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李惜鸾又拜访了一些官员,其中金陵布商最难以攻克的染织署,李惜鸾被当做上宾迎了进去,据说离开的时候,染织使亲自送到了门口!
同时,李惜鸾掌握的铺子以及倾向李惜鸾的掌柜,都开始内部整顿,停止生产,大刀阔斧的改革,隐然好似在做着某种准备。
李惜鸾一天之内的这一系列动作,将金陵几乎所有布商紧绷的神经再次狠狠的戳了一刀,以往李惜鸾尽管强势,但都用在勉强维持卫家生意上,但这次,如此高调的大动作对外走动,还是第一次。
李惜鸾的这些动作在金陵商界引起了巨大的震动,有关联的很快就反应过来,随即动作连连。
陈家自然也不甘示弱,接连与金陵布商接触,甚至捣鼓出了一份共同进退的联盟,一时间不少掌柜都被吸引过去,加入了陈家的阵营。陈家更是带着一些金陵官员频频会晤一些一直态度暧昧的掌柜,随之而来便是这些人纷纷站到了陈家的一边。
陈家气势大涨,赫然在金陵布商中如日中天。
相比于卫陈两家的高调,楚家就低调的多,只是原本一些与陈家心照不宣共同进退的地方,楚家忽然间毫无征兆的不予合作,让本来稳操胜券却又失败的陈家很是尴尬。
金陵三大布商的你争我夺勾心斗角,在金陵商界掀起了滔天波浪。但这也本是在预料内地事,金陵商业协会召开在即,这一系列动作无非就是火力侦察,彼此试探各自的底牌,并非真正的火拼。
相对于不可一世的陈家,低调的楚家,很多人对于过去辉煌无比的卫家更感兴趣,当年卫老爷何等的雄浑霸气,将金陵老字号的陈家的压的死死的,虎口夺食,夺了几乎一直被陈家霸占的金陵商业协会会长,更是差点将陈家逼到死角,连官府的一些订单,都被卫老爷拿到了手。
那个时候,卫老爷交友遍天下,果断刚毅,意气豪迈,在金陵可以说是呼风唤雨,无人能敌。
可惜天不假年,正当壮年突然病逝,但是卫老爷身前手段干净利落,诡异莫测,而他死前头脑清醒足足有半个月,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留置后手,尤其是被卫老爷逼得差点狗急跳墙的陈家,更是忌惮重重。
当然,这些忌惮最多延迟到商业协会结束,那一刻,一切都将明了。
是图穷见匕首,还是继续忍耐蛰伏,一切还要看商业协会情况。
外面的尽管大水滔天已经到了家门口,卫樵丝毫不为所动,没事就奔后院跑,拿着笔不停的记着什么。
两个小丫头尽管不了解内情,但与卫樵同在一个屋檐下,隐隐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再像以往那样担心害怕。
第二天下午,卫樵刚刚看了会儿书,家丁就来报有人来访。
一渠清水顺着蜿蜒的丘石缓缓流淌,假山绕林,密密层层,一处亭台隐匿其中。棱角弯曲,砖瓦青瑟。四根柱子都是上好的槐木,伫立四周,亭子里四个圆润石凳,大理石方桌。
清风送爽,阴影遮凉,却是避暑的好地方。
“卫兄,这是你要的东西,我都写了下来,卫兄若有疑问,让人给我捎信,我再给卫兄打探。”韩元坐在卫樵对面,将一叠宣纸递了过来。
卫樵点了点头,接过来放到一边,笑着说道:“多谢韩兄了。”
“卫兄客气,有事尽管吩咐小弟。”韩元神色激动,意气风发,那张名帖显然起了作用。
卫樵淡淡一笑,道:“韩兄,你在帮忙搜集一下朝堂的资料,我等不久就要入仕,多了解一点总是好的。”
韩元立即点了点头,毫不犹豫道:“嗯,卫兄说的是,小弟回去就打听一番,一定给卫兄最详实的资料。”
卫樵呵呵一笑,道:“那多谢韩兄了,对了,姚玉姑娘如何了?”
韩元脸色尴尬,摆了摆手,端起茶杯道:“卫兄,喝茶,喝茶。”
卫樵对他们这些风流才子的作为也有所了解,无非就是喜新厌旧,猎艳新奇。
卫樵也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笑着道:“对了韩兄,印空大师最近可好?”
