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枫这时打量了唐赫,只见他身形魁梧,相貌端正,气宇轩昂,暗道:“此人莫不是与杨玉环定亲的唐家公子?”
李白等人在城楼下时,就已经饮了不少酒,此刻已有几分醉意,听闻要作诗,皆欢笑无异,李白这时上前一步,道:“既然如此,某先献丑了!”
李白的谪仙人名号果非虚假,他要作诗,城楼上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投来的目光,却见李白双手负背,走到城楼前,看着天空圆月当中,沉吟片刻,即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李白吟完,张旭率先拍手叫好,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却听张旭叫道:“笔墨伺候!”
李澄早闻张旭狂草之名,也知道他每次饮酒都会不经意留下墨宝,立刻让人取来文房四宝,张旭借着酒意,提笔落墨,一挥而落,片刻功夫便放下狼毫,众人上前一看,写的正是李白方才所作的诗句。
这时唐赫拍手叫道:“谪仙人果然诗无凡品,草圣手也笔无凡字,佩服,佩服!”说着看向杨云枫,拱手道:“早就听闻杨公子诗绝天下,自称无人能及,今日我等洗耳恭听!”
杨云枫闻言心中将唐赫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他如此说,岂不是当着众位高才面前,说自己眼高于顶,目空一切,早就不将李白等人放在眼里了么,如此挑拨离间,看来也不是个好鸟,杨云枫只是淡淡一笑,道:“唐公子真是耳听四方,杨某从无所言之语,唐公子都能听说,杨某与太白兄、子美兄相识已久,何时说过此番谬论?”说着向李白与杜甫等人拱手笑道:“太白兄,子美兄,莫不是小弟酒后胡言不成?”
李白、杜甫是何等聪明之人,如何能不知道唐赫此言的意思,李白哈哈一笑道:“某对空穴来风之事向来嗤之以鼻!”杜甫只是冷笑不语。
唐赫自讨没趣,立刻又道:“也许是乡间传闻吧,不过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想来也是因杨公子高才,所以才有此传闻,莫非只是虚传?”
李澄听在耳内,立刻拍手对众人道:“唐公子只怕有所不知,杨公子有曹子建七步成诗之才,本王亲眼所见,至今叹为观止啊。既然唐公子有此雅兴,必然也是出口成章了?不如先听唐公子作诗一首如何?”
唐赫闻言附身给李澄与李颖拱手作揖后,立刻站直身子,一副风度翩翩的才子模样,这时道:“月悬星夜空,辉洒洛阳宫,雪融元宵至,风过一场冬!”
李澄听完点了点头,笑道:“原来唐公子也是有颇有才情之人啊!”
李颖不禁也点头道:“唐公子此诗句应情应景,实乃佳作……”
唐赫得王爷公主二人夸赞,心中不禁洋洋自得,向杨云枫投去了蔑视的眼光。
杨云枫心中恼火唐赫,这时心中一动,立刻高声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第15章 一阙超凡
杨云枫竟然用后世邓丽君的《但愿人长久》的曲调,将苏轼的一阙《水调歌头》高声唱出来,曲调幽婉动人,沁人心扉,一曲唱罢,余音在洛阳城楼上久久不散,真可谓是语惊四座,歌动四方。
李颖与宗露这时都不自觉的站起身来,只见杨云枫站在城楼城墙边,一阵微风吹过,杨云枫的衣孺随风而动,不羁的神态显得格外的潇洒,其他人至今都沉浸在杨云枫这首诗词当中,久久未能清醒过来。
李颖与宗露两女子见杨云枫,心中更是涟漪不已,宗露满脸的欣喜,杨云枫之前的《梁园吟》与《良缘颂》两首是她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已经是惊为天人了,如今这首诗词,杨云枫竟然用这般动听的曲调和唱了出来,词美的已经无可挑剔了,就连曲子都能如此的美妙,不似人间之音,杨云枫胸中之才,不知道还有多少尚未挖掘。
李颖此时心中也是波澜不断,以前听闻杨云枫的事迹,都是传闻,那日在宗府见杨云枫七步成诗,就已经另眼相看,如今这一曲诗词,更是绕梁三日,其味无穷,这种诗句即便是李白,恐怕都作不出来,即便能作出来,李白也不会立刻就谱出如此幽婉诱人的旋律,李颖是皇室公主,从小到大不知道听过多少委婉的曲调,竟没有一曲能与杨云枫的这首相媲美。
李白虽习惯了杨云枫的语出惊人之举,不过今日又见杨云枫作出了一首惊世绝伦,无与伦比的佳句,对杨云枫又增添了几分折服,心中不断地在回味着杨云枫的这首诗词,每默念一句,都是一声赞叹,默吟罢了,心中长叹一声道:“云枫老弟之才犹如浩瀚汪洋,挖之不绝,取之不尽啊,某自认无他之才。”
就连一向不怎么待见杨云枫的杜甫,如今都是满脸的惊愕,暗叹,杨云枫此诗一出,只怕后世再也无人敢用月为题作诗了。高适、张旭两人不用说了,高适向来折服于杨云枫的高才,杨云枫每出一首诗词,他都奉为经典。
即便是宗武御此时都不禁拍手叫好,他本来不明白自己的女儿为何偏偏就是喜欢这个杨云枫,今日一见,心中甚喜,突然想到了前些日子自己女儿劝自己说,不要杨云枫入赘,此时心中一叹,苦笑道:“如此高才,又岂能入赘?传至后世岂不为人耻笑?”
