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苦笑,保护达达铁木,跟保护达达铁木部族有什么区别?没区别!
“我答应!”刘协重重点头,他的计划本身就有达达铁木部族的力量,此刻不过更加细化,更加直观。
旗不隆笑了一下,很温馨,但瞬间变为一副铁血面孔,扬臂上马,简单的一个动作,在亲随们震天的呼号中已经变成一个勇气的象征。
转眼之间,旗不隆已经聚集了五百骑兵,旗不隆没有说话,用悲哀的眼光一一巡视过这些勇士,这是达达铁木仅存的战争力量,其他的不是阵亡,就是在肤施进行着最后的巷战战斗。
旗不隆扬起半截大刀,第一个冲出,他的身后,是八个血污满身的铁血大汉,正是果园中跟随旗不隆冲出的十骑,其中两个向刘协深深一拜,寸步不离地跟着旗不隆冲出,看着五百骑兵悲愤冲击,刘协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哀兵!
这就是一支哀兵!
旗不隆断刀翻飞,毫无花哨地斩杀三个骑兵后,遇见在果园交手不分胜负的塔木尔,两骑对冲,旗不隆没有躲避,塔木尔的长戈刺中前胸,可惜他手中的断刀还未触及塔木尔的手臂,看着塔木尔惊喜嚣张的嘴脸,旗不隆怒吼一声。
“叛徒!”猛然张口,一口热血如瀑笼罩塔木尔。
旗不隆一手抓住塔木尔的长戈,挺身前进,任凭长戈透胸而入,两人相距已过一米,漫天血雾中,旗不隆的断刀一闪,削下塔木尔的首级,扬天栽倒。
战死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舅舅!”达达铁木悲愤怒骂,匹马冲出,被刘协带住缰绳。“胡马咧咧身战死,草原处处埋忠骨!旗帅是存下死志的!”少女锤击刘协,无尽悲凉,转过头去,一双美目突然射出凌厉的目光,看向战场。
旗不隆尸身之后,紧跟着冲出八条黑影,消失在乱军之中。
莫问骑兵尽出,将王的尔憨的五千人马拖在盾弩阵周围,让敌人吃尽了苦头,盾堡刀砍不动,箭射不进,只有走到近前才能从上端刺入,但能够走进五米之内的,往往就是一具射满弓箭的尸体。
旗不隆的哀兵让战场一度翻转,但数量的优势无法逾越,盾弩营将士的六十支弩箭已射出大半。
成批的敌人转眼又冲了上来。
眼看着再不投入后备力量,就要全军覆灭,莫问暗叹一声,伸手一挥,阿罗拉带领羌胡骑兵,骑营校尉带领本部的骑兵,投入战斗,虽然只有几百人,但却是一股热血力量。
全军尽出,如果还不能退敌,逃走就是上策!
莫问举动引来胡厨泉部帐下右大当户舶来根,莫问一见此人,双眼立刻一亮,但见马头高昂,定然不是凡物,背后铁弓也是良品,手中长矛比自己的还要长出几分,甚好,甚好!
莫问拍马迎敌,相隔十米,手中长枪陡然投出,手上多出一副短弩,抬手怒射。
柏来根见到莫问投出武器心中大喜,俗话说武器就是战场上的命,这个少年一见面就投兵器,可见经验不足,还是偷袭战术,哪知刚生出偷袭的念头,一支弩箭已经射到面前,竟没看到他从哪里掏出来的弩弓。
这货狠,战场上惯例:先比拼后偷袭,这货直接偷袭,连障眼法都不要,明着来!
柏来根慌忙低头躲过,手中长矛对准莫问的心窝扫过去,两马瞬间相错而过,莫问低伏的身子猛然立起,瞬息之间抬手接过长矛的连接处,借力一挑,柏来根单臂翻转,在脱臼之前慌忙松手。
“哈哈,好矛,谢谢将军赠矛!”莫问手抚铁矛嘿嘿大笑,然后看向柏来根的战马,一句话将柏来根气的七窍出血,“战马也不错!”
听到弩弓响处,柏来根赶紧伏身躲过盾堡中的弩箭,尖利的呼啸沿着头皮飞过,大骇中带马冲出盾堡射程之外,夺来一杆大枪冲着莫问哇哇大叫,连来将通名的口头禅都懒得说,拍马冲出,与莫问战在一处。
王的尔憨有下令远离盾弩阵,混合骑兵营没有盾弩营的支援,死伤猛然上升,而王的尔憨的号令再次响起,这一次,是左贤王部的阿骨都都,一千精骑如群狼一般冲刺过来,形势急转直下。
刘协身前,只站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亲兵,看到阿骨都都的阵势,刘协看看达达铁木,和她身后的三百伤兵,无奈中带着激愤。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你走吧!帮我照顾伍氏!”
达达铁木看过来,凌厉的目光下,满眼泪光!
