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曹操率领着他的本部精锐,赶至弘农城,整个城池早已变成人间地狱。
残阳西斜,曹操徐行在残破的街道,耳听着妇孺的哭声,眉头紧紧而皱。
街道两旁那些幸存的百姓,尽管他们对曹操依然敬畏,但那畏惧的眼神中,却更添了几分敢怒不敢言的怨恨。
“这些匈奴人,实在是可恶。”曹操口中暗暗咬牙。
身边的刘晔,却是劝道:“匈奴人本性如此,那呼厨泉若不纵容他们洗劫抢掠,那些匈奴人岂会替他买命,听他号令。”
另一侧,郭嘉也叹道:“这些百姓乃是为了国家大局牺牲,这也算是他们为国尽忠,是他们的光荣,丞相无需太过介怀,事后无非给他们些抚恤便是了。”
“若非那颜贼作乱,父亲就不会迫不得已,借匈奴之兵作战,如此,此间的百姓也就不会受此苦难,这一切的祸根,终归都是那颜贼。父亲只要杀了那颜贼,就算替牺牲的百姓复仇血恨了。”
身后,全副武装的曹彰,也替曹操开解。
臣子们的一番劝慰后,曹操深凝的眉头已尽展开,心情显然已释怀。
释怀的曹操,便冷哼道:“尔等说得不错,这一切都是那颜贼之罪,本相定当为天下百姓,击灭了这作乱华夏的奸贼!”
第七百零二章愤然一战
陕县以西,二十里。
一望无际的大军,行走在东去的大道上。
颜良胯坐着赤兔宝马,徐徐的行走在队伍中间,边走边是听着斥候汇报着最新的敌情。
“匈奴人已于前日进战弘农城,入城之后,匈奴人将弘农城洗抢一空,肆意烧杀奸辱……”
耳听着匈奴人的种种恶行,颜良剑眉深凝,眼眸中迸射着慑人的怒意。
前世身为普通人的颜良,最恨的就是那些欺辱手无寸铁,无权无势的百姓之徒。
颜良是残暴,当然也喜欺压人,这一点颜良从来都不否认。
但颜良欺压的人,统统都是他的死敌,是那些曾经威风八面的诸侯,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曾经显赫的权贵。
至于颜良强占的女人,她们哪一个,不都是权贵名门出身,平素都娇生惯养,不知人间疾苦。
对于那些普通百姓,颜良何曾有过屠戮。
但是现在,曹操借来的匈奴兵,却对无辜的平民,肆意的奸辱掳掠,如此令人发指的作为,颜良焉能不怒。
“这些匈奴胡虏,竟敢如此欺压我汉民,我颜良发誓,非屠尽你们不可!”颜良咬牙切齿,愤然起誓。
左右跟随的诸将士,无不也是愤慨难当,气怒之下,纷纷的向颜良求战,要和匈奴兵决一死战。
颜良虽怒不可遏,但他却未被盛怒冲昏了头脑,依然保持着冷静。
“士元,文和,前边就是陕县了,本王可无法再退,你们还没有想出决战破敌之策吗?”颜良用逼人的语气问道。
庞统与贾诩面面相觑,均是面露难色,那般表情,自然还是无计可施。
颜良也没有再催他们,目光延伸向前方。
通往陕县的大道左右,皆是绿油油的庄稼地,那些农夫们,赶驱牛赶犁,辛苦的耕耘着。
因是颜良的军纪甚严,楚军将士所过之处,绝不敢有扰民之举,故是这道旁的农夫们,倒也没有逃避,依旧如常的劳作。
颜良却很清楚,他的大军虽然秋毫无犯,但随后而来的匈奴铁蹄,却会无情的践踏他们的农田,烧毁他们的房舍,抢走他们所拥有的一切。
“传本王之命,将沿途的百姓,统统的都强行迁走,免得留下他们给匈奴人杀害。”
颜良明白,用强行手段迁民,必然会引起百姓抱怨,但为了保住他们的性命,颜良也没功夫耐心的做他们的思想工作,只强行带走便是。
号令传下,众军便分头四出,开始执行颜良的王令。
而此时,贾诩却似猛然间受到了启发了一般,眼前蓦的一亮,脱口而出一声:“有了!”
