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凤雏 (冰冻一尺非三日之寒)
- 类型:历史军事
- 作者:冰冻一尺非三日之寒
- 入库:04.13
“上将军,请坐。”刘表面上笑容,依然慈祥,只是大病愈后,刘表老态,比之先前,明显不少。
“谢景升公。”庞山民坐下之后,神情淡然,目视刘表,道:“景升公今日相召,山民不知所为何事?”
虽庞山民一载之前,便闻名荆襄,可是刘表却一直以来,并未与庞山民相见,对庞山民的印象,还停留于那个书院之中,有些木讷的年轻学子身上,可如今再见,庞山民身上气度斐然,却让刘表心中,忍不住暗暗称赞了起来。
念及此处,刘表不禁笑道:“山民如今已得承彦公真传,倒是好涵养,只是山民莫要故作糊涂,不知此番老夫,所询何事。”
“不知景升公欲问荆南之事,还是借兵西川之事,抑或是荆襄朝堂之变?”庞山民闻言,点了点头,道:“诸多事情,庞某亦无头绪,不知景升公欲问何事了。”
刘表原先并没想到,庞山民会和盘托出,可如今庞山民似欲据实相告,倒是让刘表颇为愕然。
“山民,你欲夺我刘家基业?”刘琦按捺不住,离席而起道:“刘某自问,待你不薄。”
庞山民闻言,默然不语,刘表却冷哼一声,对刘琦道:“琦儿,坐下!”
刘表说罢,见庞山民面上全无不悦之色,对庞山民道:“还望山民勿要见怪。”
庞山民闻言摇了摇头,对刘表道:“大公子之问,亦在山民预料之中,只是山民亦欲问大公子,庞某于大公子处,可有亏欠?之前大公子辗转荆南,皆因无安身立命之处,为何如今,却出言相责。”
“荆襄乃是父亲基业!”刘琦说罢,双目冒火道:“之前琦与山民为友,却不想山民狼子野心,欲侵吞我刘氏土地。”
“庞某若欲侵吞景升公基业,又怎会不兴刀兵?”庞山民说罢,淡然笑道:“大公子怕是有所误会了吧。”
刘琦闻言,不知该如何作答,刘表却笑道:“山民当有所耳闻,老夫府上刀斧手,灭了蔡氏一门。”
“若景升公欲害山民,何须刀斧手?”庞山民说罢,刘表亦大笑道:“异度,琦儿,老夫欲与山民单独相见,你二人可于堂外静候。”
蒯越闻言,点了点头,径自出了房门,刘琦还欲多言,却被刘表瞪了一眼,只得心中愤愤,离席而去。
“吾儿不如山民多矣,若荆襄刘氏,亦有庞家大小凤雏,老夫如今,还会疲累至此?”刘表见刘琦远去,口中轻叹,抬头看了庞山民一眼,道:“山民,老夫于你心中,可是暴戾之人?”
“景升公身为诸侯,自有暴戾一面,只是山民未曾见到……”庞山民闻言轻叹,对刘表道。
刘表闻言,苦笑一声,对庞山民道:“老夫于荆襄九郡,广兴仁政,百姓大治十余载,可算劳苦功高?”
“景升公仁德,百姓多感念。”
“可为何山民夺权柄之后,荆襄文武,尽皆归附?”刘表说罢,轻哼一声道:“老夫待人仁厚,岂是错事?”
“景升公勿要忘却,当今乱世……”见刘表面上颇有不忿之色,庞山民摇头叹道:“若是盛世,景升公仁德,百姓广受恩惠,当为治世能臣,可如今天下已乱,景升公却忘却了,这乱世之中,最为紧要之事。”
见刘表闻言愕然,庞山民叹道:“景升公守牧九郡之地,当知乱世之中,军马最为紧要,治下百姓所求之事,乃是荆襄安宁,景升公爱民养士,经营荆襄十余载,荆襄只是殷富,却无强兵,各路豪强窥觑九郡,景升公莫非不知?”
刘表闻言,面上黯然,许久之后,口中喃喃道:“老夫行的是儒家仁道,亦算错处?”
“不算错处。”庞山民见刘表黯然,摇了摇头,道:“只是庞某以为,景升公仁政的时机不对,且十余年来,荆襄军民,多有心病。”
“心病?”刘表闻言,面露不解之色,却听庞山民道:“士族独大,庶族衰微,殷富之地,却已无人可守,便是那些士卒,百姓心中,也能够想到,若江东,北地豪强平定其内患之后,荆襄便如砧板之肉,任其宰割……”
刘表默然许久,不知该如何辩驳,见庞山民似还有话说,刘表轻叹道:“山民但说无妨,老夫先前以为,施政荆襄数载,全无错处,如今看来,却是老夫大错特错,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非是大错特错,庞某说过,便是如此,荆襄百姓亦感景升公恩德。”庞山民说罢,面色肃然道:“所以山民此番前来,不是欲斥责景升公的……”
刘表闻言,不禁失笑:“可如今朝堂百官,皆因山民崛起,背弃老夫先前恩义,此山民可与老夫解惑?”
