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董卓靡下大将,如今掌握着长安城中精锐守卫部队的吕布吕奉先。
吕布的样子虽很狼狈,但仍保持着躬身后退的姿势,直到退出屋门,方站直身体,转身便走,脸上的那道伤疤涨得通红,显得更加扭曲了。
吕布健步如飞,走出相国府华丽的大门,跨上栓在门口的赤兔马,一鞭下去,马蹄疾动,眨眼间便消失在长街之上。
守卫在议事厅外约有十余名侍卫,俱一身盔甲,披挂整齐,其中一名黑面侍卫轻声对另一名蓄有胡须、年长些的侍卫问道:“汤大哥,最近主公的脾气可是越来越火爆了啊,这是咋回事?”
那姓汤的侍卫眼睛斜了一下,哼道:“能有什么?诸事不顺呗。主公的心里到底怎么想,岂是你我能知的?”
那黑面侍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又问道:“今日一早主公就把吕布将军喊来大骂一通,还用手戟砸他,吕布将军可是主公的义子,如此亲信之人,主公却为何如何?”
汤侍卫忙用手指挡在唇前,嘘声道:“噤声~~黑皮,主公的耳力很好的,你我在这里随便议论他的事情,那可是犯了他的大忌,难道你不想活了啊。”
二人正说话间,便听见董卓在屋内大喊道:“来人啊,给我把这个贱婢给拖出去!”
汤侍卫慌忙与黑皮二人小步跑进屋内,只见一个平素颇得董卓喜爱的婢女正跪在董卓的面前,她被吓得簌簌发抖,已是花容失色。
汤侍卫与黑皮忙上前架起那婢女就走,董卓却粗声说道:“慢着,你们先把她给关在黑屋里,然后把膳房的人也一起抓起来关了。”
那名婢女颤声喊道:“主人~~主人~~绕了我这一次吧。”
董卓怒道:“绕你?你们做这些猪狗不食的饭菜给谁吃啊,是不是已经不把我放在眼睛里了?是不是有人指使你们在饭菜里下毒啊?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们,难平我心中之忿!再说了,就是我的义子奉先帮你说话也不行,你们记住!!”董卓用手一指屋内个人,喝道:“在这里,我的话就是圣旨!谁敢违背,定斩不饶!”
汤侍卫与黑皮二人哪里敢回话,架起那婢女就走,那婢女双目一闭,清秀的脸庞有上两行清泪滑落下来。
长街上,吕布快马如飞,行人们纷纷避让。
自董卓的相国府出来之后,吕布只觉得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怎么压抑也压不下去。他骑着赤兔马,一路疾驰,回到自己的府邸后,大马金刀地往厅内一坐,吩咐丫鬟们赶快端几坛酒过来,准备痛饮一番。
丫鬟们早就见惯了吕布的这种行为,便自后院搬了三坛酒过来。吕布拎起一坛酒,右掌用力拍碎封泥,双手捧着酒坛的尾部一倒,清冽的酒水流出,将案上的几个大陶碗倒满。
“咕~咕~咕~”,吕布端起一个陶碗,几口便将酒灌入了肚内,一股辛辣的感觉自胃部传来,似一条火线直燃烧到嗓子眼,吕布喜欢这种感觉,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想也没用,还是喝酒好。喝完酒后,感觉全身软软的,飘飘欲仙,脑中啥也不想,可以忘却很多烦恼。
吕布正欲再往口中倒第二碗酒,突见一人施施然地自门外走入,笑道:“奉先将军,怎么有此雅兴,一人独饮啊。”
吕布见那人一身儒衫,须发微白,正是司徒王允,忙将酒碗放下,叹气道:“王大人~~你是不知道啊,喝酒好啊,喝酒可以忘忧。”
“哦~~”王允缓步走近,坐在吕布的对面,也端起一碗酒说道:“如此,我陪将军共饮一杯。”
“好!”吕布命丫鬟速去膳房炒几个下酒菜,然后举起酒碗说道:“人生苦短,有王大人这样的知己足矣!来,喝!”说罢,吕布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王允朗声道:“来,干了!”说罢,也是将酒一口喝完。
吕布起身给王允倒酒,王允问道:“奉先将军,到底是为了何事烦恼?憋在心里会很难受的。”
吕布迟疑道:“唉,有些事不可说啊,来,我们再喝!”
二人又干了一碗酒,王允主动说道:“奉先将军,咱俩在这里喝有点沉闷了,今日天气正好,不如到我家中喝酒如何?”
吕布尚未答话,王允轻声对他说道:“我最近新请了几个舞姬,容貌清秀,舞姿绝美,让她们给咱们助助酒兴如何?”
