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惭愧了,白风在我这儿,跟我亲娘似的,肆无忌惮,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末了,不但拍拍手走掉,还来一大拐卖,把本来要留在我这儿效力的司马吟顺带给诱去河北了。
“哥哥!”上淮焉站在我身前,叫了一声,语气颇有些轻嗔薄怪的意味。
我定定神,看着她一脚拐过,贴在我身边坐下,竟然跟我坐了一席。然后取过酒勺,为我斟上美酒。
“哥哥,请!”
看着她一身翠绿的现代女装,我眼花花的,心恍恍的,仿佛突然又穿越回去,返回到我已疏远渐忘的那个时代。
我咂咂嘴,这感觉实在太奇怪了。
这次旅游而来,时间长久,在汉末呆了已近三年,我的审美习惯不知不觉生了很大的变化。当然,随之而来的是对这时代的美丽,也从初的猎奇、复古,演化为正常欣赏,甚至渐渐有些熟视无睹。
所以,上淮焉的这一变装,无可置疑地、极大地刺激了我的眼球和心理。
我端起酒鼎,与她对饮一杯,方收回三分心思。
“焉妹妹,上淮大将军未至,你我就先喝上,似乎不太好吧?”
“哥哥无忧,家兄尚须处理些军中杂事,恐怕要晚点能来。他嘱我先服伺哥哥,务要哥哥欢悦尽兴,如在自家一般。”
俩人又喝一杯。
她声音如此清丽娇脆,与我同坐一席,娇躯微微倾斜过来,似欲寻找我坚强的肩膀借靠。如此醇酒美人熏陶之下,一般男人早该顺水推舟,揽美入怀,干些活勾当,岂不是好?可我却偏偏深知这位靓女的性情抱负,被她这么明显地诱惑,心下反而加警惕几分,想道:“这恐怕不是简单的美人计。这上淮女将军下如此本钱,其谋必大。不过应该不是想要借机拿我,那她到底想做什么呢?”
想是如此想,疑是这般疑,可美女自动搭将过来,一点不睬也未免唐突佳人,莫要因此得罪了她,罪过就大了。
我只好轻轻侧肩上去,倚住她身体。
“哥哥这软甲做工真是上佳,是哪一位大匠的手艺呢?”上淮焉没话找话,几乎把整个身躯都挂在我肩膀上,左手轻轻抚摸我前心软甲的护心小银镜,右臂伸展,搂住了我的腰,把我抱了个结实。
我这马甲的肩上并没有甲衬,只有一层绸袖,薄薄的绸帛下,分明感受到女性特有的温软。“小兔儿不大,可是够软。”脑里瞬间闪出直觉触感,心头一阵奇痒。我也不是无知童,宅梦处男,女人方面理论知识全面,实践经验丰富,上淮焉对我的性吸引力虽然不是极无法抵挡那种,私心却也毫无反感之想。
我心里暗暗狠:“色狼不威,你以为是任你调戏不敢抬头的小正太呢!”犹豫两下,终究觉得这过程有些过,便轻轻一推上淮焉的左手,道:“妹妹既然喜欢,我就把这软甲送给妹妹就是。”伸手一扯,这软甲是从胸前开缝的,当胸顿时裂开。
借着卸脱软甲,我腰上使出内劲,轻轻摇晃一下,把上淮焉的身体给软软震直回去。
上淮焉唔了一声,手里已经多出一件小马甲。
上淮焉笑道:“哥哥,你真这么大方?”
我道:“妹妹你能送哥哥那么贵重的礼物,哥哥一点随身物品,岂能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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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军变
二十九、军变
上淮徒是一位异人。
也许是出身世家的原因,身处汉末至少十年了,他却依然恪守一些原则。一些在现在的我看来也似有些迂腐的原则。
傍晚时分,他居然真的大吹大擂,率领军中的部分高级将领,林林总总,也有四、五十人,人人连坐下战马都洗得干干净净,盛装来到上淮焉的军营之中,在中军大帐内给我接风洗尘。
一开始,席间气氛略有些尴尬,除了他们兄妹之外,其他将领都不时拿眼偷偷瞄我,似乎不太理解,我怎么就敢这么大的胆,施施然就高坐在河北军的主场之内,做晏然无云状呢?
不过等上了菜,吃喝起来,大家脑里都进了点酒水,随口谈论几句兵法武艺之后,慢慢的,氛围就变得越来越融洽了。
上淮徒是真的想和我讨论一些武学上面的疑难,专门与我同席而坐。尤其他问我的,全然没有任何敷衍之辞,都是很高端的问题,比如他的腿法,应该五腿夹一拳还是九腿出两拳,如果是后者,这两拳是冲拳猛力上佳,还是横掌骚扰为胜。诸如此类看似细碎,实则肯定困扰他许多年的一些修炼难题。
讨论这些专业话题,我心态也放松许多,不过心下也有些惭愧,他诚意待我,我却一直怀有机心。
我和上淮徒功力在伯仲之间,他世家绝技极阳点戳腿有许多独到妙传,动手比试,千招之内我未必能赢得了他。不过这就跟我和曹操下棋一样,涉及境界方面的时候,多出两千年资源的我肯定要占不少便宜,先天具有眼光上的优势,对这种方向上的关卡,也能略加指点他一二,如何阳极生阴,虚中还实。
半个时辰之后,上淮徒长出一口肺气。
“乱世之中犹能得遇飞帅这等赤胆之友,真徒生平一大幸事。来,飞帅,干!”
