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楚瀚是金陵第一才子还有待商榷,如今看来是实至名归了……”
“不错,单凭他这首转尾回文诗诗,也足够在我大齐文坛开宗立派……”
“卫樵那回文诗对已然堪称一绝,不想楚瀚又横空出世,我大齐果然中兴有望……”
下面的人群纷纷议论起来,直接将两人上升了国家高度。
连袂狠狠的咬着牙,脸庞狠狠的抽动着,嘴角挂着一丝血迹,双目狰狞欲凸。
本来他还带着一丝期望,能够重上高台,拿出汪侍郎的拜帖,即使不能夺冠,最起码榜眼不能落入旁人手里。但是如今一看,他连探花的份都没有!
“卫樵!”
他拳头紧握,格格响声在喧闹的台下依旧清晰无比。他双目血红的盯着卫樵的背影,咬齿欲碎,脸色可怖,浑身颤抖,累胸的怒气聚集在喉咙,吐不出咽不下,他感觉胸口就好似要爆炸一般,心里的愤恨更是前所未有,眼神厉芒滔天!
楚瀚没有理会台下众人的议论声,转头看着卫樵,不带丝毫倨傲得意,神态平和道:“卫兄可有佳作发现?”
他的话音一落,吴方圆,即便是一直冷漠的赵元奎也抬头看向卫樵。
彼此交错,声音波荡,很快传下了台下。
北面的帷幔纷纷一阵晃荡,几乎所有人都走了出来。
台下更是瞬间一片寂静,目光全部集中到了卫樵身上。
‘他还能再妖孽一些吗?’
所有人心里都在这么默念着。
卫樵被这些人看的如芒在背,又看了眼颇为期待的楚瀚。脚步轻抬,低头开始思索起来。
“一步……”
“两步……”
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盯着卫樵的脚步,心里咚咚咚的念叨着。
第059章
“三步!”
所有人都心里一跳,伸着头,双目欲凸,直勾勾的盯着卫樵落下的那只脚。
吴方圆看着卫樵就要停下来,背在后面的左手忍不住的一颤抖。
楚瀚搓着双手,目光灼灼的盯着卫樵,神色很是兴奋。
无论是台上台下,还是南面北面,这个时候都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抬头看向高台,盯着卫樵那已经落地的第三步!
“呵呵!有了。”一片静寂中,卫樵笑呵呵道。
众人本能的松了口气,但旋即猛然又提了上来,双目大睁的盯着卫樵。
‘有了?’
众人纷纷又吸了口气,双目圆瞪的盯着卫樵。回文诗对他能一眨眼对三个连成诗,他还能做出什么让他们惊奇的东西!
楚瀚眼神发亮,连忙走到桌前,铺好宣纸,一脸激动。他虽然出生商人之家,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儒家门徒,求知若渴,崇敬学识渊博之人。而卫樵,在他眼中恰好就是这种人。
卫樵前面的一番表现,加上印空大师的传言,他隐然将卫樵当做了追赶的目标。
所有人神色肃然的盯着卫樵,满脸的激动。华服老者更是一下子坐了起来,双目凛凛的看着高台。
卫樵看了眼众人激动无比的神色,笑了笑,在所有的人炽热目光中,走到了桌前,拿起毛笔,稍稍一顿,看了眼一左一右围过来的吴方圆与楚瀚。
更静了,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双目如丝的盯着卫樵,就恨不得自己有千里眼招风耳,将卫樵的一举一动都刻在心上。
咚、咚、咚!
所有人都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胸口起伏,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印空大师,依韵,哪怕是一直清冷的‘宁姑娘’也都齐齐转头,一动不动的盯着台上。
动了!
几乎是所有人在心里同时喊了一句,卫樵那饱满的笔头极其缓慢的落在了洁白的宣纸上。
一横一竖一撇一捺……
众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卫樵的笔头,心里咚咚咚的跳,他们感觉呼吸急促,双手颤抖,眼神紧紧的跟着毛笔,心神却在急急的思索着卫樵在写什么。
楚瀚站在卫樵边上,大气不敢喘,生怕影响了卫樵的思绪,吴方圆故作高深的动作也僵硬在那里,低着头,目光闪动的盯着卫樵的笔头。
赵元奎双目微眯,眼神闪动。他一身凛然,清冷周正,只是桌下的脚,却挪来挪去,极其不安。
所有人都盯着卫樵的那电闪如飞的笔头,每次他停下来沾墨,所有人都会吸上一口气,然后再次屏气,一脸激动的盯着卫樵再次笔走龙蛇的毛笔,神色凝然。
没有多久,卫樵在众人的一阵窒息中,猛然提笔,长舒了一口气。
众人一见他停了下来,纷纷神情一松,表情各异的大口喘气,胸口起伏,神色紧张犹在。
“好字!”在众人的默然缓冲中,吴方圆忽然一拍桌子,神色激动的大声道。
此话一落,众人纷纷愕然,旋即大呼小叫的喊了起来。
“卫樵写了什么?”
