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科的伤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
他的腿伤看上去虽然严重,却没有伤到筋骨。
只是要与言庆分别了,让谢科颇为不舍。如今,谢科、裴行俨的关系非常好,当然和郑言庆的关系更好。想必谢家也希望看到这种情况,从谢惠脸上的笑容,郑言庆可以清楚的感受到。
“元庆,听姑姑说,你和谢家定亲了?”
“不会吧……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送走了谢惠父子之后,郑言庆神神秘秘的把裴行俨拉到一旁,爆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果然,裴行俨一听就急了。
“嘿嘿,早上姑姑和我送谢先生他们走的时候,我听谢先生说,好像有什么事情,拜托了姑姑。姑姑也同意了,说是回去之后,一定转告你父亲。我私下里问了一下,姑姑说:给你说了一门亲事,貌似就是谢家娘子,是谢科那小子的族妹。”
裴行俨张着大嘴巴,面颊抽搐了几下,“我怎么不知道?”
“嘿嘿,你回去后,想必很快就会知道了。”
郑言庆说着,突然叹了口气道:“不过我记得,你好像比谢科大两个月。若是娶了他的族妹,岂不是……”
裴行俨张口结舌,心里顿时纠结起来。
眼前是一个比他小,却很可能成为他姐夫的小男人;现在又蹦出来一个比他小,但却要叫他妹夫的家伙。一想到这些,裴行俨心中顿生悲戚的感觉,欲哭无泪。
郑言庆忍不住哈哈大笑,摇头晃脑的走了。
这也是他唯一的快乐!
能够缓解他对朵朵担忧的办法。虽然有点建立在被人的痛苦之上……但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痛苦去吧,只要别让他痛苦就行。这心情,似乎也随之舒缓了一些。
三天后,郑世安和裴淑英,终于处理完事情,离开偃师。
在偃师期间,那首阳酒楼的老板还曾登门拜访,希望郑言庆能在首阳酒楼里面,再留墨宝。
五年前,郑言庆就是在首阳酒楼中成名,书咏鹅体,做咏鹅诗,从而被誉为鹅公子。
而首阳酒楼的生意,也因为这一首咏鹅而闻名天下。
后来这首阳酒楼,更名为鹅苑,生意是越发的兴隆起来。言庆知道,这鹅苑背后的老板,就是张仲坚。而张仲坚刚帮了他一个大忙,这个人情,不能不给。
可要再作出一手咏鹅,可真难为了言庆。
好在裴淑英出面阻止,说言庆身上有伤,实不宜太费心思。所以郑言庆挥毫写了一个‘鹅’字,权作礼物送给了鹅苑老板。言庆如今的书法,比五年前更加成熟。
这一个‘鹅’字,就成了鹅苑的招牌,被镂刻于鹅碑之上。
随后,言庆的真迹,也被快马送往扬州,由张仲坚亲手保管起来。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郑言庆离开偃师之后,乘车一路颠簸,一天之后,抵达洛阳城外。
言庆此次回洛阳,与四年前回洛阳,又不一样。不仅是郑为善率洛阳郑府大小管事出来迎接,还有昔日天津桥老街坊们,也都来了。郑世安坐在车上,心中感慨万千。
曾几何时,自己竟能有如此风光的排场?
扭头向看似睡着了的郑言庆扫了一眼,郑世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言庆,咱们到了!”
抵达洛阳前,裴淑英和裴行俨姑侄两人,与郑言庆分道扬镳。他们是从洛水北岸入城,而言庆等人则要渡过洛水,自南岸入城。这一南一北,自然需要分开来。
况且,这里是洛阳。
郑世安随行有百十余人,根本不用担心出岔子。
长孙晟房彦谦的眼皮子底下,却招惹郑言庆?那这个人不是吃饱了撑的,就是脑瓜子有问题。
所以,裴淑英也放心的回家去了。
她偷偷的跑出来,再偃师一待就是十几日,回去还要向老爷子解释一番才可以。
裴淑英现在头疼的是:该如何向裴世矩解释呢?