韩元一怔,卫樵跳跃太大,旋即还是连忙道:“印空大师一直都在云佛寺,身体很健朗。”
卫樵笑着点了点头,一直琢磨着去一次,却一直没去成。从怀里掏出一卷宣纸,给韩元递了过去,道:“韩兄有空还请帮我转交给印空大师。”
韩元一边点头一边接了过来,虽然那天他也算是被印空大师随机点名,但是求见印空大师也不会不见。他打开宣纸一看,却见上面写了三首诗。
远观山有色,近听水无声。
春去花犹在,人来鸟不惊。
头头皆显露,物物体元平。
如何言不会,只为转分明。
不是众生不是相,春暖黄莺啼柳上。
说尽山河海月情,依前不会还怅惆。
休惆怅,万里无云天一样。
半窗松影半窗月,一个蒲团一个僧。
盘膝坐来中夜后,飞蛾扑灭佛前灯。
三首都是佛诗,韩元笑着点头道:“卫兄放心,明天小弟就给你送过去。”
卫樵笑呵呵刚要开口道谢,忽然间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卫樵好奇的转头,一般情况下,两个小丫头是不会过来打扰自己会客的。
一身紧袖罗衣,贴身短褂。
鱼儿?
卫樵一怔,连忙站起来出了亭子迎上道:“鱼儿,怎么了?”
鱼儿大眼睛闪动,两朵红云染红俏脸,气吁吁的看了眼他身后,凑近低声道:“少爷,我们家的染料配方被偷了。”
卫樵眉头一挑,道:“我不是……”
“假的。”卫樵刚说完,鱼儿又抿着嘴极低声说道。
卫樵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思忖着说道:“嗯,我知道了,让嫂子将消息不小心泄露出去。”
鱼儿抿着小嘴看着卫樵,多少明白了李惜鸾心思,再想着卫樵的话里意思,心里不禁暗诽:‘少爷太坏了。’
似乎看出鱼儿心里所想,笑道:“去吧,告诉嫂子,晚上让她等我。”
这句话很平常,卫樵其实也没有任何的坏心思,但是鱼儿一听立即俏目圆瞪,银牙紧咬。
——这句话不是暧昧,简直是轻挑,甚至都有点流氓!
正当鱼儿气鼓鼓的为自己小姐打抱不平的时候,韩元走了过来,对着卫樵抱拳道:“卫兄先忙,小弟就先告辞了。”
卫樵呵呵一笑也抱了抱拳,道:“那韩兄慢走,烦劳韩兄了。”
“卫兄不必客气,小弟告辞。”韩元再次笑着抱了抱拳,带着宣纸大步离去。
卫樵转过头,见小丫头还瞪着自己,不是自己丫鬟自然不能甩栗子,呵呵一笑道:“你瞪什么,要瞪也是嫂子瞪,还不回去传话去。”
小丫头眼睛眨了眨,似乎觉得卫樵说的对,小脑袋点了点头,俏脸纠结的走了。
卫樵看着鱼儿的背影,呵呵一笑,这里的风俗没有后世那么严谨苛刻,儒家也不像日后那么变态,家里的几个小丫头倒也挺合他口味。
对于是谁偷了配方,跟蒋友谈过的李惜鸾心里有数,卫樵也心知肚明。现在就缺一个时机,一举扫除卫家内部隐患了。
坐在石凳上,卫樵拿起韩元带给他宣纸。
对于陈楚两家的具体背景,卫樵知道的不多,要想一举拿下商业协会会长,知此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卫樵一张一张的翻着,眼神里不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第095章
韩元写的很详细,一些传闻小事也做参考写在上面。
卫樵静静的看着,淡定从容,他能够从一些蛛丝马迹中猜测出当年那场争斗是多么的波光诡异,刀光剑影,也更加对那位未见过面的老爹佩服敬佩。
陈老爷子老谋深算,陈大少爷初露锋芒;楚老爷子见缝插针,魄力果断;而卫老爷子却是霸气十足,胸襟能容万物。
三人当年的龙争虎斗,仅从稀稀疏疏的字里行间便能感觉到,是何等波澜壮阔,巨浪滔滔。
卫樵在亭子里坐了许久,将陈楚两家的家主细细的分析了一番,才伸个懒腰,收起宣纸回房。
两个小丫头坐在门口下棋,婉儿托腮,一身青白罗衫,光线倾洒,在她身上渡了一层淡淡的金黄光泽。
香菱皱着小眉头,似乎在和棋盘较劲,右手里捏着棋子,晃晃悠悠半天也没有落下。
卫樵悄步走了过去,看着两个刚刚入门的棋局,呵呵一笑道:“两个臭棋篓子下棋,肯定是越下越臭。”
“少爷。”婉儿连忙站了起来,理着裙摆俏脸微红的轻声道。
香菱却依旧坐在那里不动,盯着棋盘嘟着嘴,然后抬起小脸,一副求助模样。
卫樵淡然一笑,握着她娇嫩小手在棋盘上‘啪’的一落,道:“今天的字写了吗?”
小丫头盯着棋盘,作认真思索状,抿着小嘴不说话。
卫樵一个栗子打了过去,道:“我去后院,我回来你还没写,我就考虑给你加点字,省你的闲着没事。”
小丫头抱着脑袋,看着卫樵的背影,又转头看向婉儿,满脸委屈道:“婉儿姐,少爷他老是欺负人家,答应人家今天不用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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