“对啊,不要看字,看他写了什么……”
“他写了这么久,你还没看够吗……”
台下的人似乎很不满,纷纷冲着吴方圆大喊起来。反正人多势众杂,也不怕吴方圆事后穿小鞋。
吴方圆老脸一红,刚才也跟着紧张,只顾跟着卫樵的笔头走,根本就没有看清卫樵写的是什么。
楚瀚看着卫樵一路横扫下来的几十个大字,不由得也低声叫好,神色颇为激动。
棱角分明,骨力刚劲,疏朗开阔,清秀方整,一看便知道是好字。更为难得的是,这种字体,整个大齐他从未见过,也就是说,卫樵独自开拓了一种新字体!
台下众人见楚瀚与吴方圆只顾盯着卫樵的字看,一脸的鉴赏,品味,不由得再次纷乱起来。
“快说啊,卫樵到底写是什么?!”
“是啊,你们老是看字干什么,看写的是什么……”
“你们想急死人咋的,快说啊……”
吴方圆楚瀚被下面群情激涌的人群吓了一跳,连忙低头看去,这一看,不由得就皱起了眉头,旋即越皱越深,脸色从从容到肃然到凝重到纠结,瞬间闪过了不知道几种神色。
下面的人一见两人又没了声音,顿时又急了,大吼大叫,怒沸滔天,整个场地都在回荡着不满之声,甚至都有人撺掇着要上台去看。
但是楚瀚与吴方圆好似陷入了魔障一般,低头皱眉脸色纠结,紧紧的盯着宣纸,一动不动。
台下的人纠结台上不理会,北面的人难受,台上的人就要反应一二了。
赵元奎一脸不情愿的打发来人,一脸写着‘我大公无私铁面无情’的缓缓走了过去。眼神不满的扫过吴方圆,又皱着眉头看了眼同样拧着眉头的楚瀚,也低头看向宣纸。
这一看,他也一愣,只见宣纸上,笔力遒劲,刚正清秀的写着几十个字:
‘青柏瘦影动云峰曲水清月伴松屹石横竹侧风雨兴龙浮云重岩叠岭云垂径卧花红霞袅盈菊芳庭瑞雪岭霞摩影疏林青’
没有标点,没有断续,赵元奎一口气默念下来,清冷的脸色憋的通红。但旋即他喉咙一动,眼神里异光闪动,直勾勾的盯着宣纸。
也不动弹了。
这下台下不喊不吼了,却愣住了。
“卫樵写了什么?怎么跟见鬼似的,谁看了都傻……”
“是啊,那赵翰林乃翰林院正,吴方圆是编修,他们的才学暂不说,哪怕是楚瀚也是一等一的才子,怎么三人一看了眼都跟入魔似的不动了……”
“这卫樵究竟写了什么,竟然让他们三人都陷入其中,这真真是要急死人啊……”
他们交头接耳,望穿秋水的看着台上,好一点的只是皱着眉头,难看一点的满头大汗,全身湿透。
“应该这么读:青柏瘦影动云峰,峰曲水清月伴松。松屹石横竹侧风,风雨兴龙浮云重,重岩叠岭云垂径,径卧花红霞袅盈。盈菊芳庭瑞雪岭,岭霞摩影疏林青。”楚瀚拧着眉头,忽然开口说道。
吴方圆当即摇了摇头,否认道:“不对,应该这么读:青林疏影摩霞岭,岭雪瑞庭芳菊盈。盈袅霞红花卧径,径垂云岭叠岩重。重云浮龙兴雨风,风侧竹横石屹松。松伴月清水曲峰,峰云动影瘦柏青。”
让众人跌掉下巴目瞪口呆的是,楚瀚吴方圆刚刚说完,一直面色冷漠,隐隐对卫樵有看法的赵元奎也自言自语道:“都不对,应该这么读:青柏瘦影,影动云峰。峰曲水清,清月伴松。松屹石横,横竹侧风。风雨兴龙,龙浮云重。重岩叠岭,岭云垂径。径卧花红,红霞袅盈。盈菊芳庭,庭瑞雪岭。岭霞摩影,影疏林青。”
闻道有先后,学士无尊卑,楚瀚也不管是谁当即又反驳道:“不对,应该这么读:青林疏影,影摩霞岭。岭雪瑞庭,庭芳菊盈。盈袅霞红,红花卧径。径垂云岭,岭叠岩重。重云浮龙,龙兴雨风。风侧竹横,横石屹松。松伴月清,清水曲峰。峰云动影,影瘦柏青。”
吴方圆看着宣纸,摇了摇头,皱着眉头道:“不对不对,应该这样读:青柏瘦,云动影。峰曲水,伴月清。松屹石,侧竹横。风雨兴,云浮龙。重岩叠,垂云岭。径卧花,袅霞红。盈菊芳,雪瑞庭。岭霞摩,林疏影。”
赵元奎双目凝肃,盯着宣纸目光闪动,沉声道:“不对!应该是这样:青林疏,霞摩影。岭雪瑞,菊芳庭。盈袅霞,卧花红。径垂云,岩叠岭。重云浮,雨兴龙。风侧竹,屹石横。松伴月,曲水清。峰云动,柏瘦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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