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石屯粮营乃重地,却只有守军五千,臣觉得兵马少了些,是否应该再增些兵马守备才是。”庞统有所忧虑。
颜良却是不以为然道:“石屯远在郯城之南二十里,那般安全之地,何需费多兵马守备,五千精兵足矣。”
庞统似也只是随口一言,听得颜良所说,也就打消了担忧,不再多言。
说话间时,脚步声响起,凌统已上得了城头。
“臣凌统,拜见大王。”凌统拱手上前拜见。
“公绩一路辛苦了,快快请起吧。”颜良伸手将凌统扶起。
凌统一抬头间,蓦然间瞧见,鲁肃竟然站在颜良的身边,脸上顿时涌起无限的惊怒之色。
“鲁肃狗贼,老子要你的命——”凌统突然间暴怒,拔剑便向鲁肃扑去。
当年柴桑一役,正是鲁肃一力劝说孙权进兵,使是他凌氏父子,在不得已之下,误射杀了韩当,因此导致凌家父子在东吴倍受排挤,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鲁肃,却从没有站出来,为凌家说一句公道话。
故在凌统看来,鲁肃和孙权一样,都是他凌家的仇人之一。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今凌统突然瞧见鲁肃就在跟前,复仇之火一时蒙了心智,竟是不顾颜良在场,就敢拔剑杀向鲁肃。
鲁肃当场就惊呆了,吓得是本能的就往后急缩身,口中大叫:“凌公绩且慢动手,听我解释。”
眼眸充血的凌统,却哪听得到他解释,手中长剑狂斩而至。
剑尚在半空时,颜良猿臂一伸,如闪过般一晃,还未看清他如何出招时,凌统的手中的剑已被颜良夺下。
“凌统公绩,本王面前,焉敢放肆!”颜良怒喝一声。
这一声喝之下,凌统才被震醒几分,拱手愤然道:“臣一时情急,还请大王恕罪,只是此贼与我凌家有不共戴天之仇,臣不杀他,难解心头之恨啊。”
颜良未答,却向庞统示意一眼。
庞统便上前劝道:“公绩啊,鲁子敬今日归降于大王,也算你我的同僚了,以往各为其主,那些私人的恩怨,你就放下吧。”
凌统一听,神色不禁一震,愤怒的脸庞浮现茫然不解。
庞统遂将鲁肃如何弃城而出,前来归降颜良,使得颜良轻取郯城之事,向凌统道来。
凌统这才恍然明白,身为敌人的鲁肃,如何能堂而皇之的站在自家大王的身边。
此时,凌统才知自己的仇,已是无法再报,气得不禁是满脸的愤恨。
只是颜良面前,凌统也不敢再造次,只能将一腔的仇恨,生生的给压了下去。
凌统恢复正常,颜良也就不再责怪他,继续如平常那般,谈论着如何与刘备决战。
凌统虽不言语,但眼眸如刀子一般,始终死死盯着鲁肃。
鲁肃虽是故作从容,但心里却被凌统盯得发毛,悄然的浸出了一背的冷汗。
当天过后,凌统并没有再找鲁肃的麻烦,但鲁肃的心情,却是一直难以安心下来。
凌统乃颜良信任的大将,素来为颜良所器重,而他鲁肃却是新降未久,若非庞统出言相劝,颜良甚至还打算宰了他。
鲁肃自然深知,自己与凌统的地位,万不可同日而语。
鲁肃更担心,万一哪天颜良为凌统苦求之下,为了不让凌统寒心,决定牺牲自己,却当如何是好。
他便就这样,在不安之中,渡过了两天。
这日傍晚时分,鲁肃前脚刚回到帐中,后脚颜良的王令便来,命他明日清晨,与凌统一同去淮南押解粮草而来。
收到这道王令,鲁肃不禁大吃一惊,心道:“颜良明知凌统恨不得杀我,却偏还叫我与凌统一同去押解粮草,这岂非故意把往我火坑里推,莫非果然被我猜中,颜良这厮想要牺牲我,来安抚那凌统不成?”
鲁肃是越想越心惊,越想越怕。
焦虑已久,鲁肃眉头一横,咬牙道:“不行,我绝不能在此坐以待毙,今夜我必须逃离楚营不可。”
第六百六十八章放“鼠”归山
鲁肃能从江东时混到现在,见机行事的本领可是非同小可,今见颜良打算牺牲他以安抚凌统,当即就动了逃跑之心。
心念已定,鲁肃便略略收拾了一下,开始寻找时机。
苦熬到天色大黑,诸营将士皆将入睡时,鲁肃便提了剑,大摇大摆的出了自己的军帐。
此时鲁肃的身份毕竟已非俘虏,左右守备的士卒,名义上都是他的下属,故鲁肃出得帐来,也没人敢阻拦。
离帐之后,鲁肃翻身上马,径直往营门而去。
营门值守的士卒,倒是拦下了他,一名伍长问道:“鲁将军,这大晚上的,你这是要去哪里?”
