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几百精骑,此时配合一些山东镇的残兵,在德州城外虚张声势,困阻高杰。
眼下的兵力,已经是他所有的全部,如果大半损失,后果将不堪设想。
清军这几十年来,屡战屡胜,但有一点核心是没变过的,那就是尽量避免和明军硬拼,尽量避免八旗兵,特别是真正的满洲八旗的死伤。
这是一个小部族,小部族有小部族的生存智慧。
抢夺它族男丁编户齐民,用尽可能的办法拉拢更多的人,使其为自己效力。自己手中保持相当的武力,用来震慑那些为自己效力的异族。
如此种种,导致清军很难有和明军硬拼到底的决心,除了几场关键的战役之外,很少有清军血战的记录,而实际上,清军硬拼的战斗意志不算坚强,象沈阳一役,明军援兵有五千长枪兵,装备很差,但战斗意志很强,格斗技巧也很不错。
清军对这样一支刺猬就缺乏血战厮杀的决心,缠斗了一天,最后还是用弓箭加火炮轰击的办法,才把这支明军打跨。
眼前的战局一恶化,阿巴泰已经不再幻想胜利。反正明清之争几十年了,不在这一场战事上头。现在不利,等多铎南下了,五六万清军主力一集结,到时候再把这笔帐讨回来就是。
倒是这个叫平虏军的明国新军确实火器犀利,具甲也精良,战斗意志也十分坚定。
再加上有孙传庭和一些不知名的优良武将指挥,就算是多铎来了,也要提醒他注意才是。
当然,主力一至,一切都能解决,多铎军中也有不少火炮,到时候就不怕了。
心里一边盘算着大势,阿巴泰也是在脑中想着办法。
但中央的战场,已经交上了手!
一闻鼓声,曹庆就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这是一个最擅长率部血拼厮杀的将领,一旦闻警操戈,他和他的部下,就是冲在最前头的那一群。
但他们被鼓声压制着。
鼓点声声,也是提醒他们要按既定的步伐来走,整整个三个营每排五十人的方阵,就是要这么以宽大阵形的统一步伐踩过去。
“快点,快点啊,老子等不急了!”
与清军原本就相隔不到百步了,鼓点声中,每个军人都是跨着大步向前,每个人的铁甲甲衣都是哗哗直响,每双眼睛之中,都是只有坚定与敢战的意志,至于曹庆和他的部下,则还要多一点的嗜血和疯狂。
他的营,原本就是按这个疯劲来操练,来挑选人手,来组建营和队,哨和排。
所有人都是压抑的很了,从早晨列阵到现在,站也站的乏了,站也站的腻味了,听着别人的厮杀喊叫,看着炮兵部队兄弟们大展威风,看着身边的火铳手们在不停的发着利市,这些铁甲战士的心里早就充满着焦燥,一心只想出来好好的厮杀一场了。
现在机会已经来到,原本心里若有若无的那一点害怕和惶恐,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要说训练不及实战,但平虏军的训练强度和惊险程度已经不在实战之下,长达半年的训练时间更是几乎使每个新军将士和老卒没有区别,现在这个时候,所有人唯知不停向前,原本的担心,根本就是毫无道理。
曹庆和他的一棚亲军都是执戟手,平虏军的将领都是如此,挑选最棒最高大威猛的铁戟手为自己的亲军,而曹庆自己,也是持着一柄长大厚实的铁戟,尖铁头,月牙厚面,长而坚实的戟杆,精光闪烁,厚实锋锐,执在手中,只有一种急欲杀戮的渴望!
第三百二十二章会战(57)
几乎就是在一瞬之间,两军的精锐主力遭遇了!
清军的重甲长枪手在喉咙里发出了威吓的声响,而平虏军的将士,则是喊出了响亮的杀声。
两支钢铁铜壁般的军队,就这么迎面撞在了一起!
铁对铁,枪对矛,意志对意志,决心对决心。
一边是百战精锐,一边是新编成军,但在这一瞬之间,双方都是充满了求胜的强烈欲望!
清军这边,荣誉和对胜利的渴望是不必说的,分田,财富,女人,哪一条都是从战争从得来,没有战争的胜利,就没有一切可以增加财富和满足欲望的可能。
平虏军这边,却是靠的保家卫国和民族存亡的危机感,严苛残酷的训练和纪律!
两支军队,就这么毫无犹豫之意,毫无退缩可能的撞上了!
一时间,火花四溅!
隔着老远,很多人都能听到咯牙的钢铁摩擦身和金铁交鸣的声响。清军的装甲厚实沉重,平虏军的装甲也不遑多让,而两边将士手中的武器,也是锐利相当。
清军手中的长枪多是八旗长枪,虎牙枪,这些长枪,在锐利程度上不比平虏军的长矛差,在长度上,两边也是差不多。
所以在第一时间,双方的长枪和铁矛都是在半空中戳刺出去了!
