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韵儿听的愕然看着陆七,好一会儿才娇嗔道:“你一个大男人,不要乱管女人的事。”
陆七心悦的调笑道:“为妻分忧,那是为夫份内的事儿。”
辛韵儿羞晕了脸儿嗔瞪了他一下,忽一板脸,正色道:“七郎,妾身真的有件事求你分忧。”
陆七微笑道:“可以,是不是查查那个青阳县令公子的底细?”
辛韵儿一怔,细声道:“七郎,你都听到了。”
陆七淡笑道:“我是武人,耳力强过常人数倍,这事情我可以帮你去查,不过你要答应我,此事之后不要再费心周府小姐事了。”
辛韵儿一怔,迟疑了一下,黯然道:“七郎,周府小姐对妾身恩重,妾身离开周府时,小姐不但没有责怪,反而赠送给了妾身一百五十两私房和一对金耳饰,妾身负愧小姐,不能有恩不报的。”
陆七哦了一声,对周府小姐的恶感立刻大减,反而有了些敬意,能有这种宽容胸怀的女人是少见的,他和声道:“原来周府小姐对你这么好,那我不阻拦你了。”
辛韵儿感激的看了陆七一眼,陆七微笑道:“韵儿,我不阻挠你费心周府小姐的事情,不过对你的要求,我还是有的,过几日我要去青阳县看望姐姐,你必须要陪我一起去。”
辛韵儿一怔,随即恍悟这是陆七对她的一次尊重承认,不由心甜羞悦的细声道:“妾身会陪你去的。”
陆七伸右手入怀抓出银包,递给辛韵儿和声道:“这包里有二百两银子,你留做家用。”
辛韵儿伸手接过沉甸甸的银包,迟疑道:“这银子妾身会上帐的。”
陆七正色道:“你是妻室,有权掌管陆家的存银,这银子是陆家的,不可与商用帐目混在一起,今后我还会将几千两的银子交给你掌存,你身为妻室可以支配家用,但不许泄漏给妾室和陆家的人知道,包括我娘在内。”
辛韵儿吃惊道:“七郎,陆家的财事怎能不让娘亲知道。”
陆七正色道:“陆家的明面财富必须要让我娘知道,但我给你的银子,都是做这个县尉得来的孝敬银,是见不得光的,我不想让娘亲知道了担心,你是我妻子,以后孝敬银归你保存,然后一点点投资,我说这些你明白吗?”
辛韵儿听的心下惊惶,表面上却不敢乱问,忙点头道:“妾身明白了。”
陆七和声道:“韵儿,没别的事我走了。”
辛韵儿不舍的点头道:“七郎,公务时一定要加倍小心。”
“我会的。”陆七心暖的回应着,转身上了马向辛韵儿一笑,拨马策骑离去了,一直看不到陆七的身影才回了铺宅。
回了后宅院落,商儿柔笑道:“韵儿,这位陆公子虽然是武官,却是位知礼的谦和君子,看的出陆公子很在乎你,我真心祝福你了。”
辛韵儿柔声道:“商儿,陆公子虽是武官,却也是通文博古的文武双全,只不过陆公子喜豪迈诗文,不喜时下流行的金粉雅文,你回去对小姐说一说。”
商儿摇摇头,柔声道:“韵儿,你的好心我与小姐是知道的,不过你别再费心了,现在就算小姐有意陆家,也不会应婚了陆家的,你说的让出妻室名份给了小姐,那是不现实的,你的妻室名份是陆家给的,不会由着你做主随意的出让,依我看这位陆公子是个心高气傲的男人,以后你在陆公子面前千万不要说这种话,那会令陆公子反感的。”
辛韵儿皱眉道:“不会的,陆公子人很随和的。”
商儿摇头道:“你别在执迷不悟了,陆公子是武人,武人始终有着残忍冷酷的一面,陆公子对你随和,那是因为当你是亲人。而小姐拒婚在前,在陆公子心中己有了怨气,你若是不珍惜陆公子给你的妻室名份,结局只能是好心难有好报。”
辛韵儿怔道:“你是这么想的。”
商儿柔声道:“观行知心,陆公子拒绝吹箫,己表明了他对小姐是不悦的心理,小姐的事情你还是少费心为好。”
辛韵儿听了芳心恍然,她是一心报恩的当局者迷,经商儿一说,她才想起了陆七的一些言语,确实是不喜她费心周府小姐的事情,这一明白芳心怅然若失。
“韵儿,我来找你,是有些重要的事情向你求询?”商儿转变了话题。
“什么事呀?”辛韵儿心不在焉的和声回应着。
商儿注视着她正色道:“韵儿,我听杏儿说,昨天辛姨娘将周府的帐簿送去了夫人那里,似乎正在将周府的财权交给夫人,你知道此事的详情吗?”