吕布哈哈大笑道:“王大人,常听你说秀色可餐,就知你是色中饿鬼哦。走走走,那就去你府中喝吧,让我也欣赏欣赏你府中的秀色,哈哈。”
王允笑道:“自古道美女配英雄,我还真怕那几个舞姬看上了将军你,就此离我而去呢。”
华灯初上,月光朦胧,王允的酒宴就摆在后花园中,园中挂了一些红色的灯笼,那些腊梅树皆疏影横斜,环绕着假山的一条人工渠内,清澈的溪水在缓缓地流淌着。
吕布有些兴奋地说道:“王大人,你我也喝了不少次酒了,今晚你可是大费周章啊。”
王允微笑道:“是费了点心血。我与将军有缘嘛,人生在世,就是要活得洒脱些、活得痛快点是吧?”
吕布也不客气,二人就座后便开始推杯换盏起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吕布便诉苦道:“王大人,莫看我是相国的义子,又执掌着京城的军队,表面上风风光光的,实际上呢,唉……”
王允心知肚明,故意说道:“将军的武艺天下无双,谁人不知?相国大人也是很重用你的嘛。”
吕布将手中的酒盏在几案上一顿,愤然说道:“人们皆道我吕奉先是个英雄,实则……实则我就是他府中的一名侍卫,手下的一条狗而已。”
王允愕然道:“将军何出此言哪。”
吕布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大人乃饱学之士,待人接物自然有礼有节。实不相瞒,他经常对我是动辄打骂,今日,就为了膳房的菜做得不好,他便大发雷霆,要处罚贴身服侍的婢女,我于心不忍就说了两句好话,谁知他也丝毫不给我面子,直接用他的手戟砸我,还责问我是不是和那婢女有私通的关系,搞得我狼狈不堪,你说说看,我在他心目中,到底算个什么?”
王允闻言便也将手中的酒盏放下,陪着吕布叹气道:“唉~~相国大人这些日子脾气更加地差了,朝中百官也是噤不敢言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人头落地了。就连圣上……圣上他也丝毫不敢对他有任何脸色,每日里小心翼翼的,我等臣子看在眼中,却也无能为力,惭愧~惭愧啊。”
吕布听王允如此说,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便说道:“这些事……不提也罢,反正我也习惯了。来来来,咱们接着喝酒。”
王允笑道:“不说了,呵呵,不说了,该欣赏歌舞了。”说罢,王允双掌用力相击,“啪啪啪”三声过后,一段抑扬顿挫的丝竹之乐响起,弹奏的正是江南古乐。
随着这悠扬的乐曲,有五名舞姬莲步轻移,款款步入场中,开始翩翩起舞。
吕布目不转睛地看着场内,见这五名舞姬皆头结双髻,长络垂膝,隐见下裙,罗衣长褂,手拂广袖,配以绾臂的金环,约指的玉环,耳后的明珠,肘后的香囊,绕腕的镯子,腰间的玉带,一时衣香鬓影,令吕布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这五名舞姬相貌清秀,尤其是居中一人堪称绝色。但见她面若桃花、肤如凝脂、明眸善睐、秋波欲流、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她的舞姿如轻云之蔽月、流风之回雪,与乐曲浑然天成,直看得吕布心猿意马起来。
吕布忙低声问王允道:“大人~~大人,这中间的那位舞姬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王允看了看吕布,回道:“这是我的女儿貂蝉。”
吕布奇道:“我怎么从未听闻大人有女儿呢?”
王允回道:“此女是我在路途所救,收为义女。”
吕布哈哈大笑道:“大人真是好眼光啊。”
一曲舞罢,其余舞姬皆退去,王允招手将貂蝉换到身前,介绍道:“吾儿啊,这位是都亭侯、中郎将吕布将军,你且去给他敬酒。”
貂蝉低头应允,轻轻地向着吕布行了个礼,便带着满身的幽香,端起酒壶给吕布的酒盏中续酒,吕布目不转睛地看着貂蝉那绝世的芳颜,心痒难搔,却又不得不作出一番君子的模样,向貂蝉抱拳道:“多谢小姐倒酒。”
貂蝉闻言慢慢地抬起头来,快速地扫了吕布一眼,就这一眼,让吕布觉得心脏猛地跃动了一下。貂蝉接着对着吕布微微一笑,这一笑恍如春风拂面般,让吕布觉得十分地舒服。
貂蝉端起吕布的酒盏,轻启朱唇,柔声说道:“民女貂蝉,有幸结识将军,久闻将军的勇武之名,在此敬您一杯酒。”
吕布忙站起身来,双手接过酒盏,就在两人的手章交错之间,吕布的手轻轻碰到了貂蝉的手,他顿时觉得一股滑如凝脂的感觉自指尖传来,心中大为惊叹。
貂蝉见吕布一时怔住了,便对着他嫣然一笑,催促道:“请将军满饮此杯。”
“呃……好~~好~~”吕布回过神来,忙一口将那盏酒喝入肚中,一股别样的感觉自腹中传来,麻酥酥的,吕布觉得自己有点醉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屠龙计划(四)
洛阳,司徒王允府邸。
吕布挥手与王允作别,翻身上马,在侍卫的护送下,疾驰回府。
月色朦胧,长街两旁的商铺都关门了,街上也没有几个行人。吕布骑在马上,心情极好,带着微微的醉意回忆着不久前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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