如果在半空中看,就能看到两条银蛇在大地上扭曲着,突然之间,两条巨蛇都长出了无数的芒刺,寒光闪烁,枪矛耀眼,在这一瞬间,几乎整个战场都沉寂下来,唯有中央战场的这枪对矛,重甲对重甲的厮杀搏斗才值得人去关注!
“真是大胆,太大胆了!”
站在高处,而且有望远镜的孙传庭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他绝没有想到,平虏军不仅敢战,而且敢于迎头而上,并没有列坚阵等敌上前,然后伺机还击的打算。
就在敌人的重甲长枪手涌上前来的第一瞬间,三营的平虏军将士在整齐的鼓点声中,也是硬生生的挡了上去。
在孙传庭的眼中,已经再也看不到其它地方,唯有这几千平虏军对几千清军精锐的巅峰对决!
在这个冷热兵器交替的时代!
在这个大动荡决定未来中国数百年是沉沦黑暗或是仍然走在世界前列的最关键时刻!
做为大军的统帅,孙传庭确实是运气极好。
长矛对长矛,长度基本上一样,双方的战斗意志也是没有任何区别,束甲也是一样的厚实,在第一轮的戳刺之后,在噗嗤噗嗤的钝响之后……血开始流淌。
鼓声虽大,在杀场上的将士们几乎听不到了。
两边的人脸都是那么的狰狞凶恶,人姓最残酷暴虐的一面,都是在这一场冷兵器的顶级对决中体现了出来。
只求刺死敌人,只求刺中敌人的要害,看着自己手中的长枪或铁矛在对方的身体上戳出一个大洞来,看着对方鲜血长流,看着对方被刺穿内脏,在地上痛苦的翻滚却连一个字的惨叫也发不出来。
只有这样,才能宣泄心中的怒火,才能使无边无际的庞大杀意得到那么一点点的释放。
一轮刺过,再一轮,继续刺,再一次的戳刺!
清军的阵形是密集的,密密麻麻的长矛几乎要撞在一起,每一次出矛,这些战场经验十分丰富的老兵精锐就是会发出一声自胸腔喉咙深处的呼喝声,每一次呼喝,看似低沉,等声音传入人耳的时候,却是有着一种强大的威慑力量。
这不是低喝,而是人所能发出的最能表达杀意的叫喊。
这么一支军队,从十三副甲起家,经过几十的的征战,其部下的最精锐的战士,其实已经不是人类,而是一支具有人形的兽兵。
每个人,都是无视敌人也无视自己的生死,充盈的杀意使得他们在被平虏军的火炮犁了一遍之后,仍然能保证完全发挥自己的近战水平,丝毫没有怯意和畏惧的感觉。
两军的枪矛齐交,在空中不停的发出啪啪的声响,伴随着吼声,杀声,惨叫声,枪矛透过铁甲的噗嗤噗嗤的入肉声,整个战场,这种冷兵器相搏杀的声响已经超过了炮声与一切声响,不停的回荡在人们的耳中。
“好强,好强啊。”总兵官赵应元一边率部追击着右翼清军的残部,一边看着中央战场的情形。
明军的右翼已经开始收拾残局了。
少量抵抗的清军,也就是满洲八旗也溃败了,无论如何,双方实力是相差的太大了一些。蒙古人已经跨了,刚刚车炮营最后的一轮齐射,每门小炮都喷发出一斤或更多的霰弹,生生在蒙古铁骑的阵中打出了一条血海通道出来。
一轮齐射后,满地都是成吉思汗子孙们的鲜血,尸体倒的一地都是,马匹也不曾幸免。
这样的威力,使得曾经纵横欧亚的蒙古铁骑魂飞魄散,在清军那里好不容易学到的一点军纪和战斗意志一下子就荡然无存。
此时这些草原上的牧民们枉自穿着铁甲,跨下良驹,却已经在战场上随意乱跑,根本没有一个军队的样子了。
赵应元虽然曾经是闯军的骑兵一份子,走南闯北,还打过朱仙镇一战,明失燕京后,山东大乱,他也大大小小打过几十仗了。
清军南下,和真鞑子也曾经干过几场,在他看来,鞑子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一样是一颗脑袋,砍了脑袋一样也不能站起来,怕个鸟?
现在这个时候,看到持枪而战,勇往直前清军真正的精锐时,赵应元面色发白,控缰的双手都是忍不住颤抖起来。
到了此时,他才明白,为什么闯王率领的六万顺军中的百战精锐,居然连半天也顶不住,在鞑子参战之后立刻一败涂地,连节节抵抗和成建制的撤退都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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