有了,贾诩有了。
“文和,你有什么了?”颜良随口问道。
“臣已有对付匈奴骑兵的破敌之计了。”贾诩捋着胡须,嘴角扬起一抹诡笑。
颜良心头猛的一震,几许惊喜涌上脸庞,心道果然不愧是毒计,在这最关键的时候,还是靠得住啊。
“文和有何妙计,还不快说。”颜良兴奋的催问。
贾诩遂是压低声音,不紧不慢的将他的计策,诿诿的道将出来。
颜良听着听着,嘴角扬起会意的诡笑,不禁笑道:“原来是此计啊,文和,看来你也被本王传染了‘异想天开’的习惯呢。”
贾诩嘿嘿的笑着,拱手道:“老臣好歹也算半个元从之臣,若还没跟大王学到一招半式,岂非白跟了大王这么多年。”
贾诩这个老狐狸,拍马屁之际,还不忘强调自己是“元从之臣”。
颜良哈哈大笑。
笑声中,颜良已决定采纳贾诩之计,当即下令,全军在陕县以西二十里下寨,连营数里,停止继续退却。
安营之际,颜良已按照贾诩的计策,发下王令,开始暗中准备。
楚军停止退却的情报,很快就传入了弘农城,此时,曹操正在弘农的临时军府中,与众谋士,还有那匈奴单于呼厨泉,共议着一下的破敌之计。
“那颜良被我的铁骑赶得狼狈而逃,我看他也不过如此,根本没有传闻中的那般了得。”满嘴满气的呼厨泉,对颜良很是不屑。
曹营众将,皆是暗笑,心道你个胡虏酋首,才跟颜良交手几天,就敢如此猖狂。
众将心下虽然讥讽,但碍于眼下有求于呼厨泉,却无人敢有表露。
“颜贼诡计多端,武艺极是了得,如今虽然失利而退,但却不可小视啊。”曹操倒是保持着冷静,没有被眼前其实算得上胜利的“胜利”,冲昏了自己的头脑。
因为轻视颜良,他已经吃了太多的苦头,如今他实在不敢再对颜良有所不屑。
呼厨泉却不屑道:“曹丞相也太过谨慎了吧,若是丞相不敢跟颜良交手,我愿为前锋,以我匈奴铁蹄,踏平颜良那十几万人马。”
呼厨泉的言语中,分明有讽刺曹操“胆小”的意味,旁边许褚闻言变色,当场就欲斩杀呼厨泉。
曹操急是一瞪,以眼神制止了冲动的许褚。
杀一个呼厨泉固然简单,可杀了此人后,四万匈奴铁骑就会轰然而散,甚至会反戈一击,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曹操当然不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此时,郭嘉却拱手道:“颜贼此时背依陕县,我们已无法骚扰其粮道,倘若不击破颜贼主力,收复陕县的话,弘农郡就无法转危为安,嘉以为,我们可适时与颜贼一战。”
曹操陷入了沉思。
诚如郭嘉所言,不击破颜良,就无法收复陕县,不收复陕县要地,弘农郡的大门就永远无法合上。
“嗯,我有四万铁骑,只要交战之时,防备着颜贼的连弩,正面交锋,他又岂是我的对手……”
曹操的思想渐渐倾斜,半晌之后,他猛一拍案:“颜贼兵马虽众,怎么挡得住本相的铁骑洪涌,本相就举兵东进,一举荡平贼军。”
豪言一下,呼厨泉大赞曹操勇略无双,宣称愿为曹操死战。
左右诸将见曹操决心已下,皆是抖擞精神,慷慨应命。
次日,天色一亮,曹操便尽起全军,会合匈奴的四万大军,集七万之众,一路向陕县方向杀奔去。
一骑斥候飞奔而至,将曹军大举东进的情报,送至了颜良的手中。
“看来本王连连撤退,终于是诱动了咱们的曹大丞相,文和,你的破敌之策,可已准备好了吗?”颜良问道。
贾诩捋须笑道:“大王放心,万事俱备,只待一战了。”
颜良点了点,便喝道:“传令下去,明日全军尽出,与曹贼决一死战。”
王令传下,三军将士无不热血沸腾。
从潼关一路退至此间,大楚的将士们心中早就憋着一口恶气,巴不得能与曹军决一死战。
如今,决战的时刻终于到来,将士们心中压抑的怒火,终于可以喷发,如何能不叫他们跃跃欲战。
当天晚上,颜良杀鸡宰羊,好酒好肉任由他的将士们吃个够。
几顿饮餐后,次日午后时分,颜良收到斥候回报,曹操的步骑大军,已是步近了大营。
颜良遂是点起十余万大军,倾军而出,离营布阵,摆出旷野决战的架势。
大军连绵数里,布阵完毕,颜良坐胯赤兔马,手提青龙宝刀,屹立于中军王旗之下。
举目远望,但见向西的大道尽头,一条粗长的黑线,从天地交接处缓缓蠕动而起。
笼罩在粗线上空的,则是漫漫的尘雾,犹如沙暴一般。
那般可怖的声势,唯有庞大的骑兵,才可以营造的出来。
不多时,黑线消息,曹军的狰狞的面容,渐渐清晰的映入了眼眸。
但见十余个大大小小的军阵,缓缓的稳步向前,整齐而井肃的向着本军推进而来。
遮天的黑色战旗,如乌云压地一般,森森如林的刀枪,几欲将苍天映寒。
军阵的最前方,不是盾兵,也不枪兵,而黑压压的一片的四万匈奴铁蹄。
很显然,曹操摆出来的,乃是一个极富攻击之势的进攻阵型。
曹操以骑兵列阵于前,就是料定颜良以步兵为主,不会主动发起进攻,以防军阵一乱,侧后方暴露出破绽,为匈奴轻骑所抄。
战鼓声响起,曹操最先出招。
五千匈奴轻骑最先出动,从西南侧迂回向了楚军的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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