“笑话,我堂堂羌胡的翁主,岂能不保护自己的居次婿……我舅舅战死,你敢不认账!”少女陡然爆发出一股威严,这是一方渠帅才有的威严。
旗不隆的死,将整个部族的压力放在少女身上……还有首领的威严。
第五十五章 肤施之战(十三) [本章字数:2384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16 00:32:07.0]
“请翁主速撤,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本将助翁主东山再起!”山谷中冲出一彪五百人的人马,却是探听敌军粮草位置的贾巴尔,见到达达铁木立刻劝她撤出战场,他在山中已经观望多时,这是唯一能够救走达达铁木的机会。
“贾巴尔,我的三万部族还在城内,你的老婆孩子还在城内,你敢说东山再起?”达达铁木脸色发红,甚至不敢看刘协,贾巴尔的理智,此刻变成了不折不扣的软弱。
贾巴尔惨然哭道:“自古家国不能两全,在翁主面前,本将没有家人!”他并不懦弱,而是理智,理智的过头了。
达达铁木怒极反笑,便在此时,左贤王部的后方一阵骚动,骑兵惊恐闪躲,有人大叫,“阿骨都都将军死了”左贤王部的骑兵迅速向后撤离,缺口中冲出一队三百人的骑兵,前面几个披甲持戈,后面的全是破衣烂衫,手持藤盾和弩弓,像一根箭矢一样在左贤王部来回杀,一边冲杀一边高喊:“吾乃麯义,安将军何在?”
莫问一眼望去,当先一人面目可憎,眼似铜铃,脸腮横肉凸起,嘴如血盆,手持一柄开山大斧,单听乒乓之声不绝入耳,所向披靡,正是被当日追救刘协的麯义。
那日麯义死命追赶达达铁木,人马皆累伤,跌入草丛,达达铁木远远看到,立刻派出三个亲随回身诛杀麯义。
麯义待到第一个手持长戈的亲随跑近,将马戳惊,马累的口吐白沫,只叫了一声,麯义无奈,只得一斧削了飞奔的马蹄,马和亲随同时惊叫着栽入草丛,惊叫戛然而止,估计没命了。
后边的两个亲随手持弯刀瞬间攻到,麯义在地上乱滚,手中斧子太长,翻滚不及时,但两个亲随的腰刀距离不够,一时砍不到,麯义寻个机会又削了一只马蹄,将跌落的亲随制住,厉喝道:“放我走,我便放了他!”
另外一个亲随已经张弓对准麯义,麯义只管讲手中的人质挡在身前,拿弓的亲随无法瞄准,气的哇哇大叫,不得不按照麯义的要求将马匹驱赶到二十米外,收弓紧攥腰刀,麯义冷笑一声,将人质杀了,提斧直奔最后一个亲随,不料第一个坠马的亲随还有最后一口气,伸手一绊,麯义扑倒在手持弯刀的亲随脚下,趁势抱住,扭作一团,麯义力量已经用尽,全身被箍住动弹不得,情急之下,用脑袋猛磕对方的脑袋,直到眼前发黑才轰然一声昏了过去。
醒来时看到如狼似虎的十几双眼睛,这是逃入山中的汉人难民,出来寻找吃食,碰巧看到麯义独斗三个羌胡大汉,羡慕其力量,不由分说,也不管他身上穿着汉军服饰,浩浩荡荡拉回躲藏的窝点。
马肉的香味飘来,一个长者眯眼眼镜道,是拉回来的三匹马!
麯义也不客气,吃饱喝足,却见老者带领三百多男女老少跪在脚下,请求留在村中,帮助村庄抵御羌胡骑兵。
老者牵出几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凭麯义挑选。
麯义看着小孩拿着敲碎的马骨头犹自允吸,其他的女人眼巴巴地看着,已经知道难民在黄河西边山中的处境,立刻问明了位置,乃是夏阳西北部的黄龙山,距离夏阳已有一百余里,只有增强实力,方可送到夏阳,当即一力承担,女人却是不要。
还未讨论完毕,一伙山贼冲入院中,老者尴尬道:“难民的对头并非只有羌胡,还有汉民的山贼和强盗!”
麯义休息颇足,只是头部裹着树藤烂布,当场将一个头领模样的山贼放翻,提斧上马,驱赶入贼窝,制服山贼头领,用山贼内部之间的联系,诈开周围方圆几十里的山区贼窝,只用三天时间,荡平黄龙山区十六伙山贼,整顿兵马,挑选精壮千余人,编制藤盾八百面,收集弩弓二十张,弓箭六十张,腰刀一百把,战马二百一十余匹,以大汉平西将军麾下破虏校尉名义,封精壮者八人为百户,余下为十户长、伍长,组建勇士营,并以军队的号令令之,并言之,“凡入军者,皆脱贼号,以大汉军人号之,”众人惊喜莫名。教导骑射之术,凡有不服不敬者,立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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