第七十五章 儿戏姻缘
辛韵儿听的心一震,迟疑了一下和声道:“我有五天没见姑姑了,周府近来的事我那能知道,你说的事情,是不是夫人命我姑姑送账册过去的。”
商儿正色道:“不是,杏儿说是辛姨娘主动送去的。”
辛韵儿轻声道:“商儿,我己离开周府了,周府的事情你不该来问我的。”
商儿柔声道:“韵儿,你是离开了周府,可是我们还是好姐妹,这件事太过奇怪了,老祖宗一向严禁两位夫人插手周府财事,辛姨娘现在竟敢瞒着老祖宗向夫人移交财权,这其中的内情,你肯定是知道的,请你告诉我好吗?”
辛韵儿神情木然,轻声道:“杏儿是夫人身边的婢女,该知道的杏儿都会知道,你问我周府的事情,我怎敢胡言乱语,你还是多使些银子问杏儿吧。”
商儿娇靥惊变,扭头看向别处怔思,好一会儿才轻声道:“韵儿,这就是你急于独嫁的真正原因吗?”
辛韵儿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商儿,我们都是寒门女儿,在周府这么久了,应该知道一个奴婢若是长舌,下场会很凄惨的,我记得两年前婢女香草起夜时,看见有黑影进了穆姨娘的房里,多嘴说给了别人听,结果穆姨娘上吊死了,香草也因诬主罪被入了猪笼沉河处死,这事情你知道吧。”
商儿一惊,皱眉道:“韵儿,你提起此事,是警惕我不要多嘴吗?”
辛韵儿轻声道:“我只是随意说说,还有上次那个献女求官的故事,都是我随意说说的,现在想想也觉得很是胡言乱语,周耆老大人是出了名的慈父,怎会为了自己和大公子的官途,而舍得送了女儿远嫁老翁呢,还有小姐和大公子都是夫人亲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夫人那能舍得用女儿去换取儿子的官途,你回去对小姐说,我说过的故事是编造的,请小姐多多的原谅。”
商儿听了娇靥沉重,目注辛韵儿柔声道:“韵儿,我听说老祖宗身体不佳,此事是不是真的?”
辛韵儿摇头道:“周府老祖宗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姑姑交财册给夫人,依我看九成是夫人索要的,或许只是夫人查查帐簿并不是交财权,你也知道我姑姑是妾室,夫人的吩咐怎敢不听呢。”
商儿一皱眉,怔思了一会儿,点头道:“韵儿,谢谢你。”
辛韵儿柔声道:“我们是好姐妹不用谢的。”
商儿起身柔声道:“韵儿,我该回去了。”
辛韵儿也起身轻声道:“商儿,那位县令公子的来历,我己托陆公子去查了,在无准信之前,你和小姐不要去接触那个卢公子。”
商儿目注辛韵儿柔声道:“我记住了,我们永远是知心的好姐妹。”
辛韵儿鼻一酸美目有了泪光,点着头上前,伸玉手抓住了商儿的一双白皙手儿。
*****
陆七策骑离开了望江堡,在去训军校场上的路上,他心情愉悦的暇思飞扬,曾经梦想过富贵人生己渐变成了现实,他的脑海中,回想着过去了的种种苦难和甜美,也展望着陆氏一族的未来走向。
虽然陆七成了王主簿的心腹和手握了一定实权,内心却清楚得到的一切权力并不稳定。他掌管了西城门和西大街的治安,假若是得寸进尺的去侵占王主簿及其所属的利益,其结果可想而知。
目前他只要能够得到城门孝敬就应该知足了,绝对不能进军西大街再置铺子,就算用合理手段买铺交费经营,依然会引起王主簿势力的猜忌排斥,一句话,他不能在石埭县城内大力发家致富。
不能在石埭县城内经商发展,陆七的心思转到了乡地,在乡地谋求发展即可以避免与城中势力冲突,他身为护军县尉也占了官面上的优势。
不过在乡地发展若是靠了置买田产收租,那不会有大的发展,大量买田产也会与乡绅势力冲突,陆七思来想去忽从冬青习字得到了启示。
他在军中征战时,曾进入过一家规模很大的造纸作坊,从造纸作坊里搜寻到一部造纸秘术,当时军中生活枯味凶危,那部造纸秘术成了他解闷的杂书,翻看了不下百遍,书虽然丢弃了,可是内容己深印脑中。
石埭县是水乡之域,遍生竹子藤草,正好适合造纸,现时唐国上下重文之风浓厚,对纸的需求是很大的,陆氏一族若是投入了财力造纸,那全族上下的人力资源就能够得以发挥,陆七想好了路子,决定在望江坡乡置地建一造纸坊,日后交给辛韵儿全权建设管理。
黄昏归家后,见老宅己整修一新,在院东墙上己多了一个月亮门,那是母亲将邻宅买下了专门归陆七居住,宁儿和韦双儿己搬去了东院一房,迎娶陈府小姐的新房也正在布置,陆氏一族的十数男女在老宅内,笑容满面的忙碌着。
陆七与族人打了招呼后去见了母亲,问安时说了建造纸坊的事情,母亲表示了同意。之后告诉陆七,王主簿的二夫人派了人来,请陆七明日午前过府有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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