“本将奉了大王之命,有紧急要事需办,尔等还不快让开。”鲁肃板着脸喝道。
那伍长却道:“军中有令,夜间出入营门,需当有通行的令牌,请鲁将军出示令牌,不然小的不敢放将军出营。”
鲁肃心头一震,未想楚军军纪如此之严,自己凭着上级的威风,竟是压不过这么个小卒。
眉宇间,杀意顿生。
“本将令牌在这里,还不快过来自己看。”鲁肃说着手摸向腰间,假作要取出令牌。
那伍长也没有多心,毫无防备的走了上去。
就在伍长刚刚探过头时,鲁肃猛的拔出腰间佩服,毫不犹豫的斩向了那伍长。
但听“啊”的一声凄厉惨叫,伍长的面门已被斩破,捂着脸痛苦的栽倒在了地上。
其余守门士卒皆是大惊,一时尽皆愣怔在了那里,都未料到这个新降未久的鲁将军,竟然会突生变故,对他们的伍长痛下杀手。
鲁肃便趁着众军士失神的一刹那,纵马冲破拦路的士卒,硬是闯出营门,转眼便逃入了黑夜之中。
“鲁肃叛逃了,来人啊——”
“鲁肃杀人啦,快抓住他呀——”
身后处惊叫之声响成一片,鸣锣示警的声音,冲天而起,整个楚营喧嚣骤起。
鲁肃不敢稍有停留,逃出升天的他,拼命的抽打着马鞭,借着稀疏的月色,疯了似的望着北面狂奔。
……楚营行帐中,颜良尚自未睡,正秉烛夜观着兵书。
耳听得帐外喧嚣声起,颜良非但没有一丝惊讶,嘴角反而掠起了一丝会意的诡笑。
仿佛,那骤起的喧嚣,早在他意料之中一般。
过不得片刻,帐帘掀起,庞统兴冲冲而入,拱手道:“大王,一切正如我们所料,那鲁肃越营而逃了。”
“嗯。”颜良放下了兵书,冷笑道:“传令下去,派一队人马装模作样的追他一阵,配合他给把这出戏给刘备演得逼真一点。”
庞统点头,深以为然,当即告退而去。
帐外处,喧嚣声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从楚营中逃出的鲁肃,马不停蹄的望着北面二十余里外的燕营奔去。
正如他预想的那样,他的身后很快就出现追兵,尽管夜深看不清楚,但从那隆隆的马蹄声却可以分辨得出,身后必有一队楚军轻骑在追击于他。
心惊胆战的鲁肃,如受惊的鸟雀一般,狂逃不休。
当鲁肃逃近燕军大营,远远已看到灯火通明时,身后的楚营追兵的声音,才才渐渐的远去。
正当鲁肃刚刚松了口气时,迎面处,一队燕军的巡骑又杀奔而来。
鲁肃唯恐黑夜之中,自己被燕军误伤,忙是大叫道:“休得动武,我乃鲁肃也——”
巡骑们听得是鲁肃,皆是吃了一惊,却也不敢确认真假,便将他团团围住,带回去大营去交由刘备处置。
燕军大营中,此时的刘备尚未入睡,他正踱步于帐中,满脸的愤恨与苦恼。
郯城的失守,鲁肃的背叛,无一不让刘备心如刀绞,寝食难安的他,一直在琢磨着如何击破颜良,夺还郯城。
只可惜,自从辽东退回来后,司马懿就染了风寒,今正在邺城休誊,无法随军而征。
而孔明亦留镇邺城,替他处置政务,故此时的刘备身边,并无一个高明的谋士,可以为他出谋划策。
正自苦恼间,关羽忽然入帐求见,满脸凝重道:“大王,鲁肃那厮来了。”
鲁肃!
刘备的神色一震,些许茫然掠过脸庞,一时未能想明白,鲁肃不是已经投降颜贼了么,怎么竟然还会回来?
“叫他进来!”刘备喝了一声,狐疑与怒色并重。
号令传下,片刻之后,鲁肃便在几名虎熊亲军的押解下,步入了王帐。
此刻刘备已高坐王座,满脸阴沉,怒视于他。
关羽同样是一脸冷绝,按剑立于旁边,那般怒相,仿佛随时便要一剑宰了他。
见得此状,鲁肃“扑嗵”便跪伏于地,叩首哽咽道:“罪臣鲁肃,拜见大王。”
“好你个鲁肃,本王自问没有亏待于你,你却焉敢背叛本王,而今还敢有脸来见本王,你到底居心何在!”刘备瞪眼喝斥道。
“大王且听臣解释,臣焉敢背叛大王,臣只是情非得已之下,才不得不诈降那颜贼呀。”鲁肃泣声自辩,满腔的委屈。
诈降颜贼?
刘备与关羽对视了一眼,那般狐疑的表情,皆似不信。
鲁肃便用他那颤栗,充满了委屈腔调的声音,向刘备苦诉了一番。
鲁肃声称颜良用离间之计,诱使郯城中的燕军群起反叛,要杀他鲁肃,他心想若就此屈辱的死于自家人之手,实在太不值得,无奈之下,鲁肃便想郯城反正也保不住了,自己干脆就冒险诈降颜良,以肆机刺探军情,将功补过。
鲁肃那哭哭涕涕的样子,那万般无奈的表情,再加上他的解释倒也说得过去,一番的自辨之后,倒是把刘备听得怒容缓和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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