而张旭从来未见过杨云枫作诗,他听闻的诗句,都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无论是与李白合作的《将进酒》还是梁园之行做的《梁园吟》,都未能身在现场,而在翠莺楼的那首《剑器行》虽然是亲眼见杨云枫书写,但是杨云枫的字他却不屑,也就便没怎么深读,如今这一曲,实在是让张旭不能自己。
张旭立刻提笔而立,沉吟半晌,只见他提笔而落,潇洒自若,一气呵成,最终将手中之笔扔到一旁,狂笑不已,本来痴迷于杨云枫诗句中的众人这才醒转,纷纷看向张旭的字,只见那宣纸之上的狂草,龙吟虎啸,变幻莫测,似狂风大作,毫无章法可循,又似行云流水,绵绵不绝,字字有迹,有章有法,如此惊世骇俗的狂草,比之张旭之前的草书还要高深莫测,神鬼难辨。
却见张旭上前拉着杨云枫的手,满脸通红,兴奋的说不出话来,李白看了一遍张旭即兴而作的狂草,书写的正是杨云枫刚才吟唱的绝句,哈哈笑道:“云枫老弟,伯高可是要感谢你的这一阙绝句啊,你的一首佳作,惊醒梦中人,伯高在草书的造诣上又何止精进了一步?”
李颖、李澄两侧的官员这时齐声鼓掌,既赞杨云枫诗词之绝妙,又赞张旭狂草之精湛,一旁的唐赫此时脸色变来变去,十分难看,本来想羞辱一番杨云枫的,如今却反而使得杨云枫得到了众人的赞赏,心中愤愤不快之极,又找不到任何理由与途径发泄,唐天一把拉回了唐赫,低语了几句。
李澄这时吩咐侍卫给李白等人看座,座位就放在自己与李颖的身后,李澄更是亲自上前拉着杨云枫的手,让杨云枫坐在自己的身侧,笑而不语,眼睛却看着城楼下的歌舞,如今的公孙姑娘与卫墨依然还在起舞,那精湛绝伦的舞技,引得城楼下一阵阵的喝彩,李澄笑道:“那两位舞娘的舞技如此精湛,若是带进西都长安,进宫表演,父皇定然喜欢!”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若是卫墨被李澄带进宫去还了得?不过这卫墨究竟是如何与那公孙姑娘走到一起去的?究竟她是要做什么?自己如今还是没弄清楚,李澄只怕也只是一句玩笑话,即便是真话,自己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卫墨入宫。
这时李澄低声对杨云枫道:“杨公子,开春之后,洛阳将有一场春试,我想推举你参加,不知道杨公子你自己有无此意?”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怎么李适之也要自己参加,这李澄来了,还是要自己参加,这鸟甚子的科举就这么重要不成?口上却对李澄道:“多谢王爷抬爱,不过杨某一介布衣,从无功名在身,况且习惯了这种闲云野鹤的日子,只怕去应试会让王爷脸上无光!”
李澄微微一笑,道:“看来李适之说的一点不假,杨公子的确是无心仕途啊!”
杨云枫不想李澄见过李适之,却听李澄这时笑道:“哦,我与公主是从晋阳来的,路上正好遇到了李大人,听李大人说及过杨公子你,他可是对杨公子你赞不绝口啊!”
一旁的李颖这时转头看向杨云枫,道:“云枫兄,以你之高才,埋没乡野实在可惜,若是能出仕效力朝廷,日后自然是前途无量,不也好过在洛阳市井?”
杨云枫听李颖此时也来劝自己,连忙站起身来,走到李澄与李颖身前,这才拱手道:“杨某多谢公主、王爷厚爱,只是杨某的确没有出仕之心,王爷与公主高高在上,俯瞰众生,自然觉得一切都是渺小的,而杨某在市井之地,看一切都是宏大的,个人观点不同,人各有志,还请王爷、公主莫再强求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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