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低声安慰道:“袁绍其人,外宽雅有局度,忧喜不形于色,而性矜愎自高,短于从善,必然有败。主公不可过虑。”
董卓沉吟片刻,问李儒道:“袁绍家族四世三公,在海内的影响力本就颇大,而他当了这个所谓的盟主后,号召力日盛,据信报说起而响应的共有三十多万兵马,来势汹汹,贤婿可有应对之策?”
李儒微微一笑,说道:“主公,自古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酸枣盟军虽号称有三十余万人马,但多数是乌合之众,且十五路郡守各有各的小算盘,未必就是那么团结一致。这就是我们不须惧怕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分而攻之?”董卓眉头一皱,问道。
“正是。我们今有西凉铁骑十万,关东诸军多为步卒,这可是对付他们的有力武器,且西园、羽林、虎贲各军都掌握在我们手中。主公靡下徐荣乃帅才,吕布、华雄俱有万夫不当之勇,郭汜、李傕、张济、樊稠、牛辅皆忠勇有加,可谓兵多将广,还怕他们不成?”
“嗯……贤婿之言很有道理。不过,我倒是有另一个担心啊。”董卓彷佛吃了颗定心丸一般,往虎皮大椅上一坐,舒服地斜躺着说道。
李儒凑上前低声问道:“岳父大人所担心的可是洛阳城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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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美酒有毒
虽然室外冰天雪地,寒冷无比,室内却燃着数个火盆,温暖如春。
董卓用赞赏的眼光看着李儒说道:“知我者,文优也。你也知道,这次袁绍他们指责我的第一件大罪便是废少帝刘辩,看来他们和刘辩之间还是颇有瓜葛的。如今刘辩虽被废为弘农王,软禁在府中,但此人一日在洛阳,关东诸军便一日有攻打洛阳的理由……后患无穷啊……”
董卓的眼光逐渐变冷,瞳孔露出些许狂乱之色,用手做了一个斩的手势。
李儒心领神会,躬身受令,后退几步到门边,再转身出门,顺手轻轻地把房门关上。
弘农王府。
这是间破败的小院落,满地的残枝败叶无人打扫,隆冬时节,屋内和屋外一样的寒冷,连个火盆都没有。
从皇帝的宝座上被拉下来做了小小弘农王后,陪伴在刘辩身边的只有唐姬了。
贫贱夫妻百事哀,好在唐姬明理,刘辩也一改浮华,这小两口每日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体力活,董卓发给的俸禄极少,堪堪糊口。
正是一个冬日的午后,李儒一人拎着食盒,轻轻地叩响了刘辩的院门。
唐姬打开门一看是李儒,不由得脸上一变,忙问道:“李大人所来何事?”
李儒探头往里一看,见刘辩正在收拾院内的树枝,忙闪身入内,将院门关上,脸上堆笑说道:“弘农王正在忙啊,闻今日是你的寿辰,我特地送些食物前来祝寿。”
刘辩一听,以为李儒是真心前来祝寿的,心里倒是有些欢喜,连声道谢,将李儒领到客厅小坐。
李儒从食盒里端出四样精致小菜放在案上,又笑吟吟地提出一个锡壶,对刘辩道:“弘农王,这是昨日西域献上的美酒,相国大人舍不得喝,特意嘱咐我送来给你喝的。”
“美酒……?”刘辩的脸色大变,他自幼生活在皇宫内,对于宫廷内的斗争耳濡目染,也知道赐毒酒是皇帝经常用的令大臣自尽的方法。
联想到董卓的为人以及对自己的态度,刘辩登时明白,李儒今日来此根本不是来祝寿的,而是来索命的。
李儒见刘辩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便知道他已晓得这壶中装的是毒酒。李儒此时怎能手软?他拿出酒盏,往里面倒满了酒,举到刘辩面前说道:“请满饮此盏,可以辟邪。”
刘辩忙摇手道:“我……我无灾无病的,不需要喝这个酒……”
李儒脸色一沉,软硬兼施道:“这酒……没毒,你还是喝了吧。”
刘辩双腿微微颤抖,紧皱眉头,闭目不答。
李儒见状把眼睛一瞪,大声说道:“这是董相国让你喝的酒,今日,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就算你不喝这盏酒,难道你还想活过明天么?”
见李儒如此说,刘辩顿时悲从中来,忍不住嚎啕大哭。
唐姬站在一旁,见刘辩泪流满面,心中不忍,便对李儒说道:“李大人,让我来代替弘农王喝这酒吧。”
李儒双眉一竖,叱道:“董相国又没有下令让你死,你怎能代替他呢?还不退下!”
刘辩大哭一阵后,自知今日必然难逃一死,见唐姬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一般,心中悲愤,便涕泣作歌道:“天道易兮我何艰?弃万乘兮退守藩!逆臣见迫兮命难延,逝将去汝兮适幽玄!”