“上淮将军毫不藏私,阿飞也是受益匪浅!干!”
如此把酒言欢、窃窃私语又有小半个时辰,终于出了点小事故。
上淮徒这次带来的将领,多半是他原来鲁山军、黑山军一系的故属,鲁山系自不必说,唯他马是瞻,黑山一系在这种场合下,也会给上淮兄妹主人面,不太会生出事端。
但其中也有几位来自袁氏的将领,想法自有不同。
韩猛正是其中之一。
突然之间,他从自己的坐席上站了起来,不顾同伴的拉扯,摇摇晃晃就走到宴席中央空地。
“诸位将军请了!今日,上淮将军以如此美酒佳肴款待,我等实在是开心呀,哈哈哈哈,咱们武人,喝了酒没别的乐,谁来跟老试下角力助助酒兴?谁来,谁来?”
嘴里喊着谁来,两眼却直勾勾地瞪着我。其他河北军将领自然没一个肯出头。
我k,你连表面的样都不会装一下吗?
我还在曹营的时候,头一战解围白马之役,这厮的弟弟韩烈死在赵玉手下,虽然不是我亲手所杀,但也算是一段深仇。
怎么办?这种杀弟之恨一般是没得解的。不过让我出去教训他,太掉价了,怎么说我也是一方诸侯,跟这种粗人一般见识,会被人笑话的。
我身后站的是阿风和淳于铸,心下琢磨,要说和韩猛练这种体力活,阿铸的身份大概为合适,功底也厚。
不过,我先看看身旁的上淮徒,想知道他是什么态度。
上淮徒皱眉看这韩猛,明显有些不悦。
“既然韩将军有意,那太好了,张庆啊,你去陪韩将军玩一局。”出口的是上淮焉。
她身后一人,缓步迈出,走向韩猛,正是鲁山五勇士之一的张庆。这位张庆看上去年纪不小,已过了四十,他是上淮家的心腹家将,上淮焉一向让他担任对外联络重任,虽然面目除了黝黑没什么特点,但却并不猥琐,配上一双有神的眼睛,出去倒也不会被人小瞧了。
“末将张庆,请韩将军指正。”
虽然五勇士因为敬重主人,自居下人,不肯就坐正席,但张庆毕竟是一位中郎将,举止自有一股将军的沉着气度。
可是韩猛的一句话,立刻让他变了脸色。
“尔这厮佣之辈,太放肆了!怎敢让我指正你?换个有身份的来跟我厮打。”
这就叫:冷言一句凉千里。韩猛说冷笑话的本事真不是盖的,就这么一句话,二十来字,把鲁山系一家全得罪光光的。
我侧头看去,上淮焉身后还站着另外四位勇士呢,个个手按刀剑,面露杀机。
张庆目中含怒,回头看向上淮焉。上淮焉却去看上淮徒。
自己虽然忝为地主,但怎么说,今晚是哥哥请客。
上淮徒脸色铁青,腾地站起身来。
我心中暗道:“这就开始起内讧了么?”
上淮徒还未说话,忽听有人轻笑一声。
“既然如此,我来指正一下韩将军,你意下如何?”
中军大帐的门帘左右一分,外面走进几个人来。
三个人。
韩猛一见这三人,顿时脸色一白。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笑嘻嘻的青年男,身披华服,腰系紫绶,佩挂金印,登彩靴,两眼贼溜溜的,上下左右乱转。
我居然认识。
池早!
现在池早可了不得,不是当年许都一只小庸医了,啧,说句符合时代的词,应该说“非复昔日吴下阿蒙也”!长这一派的政权,就赖他劫走了建安帝刘协,得以堂而皇之地建立起来。现在建安王朝蒸蒸日上,池早是手握重权,一人之下的大丞相,地位之高,也就许都的曹操差相仿佛。
论说起身份,我现在见到他,至少也得自称一声“下官”什么的合礼仪。
池早淡淡瞥了我一眼,便不理睬,只是看着韩猛微笑。
“如何?韩大将军,我身后二人,你可任择其一,怎么说他们也都是我朝大将军,你该不会觉得身份不够吧?”
韩猛额头见汗。
我心头一怔,注意到池早身后站立的两人。
其中之一我认识,竟然是刚刚被白风拐走的司马吟。另外一人确实身高过丈,魁梧健壮,一身悍然匪气咄咄而出。
司马吟见我看他,脸上微微一红,点头示意。
我心想:“好小,没几天这就去长城干上大将军了,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