一路翻腾向下,所造成的杀伤力是极为惊人。
méng人采取的这种打法,苏定方已经不认为自己还能坚守多久,最多也就是延缓一下对手的时间而已,而在这个过程之中,自己最想做的就是多杀几个méng狗,为安庆城的岳铭将军减轻一点压力。
石堡里的军械已经极其有限,苏定方只能将其用在刀刃上。手里提着四尺左右的陌刀,苏定方站在石堡之顶,凝视着对方,心思却已飞回了遥远的上京,苏定方本是上京人,任职于御林军,而且是御林军中名震天下的陌刀队中的将领,位居正五品的定远将军,年少有才,可谓是chūn风得意。
但在二十五岁那年,躇踌满志的苏定方遭受到人生最为惨重的打击,使他的人生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从此直转急下。
一切的起缘都是因为苏定方那位出自如今的大楚第一家曹氏的妻子,苏定方出身贫寒,十六岁便进入御林军,历经十年拼搏,在二十六那年已经最为jīng锐的陌刀队中的一名昭武校尉,前程似锦,而就在那一年,经人撮合,他与出身曹氏的一名女子成婚,成为曹氏的女婿之后。他的事业更是踏上快车道,二年数迁,至出事那年他已高升为正五品的定远将军。
有能力,有背景,苏定方在军中可谓是前程远大。但出身贫寒的苏定方自尊心极强,不愿意让同僚认为自己的升迁与老婆的娘家有关。他全身心扑在他所率领的队伍之上,一月之间,也难得回几趟家。直到有一天。在校场之上训练一整天,疲惫不堪的他想起为了应对皇帝推陛下的校阅,自己已经有两月没有回家,夫人肯定又是异常恼火了。
妻子出身曹氏,高门大阀的小姐,自然是骄横惯了的,苏定方也是怵她三分,眼下队伍已经不会有什么问题,校阅至少也能得个前三名。苏定方便决定回家去好好地安抚一下夫人。
那一夜,苏定方至今记得,月亮极圆,院子里的蛙声,叫得极响,满园子的鲜花怒放,花香极浓。当自己踏进自家的后院之时,夫人丫环的惊慌失措,房间里不正常的声音,让他疑huò万分。一把推开房门。展开在他面前的一副不堪入目的画面,本应是自己妻子的女人,与另一个自己不认识的男人,赤身**地躺在chuáng上,正在苟合,苏定方的突然出现让两人大惊失sè。目瞪口呆地看着门口的苏定方。
接下来的事情,苏定方已经记得不是太清楚了,脑子里到现在仍然浮现的是浓浓的血sè,反正那一夜,那个曾经属于自己的家中横尸遍野,那个自己曾经的妻子,那个jiān夫,那些从曹氏跟过来的仆人,丫环,一个个全都声首异处。
而当自己清醒的时候,已经身处大狱之中。
杀了曹氏的人,自然要大祸临头。
苏定方手指紧紧地抠着城墙,感谢关大将军,也感谢自己在陌刀队的那些兄弟,虽然没有了自己,但他们仍然在接下来的校阅之中夺得了第一名。失去主将的这支部队表现出sè,让皇帝陛下知道了自己的事情,关大将军的美言让曹氏失去了杀死自己的机会,皇帝陛下最后只是连降了自己三级,将自己贬到了安庆当了一个振武校尉。
苏定方不怨皇帝,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是到了这种僻远之处,而是留在御林军中的话,强大的曹氏会有大把的机会让自己获罪下狱,最终死无全尸,也只有这等偏远之地,才能让自己活下来。
又是五年过去了,已经三十三岁的自己终于要走到人生的尽头了,那么就让自己死得再轰轰烈烈一些吧,让自己的陌刀多染一些méng狗的鲜血,以此来报答皇帝陛下的回护之恩吧。
对面的méng军首领无疑是一个聪明人,在遭到数轮打击之后,立即便改变了策略,数十株伐下来的树杆被钉在一起,由士兵推着沿着漫道上来,竖立在最高端,每隔上几十米,就立起这样一道屏障,这样,即便石弹越过这些屏障,打在漫道之上,也滚不了多远就会被拦下来,不会造成多大的杀伤。而石弹和chuáng弩shè击在这些屏障之上,由于他的横截面过大,力量分散严重,也无法击塌他们。
竖起了屏障,攻城漫道与雪台又开始迅速地增长。
苏定方叹了口气:“不用再shè击了,将这些东西留到后面对付那些正面进攻的敌人吧。来人,将刺猬车推上来。”
所谓的刺猬车,就是在两个轮子之上装上一声铁板,铁板之上,铆着一个个尖锐的半米长的长矛,数辆刺猬车对准攻城漫道,雪亮的矛尖闪着寒光,第一批踏上城头的骑兵必然无幸,他们可以阻挡住敌人的第一bō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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