歌词悲切,显是欲与唐姬诀别。
唐姬泪如雨下,泣道:“待臣妾最后为您舞一回。”
说罢,唐姬慢迈莲步,轻启朱唇,且舞且泣,且泣且歌道:“皇天崩兮后土颓,身为帝兮命夭摧;死生路异兮从此乖,奈我茕独兮心中哀!”
刘辩闻歌悲咽,望向唐姬,泪眼婆娑,一时竟失声了。
李儒站立一旁催逼道:“光在这哭有什么用?哭也不能让你今日不死!快点快点,相国在等着我回报呢。”
刘辩无奈只得从李儒手中取过鸩酒,凄声对唐姬说道:“卿为王妃,不能再为吏民妻,幸此后自爱!”
唐姬悲泣不已,声不能抑。
刘辩面向南方,阴声道:“董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说罢,刘辩一咬牙将鸩酒倒入口中,须臾倒地,毒发身亡,年仅十五岁。
李儒用手指在刘辩的鼻下探了探,确认毫无鼻息,便返身回报董卓去了。
唐姬扑倒在刘辩的身上,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感叹自己命运的不幸。
日已西斜,唐姬方抽抽噎噎地止住了哭泣,刘辩那冰凉的身体告诉她,这个世道是多么地炎凉。
唐姬正寻思着找人买副好棺木将刘辩入殓,一个娇俏的身影自院外跑进来,连声呼道:“唐姬!唐姬……”
唐姬忙向屋外看,只见一个俊秀无比的年轻姑娘走了过来,忙喊道:“貂蝉!貂蝉……是你么?”
原来,自刘辩被贬为弘农王之后,幽居这破落小院,倒是王允的义女貂蝉自与唐姬昔日在城外白马寺有一面之缘后,经常前来探望,二人已成为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见到刘辩被毒死的惨状,貂蝉长叹了一口气,对唐姬说道:“斯人已去,你也别老是这么悲伤了。此地不可久留,万一那禽兽想起要杀你,你就走不掉了。”
唐姬忙道:“我总要把夫君的尸身入殓方可离开呀。”
“唉呀,这个我找人来办吧,你准备去哪里?”貂蝉问道。
唐姬美目低垂,低声说道:“我还能去哪里?只能去颍川找我父母去了。”
貂蝉急道:“颍川路途遥远,这世道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安全到达?我看,你还是暂住在我那吧,你陪我解解闷,我陪你散散心,咱俩做个伴多好呀。”
洛阳,相国府。
自李儒回报刘辩已经被毒死后,董卓方觉得心里安定了点。便令百官到府中议事。
董卓站立在帅案后,豹目圆瞪,大声说道:“叛贼袁绍,纠集乱臣,屯兵酸枣、河内、鲁阳,图谋不轨,我欲发大军剿之,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众人皆表赞同,突然有一人插嘴道:“夫治在德,不在兵也。”
董卓闻言大怒,瞪目注视,见是尚书郑泰。
郑泰,字公业,少有谋略,多智计。何进辅政时,征郑泰为尚书侍郎,加奉车都尉。
董卓见是郑泰反对出兵,便厉声问道:“如卿所言,兵果真无用么?”
众人听了莫不变容,暗暗替郑泰担心。
郑泰坦然说道:“泰非谓兵可勿用,但以为山东诸牧守,虽然发难,不必烦劳大兵。试想光武以来,中国无警,百姓安逸,忘战日久。孔子有言:“不教民战,是谓弃之。”今山东州郡连结,看似强盛,实皆乌合,不能为害,这是第一件不烦大兵。”
“明公起自西州,出为国将,练习兵事,屡践战场,名振当世,人怀慑服,这是第二件不烦大兵。”
“袁本初绍字本初。系公卿子弟,生长京师,张孟卓邈字孟卓。乃东平长者,坐不窥堂,孔公绪徒清谈高论,吹枯嘘生,并无甚么韬略,足为公敌,这是第三件不烦大兵。”
“山东将士,素少精悍,勇不若孟贲,捷不若庆忌,但教偏师一出,即可成功,这是第四件不烦大兵。”
“就使果有健将,也是尊卑无序,王命不加,徒然恃众怙力,星分棋峙,胜不相让,败不相救,怎肯同心共胆,持久不敝?这是第五件不烦大兵。”
“泰虽诡词对卓,但此条实为泰所料,不幸多言而中。关西诸军,夙习兵事,近来又屡与羌斗,妇女尚能戴戟操矛,张弓发矢,况为勇夫壮士,使当关东散卒,定可全胜,这是第六件不烦大兵。”
“现在天下所畏,无过并凉人及羌胡义从,公得收作爪牙,遣使拒敌,譬如驱虎赴羊,一可当百,何庸多兵自扰?这是第七件不烦大兵。”
“且明公将吏,统是干城腹心,周旋日久,恩信相结,忠诚可任,智谋可恃,少许足胜人多许,这是第八件不烦大兵。”
“泰闻战有三亡,以乱攻理者亡,以邪攻正者亡,以逆攻顺者亡,今明公秉国平正,讨灭阉竖,忠义卓著,有此三德,待彼三亡,奉辞伐罪,何人敢当?这是第九件不烦大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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