在郑府家人和天津桥老街坊的簇拥下,郑世安祖孙的车队,缓缓驶入了洛阳城。
在郑府大门前,言庆被毛小念搀扶着,装模作样的走进郑府。
待安顿妥当之后,郑为善将洛阳郑府名下的产业,与郑世安进行交割。当天晚上,郑为善不敢再耽搁,急急赶回荥阳去了。他已经得到消息,将随郑元寿前往永安,出任霍邑法曹之职。
法曹,有名司法参军事,掌鞫狱丽法,督盗贼,知赃贿没入。
在后世,就类似于派出所所长的职务。按照大隋律法,县府设有六司功曹。不过这六司功曹,也仅止在京畿司隶治下的县府中设置完备,地方县府之中,不设兵曹。
所以,郑为善这个司法参军事的职务,等同于兼领了兵曹职权。
对于郑为善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极其适合于他,而且对他有着莫大好处的开始。
若非因为郑言庆受伤,郑世安迟迟无法赶来洛阳交接,郑为善早就走了。
……
第二天,言庆要去铜驼坊,拜见长孙晟。
沈光为他赶车,郑世安还拍了十名武士随行保护。经过白雀寺遇袭一事之后,郑世安对言庆的安全,非常看重。即便这里是洛阳,即便是在裴家、长孙家的眼皮子底下,郑世安还是不太放心。
言庆也不好拒绝爷爷的这份关心,只好答应下来。
来到铜驼坊,长孙晟却不在家。
下人们说,长孙晟因去巡视各地军府去了,估计要过几天才能回来。不过想想,他这次巡视,很有可能和之前的白衣弥勒有关联。说不定,是清剿给地弥勒信徒吧。
高夫人带着长孙无忌和长孙无垢,去香山寺上香,要晚上才能返回。
所以这府中,除了长孙晟的妾室之外,再无管事的人了。言庆也不好冒昧拜见,于是留下名剌,请管家等高夫人回来后,转告一声。
离开霹雳堂,郑言庆去了一趟南寮,探望还在狱中羁押的雄大海。
看起来,雄大海过的不错,黑紫脸膛,红光满面。
独居于一室,除了少些自由之外,一切都挺好。只是眼见着天气越来越热了,这囚室里更加闷热。于是郑言庆又花了些铜钱,请童环为雄大海更换一个囚室。
从原先最里面的囚室,换到了门口。
这里通风比较好,至少不会闷热。反正雄大海也不可能逃跑,这外面的囚室虽没有里面囚室那般结实,所以特意防范。有空的时候,还可以在南寮庭院中晒晒太阳,练练功,打打拳。
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奥妙就在于此处。
反正童环也乐得卖言庆一个人情,自然欣然答应。
看完了雄大海,言庆有些疲乏了……
“咱们回去吧。”
他本想去大定酒楼,但又一想,那地方鱼龙混杂的,朵朵未必会在那里出现。
既然见不到朵朵,他去大定酒楼的意义也就不大。
于是沈光驱赶马车,朝着郑府方向行去。
“沈大哥,这洛阳看上去,比早先要萧条许多啊。”
郑言庆突然开口询问。
沈光笑着点点头,“何止是萧条……我昨天打听了一下,房大人加强了对洛阳的整治,特别是对那个什么弥勒信徒的扫荡,所以难免出现此等状况。据说,前些时候,因弥勒信徒之事而遭受牵连者,多达数千。许多人现在不敢出门,害怕受到牵累。
不过这几天好多了,特别是一些无知信徒被放回来以后,大家的心里踏实了许多。”
很难想象,十天之前,洛阳会是什么景象。
郑言庆突然感到有些后怕:如果自己生于三国时代,面对那近乎于赤地千里的黄祸,又该如何生存?
要知道,太平道之乱的规模,远比今日的弥勒教更可怕……
“诶,这不是肉飞仙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将郑言庆从胡思乱想中,拉回了现实。
他探头一看,只见裴淑英骑在一匹马上,在数十名家奴家将的簇拥下,从对面而来。
裴淑英没有看见郑言庆,却看见了沈光。
在偃师停留一段时间,她倒是对沈光做了一番了解,知道他曾在通远市打拼,有肉飞仙的美誉。
“小妖,你怎么也在?”
郑言庆这一探头,立刻被眼尖的裴淑英逮了个正着。只见她顿时柳眉倒竖,纵马跑上前来。
一弯腰,伸出纤纤玉手,揪住了言庆的耳朵。
“我不是让你在家好好呆着,你为何不听话?昨天刚回来,今天就跑出来了?”
时值初夏时节,人们身上的衣裳本就单薄。
裴淑英在马上一弯腰,郑言庆一眼就看见到了隐于白腻中的沟壑,还有两点嫣红。
“姑姑,你轻点……我不是出来乱跑,我是去铜驼坊,拜见老师。”
唔,姑姑这沟壑,果然很厉害啊!
郑言庆眼珠子滴溜溜打转,有心避开那诱人之处,偏偏又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不过,裴淑英没有再给他这种机会。
她松开了郑言庆的耳朵,直起身子,“哦,原来是这样,那还情有可原。不过我听父亲说,大将军去巡视各地军府,估计要两三天才能返回,你怕是扑了一个空。
不过,你怎么不早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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