“景升公以为,山民欲篡刘氏基业?”庞山民闻言笑道:“怕是景升公误会了,若于大汉治世,景升公尊位于汉室之中,亦是一闲散王爷,庞某此来,只欲让景升公知道,这荆襄,还是姓刘。”
“山民似是欲学那曹操,携老夫以令荆襄?”刘表说罢,大笑一声道:“莫非山民以为,老夫可欺乎?”
“景升公此言差矣,山民不是曹操,景升公亦非献帝,若要挟刘氏之人,山民亦当挟大公子才是。”庞山民闻言,轻笑一声,对刘表道:“所以山民以为,与景升公之间,当为合作,而非如现下这般,相互猜忌。”
NO.218 荆南所掌,两大利器
刘表此番召见庞山民,原本便没有将其诛杀的打算,如今荆襄大势已定,刘表亦无力改变,比之之前蔡氏作乱,庞家如今势力更大,刘表心中清楚,若庞山民殒于太守府中,不出一日,荆襄大乱,且刘氏宗族,亦不能保全。
与庞山民相见之时,刘表心中已没有太多的争斗之心了,只是刘表心中不忿,为何经营荆襄十余载,却在短短年余时间,被庞山民取而代之,而见到庞山民后,对于这个年轻后生,刘表的心中原本的愤怒,却尽数化为了疑惑。
一方诸侯,便是败亡,总要弄个明白为何事败吧。
只是更让刘表不曾想到的是,事到如今,庞山民似是未有谋逆之心,还欲与刘氏合作,刘表面上凝重之色许久不散,对庞山民道:“山民如今可兴更替之事,我刘氏还有何物,被山民看在眼中?”
“未有……”庞山民摇了摇头。
“那山民为何如此,莫非是怜悯老夫?”刘表面上微怒,对庞山民道:“老夫虽不理政多年,却知山民如今已掌荆襄朝堂,便是二蒯,与你庞家如今亲厚,亦不听老夫调遣,山民心中,又有何顾忌?”
“未有顾忌,只是山民以为,景升公之前劳苦功高,州牧之位,当为景升公得之。”庞山民闻言叹道:“虽说景升公行事于这乱世有悖,但心思却是为百姓谋福,山民又何忍夺景升公基业?”
刘表闻言,双目微红,数年以来,刘表于州牧位上,阿谀奉承之言不知听过多少,只是庞山民这一句短短的肯定,却让刘表心中,感动不已,刘表长叹一声,对庞山民苦涩笑道:“做错了,却未给老夫改过时机,老夫此番邀约山民,原本便是欲与山民面前,保全我刘氏一族,琦儿才疏,不当大用,这点老夫还是知道的,老夫本别无所求,只是山民这话中玄机,倒让老夫迷惑了,牧土一方者,当有德之人,老夫无德,岂可尸位素餐……”
庞山民闻言,不禁轻笑,对刘表道:“山民如今荆南,控两大利器,不知府君以为,皆是何物?”
刘表思索片刻,道:“荆南水军,边蛮之兵?”
“景升公谬也。”庞山民说罢笑道:“山民以为,是竹纸与印刷之技。”
见刘表愕然,庞山民又道:“府君于乱世守土一方,心中理想,是为何事?”
“于乱世安民,流清明于后世……”刘表思索许久,对庞山民道:“山民倒是把老夫说糊涂了。”
庞山民见刘表疑惑,不禁笑道:“皆言与景升公合作之事。景升公所求安民之事,庞某可与群臣代劳,流传清明一事,皆靠竹纸印刷,景升公难道忘记,庞某先前逐刘备于襄阳,便是用的此计?”
“庞某不是贪婪之人,上将军位已是朝廷厚赐,若庞某早有野心,图谋景升公尊位,不必等到现在,庞某以为,这荆襄之主,归景升公亦或大公子,皆与庞某之志无碍,且景升公有德无德,亦不是景升公说的算的,而要靠庞某手中利器,完成景升公夙愿。”
“景升公之前广兴荆襄文治,便是百姓之中,亦多识文断字者,若把景升公功绩著书立传,亦可名留青史,且景升公可以州牧尊位,于书院之中,大兴文治,声名远扬,只是这军政之事上,交由庞某与二蒯操持……如此一来,刘氏基业得以保全,荆襄亦有余力,图别家诸侯土地,此便是庞某合作之意。”
庞山民滔滔不绝,刘表闻言,时而嗟叹,时而眼中精光闪现。
许久之后,刘表于席间大笑,对庞山民道:“难道山民就不怕日后刘氏声望大起,威胁山民权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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