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同笑哈哈的应了一声,忽然皱了皱眉道:“大人,那公羊仲彦你打算怎么办?”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王肃观神秘兮兮的回应了一句,众人纷纷不明所以,连才智兼备的李大同也晕头转向。
“大人,那你打算如何将公羊伯腾扳倒?”
这句话,没想到竟然是不喜为官的方高峰所说的。
王肃观早就有了主意,胸有成竹的道:“本来我没有借口,如今,却正好向景泰老儿上书,就说黄庭轩行为不检,派他的手下关治夜闯大牢,企图唆使苏老太爷改口供。”
“本官受命铲除红巾军,苏家苏叔才早已加入红巾军,乃人所共知之事,如今苏家又查出翡翠玉树花,实在让人怀疑,苏家是否早已与红巾军勾结。另外,本官从刀如天的口中得知,翡翠玉树花当年被红巾军在红河抢夺,因此,本官完全有理由相信苏家与红巾军勾结。”
“刀如天又可以帮我作证,说她曾见过翡翠玉树花出现在公羊伯腾手中。对了,就说民间猜疑公羊伯腾与红巾军有染,不管此事是真是假,但为了澄清此事,本官自告奋勇,请旨去云州查查一番,如果是真的,也好保卫国家,如果是假的,好击破谣言,还大世子一个清白。”
“景泰老儿要是看到我这长篇大论,再加上子贤和郝大夫在丰州上下打点,想来景泰老儿应该会答允此事,到时候,我便光明正大的去云州,神挡杀神,佛挡屠佛。”
盖志新立刻自告奋勇:“大人,那公羊伯腾勾结红巾军的谣言,就让我来散播吧,这可是我们鹰眼的强项。”
众人哈哈大笑。
刀如天又哪儿知道,她被王肃观给阴了。
王肃观既然说她是证人,到了需要作证的时候,肯定会有人传旨,刀如天根本无法说个“不”字,甚至还会将她女匪的身份调查出来。
第一百二十章 :泄密了?
“大人,门外有三个道士求见。”
“三个道士?”王肃观眉头一皱,自己就认识土垚子、游散人这两个道士,怎么会有三个道士求见,一摆手道:“带他们进来吧。”
苏婉怡正站在窗前侍弄早已种下去的那颗种子,立刻放下手中的一应物事,走过来道:“相公,如果是那游散人来的话,你给问问,看这颗种子什么时候才能发芽,都种了十几天了,没有一点发芽的痕迹。”
王肃观应了一声,来到前厅见客,果然是游散人、土垚子二人,另外一人,自然是皇甫不同了,只是这调皮的小丫头今天竟然是道童打扮,难怪下人说来了三位道士。
皇甫不同立刻跑了上来,挽着王肃观的手臂埋怨起来了:“大哥,你真坏,把我扣在碧霄阁干苦力,我还痴心妄想你会派人来将我放了,怎么都这么久了,也没有音讯,是不是把我这可爱的妹妹给忘了?”
王肃观这才想起那日皇甫不同扮小乞丐,被自己扣在了碧霄阁,让她端茶送水,赔偿碧霄阁的损失,事后还真把这丫头给忘了。
“那你是如何跑出来的,这么快就赔偿了碧霄阁的损失?”王肃观问道。
“哼!才不是呢。”皇甫不同骄傲的扬起了小胸脯,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当然是让他们求我离开了。我一天给他们砸一百个碗,摔一千个碟子,再把地窖的酒给倒掉,他们再不请我离开,就得关门大吉了。”
“你……你……”王肃观讶然大惊,自己怎么就忘记了,这丫头精灵古怪,顽皮成性,压根儿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自己怎么就这么糊涂,把她困在碧霄阁呢?
“你今天怎么扮成小道童来找我?”王肃观不愿跟她没完没了的纠缠,直奔主题。
“好玩呗。”
皇甫不同的话险些让王肃观跌倒,一个姑娘家因为好玩扮道士。
“那你怎么不办尼姑,更好玩。”
“这个主意好,下次扮。”
“……”
……
“游散人,我已经按照你的方法将种子种上了,可为何一直没有发芽,这需要多久才能发芽?”
几人分主宾主坐好,王肃观有求于人,威势也没有摆出来。
土垚子哼了一声,道:“老子的方子,乃是得真武大帝所赐,有逆天改命之效,有些人种植,只需一天便可以长出来,有的人种植,三五十年,也不一定能够发芽。方子完全因人而异,看你能坚持多久了。”
王肃观险些跌倒,这不是意味着他的方子不一定管用吗?
“你……”王肃观为之气结,如果方子失效,这臭道士完全可以说是自己不得上天眷顾。
游散人却仿佛没有看见王肃观的表情一般,一辈子也没有洗过的臭脚丫子收到椅子之上,一边抠鼻孔,一边抠脚丫子。
王肃观定了定神,问道:“敢问三位前来找我,有何要事?”
满面红光的土垚子一边在肋下抓痒痒,一边道:“本道爷刚刚去见二世子,被你手下的那个大块头给赶出来了,是不是你对二世子做了什么?”
王肃观心中咯噔一下,心虚的笑了起来。
他一直以为公羊仲彦只有皇甫伯蕴等屈指可数的几个心腹,原来一直都忽略了游散人等人。
游散人便是奉了公羊仲彦的命令来给余泪帘治病的,以他又臭又硬的脾气,公羊仲彦能够使唤他,想来游散人必定是公羊仲彦的人。
“不同妹妹,你也是为这事来找我的?”王肃观转向皇甫不同问道。
“当然不是了。”皇甫不同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神色忸怩,道:“人家可是专门来看你的,你竟然这么说我。”
原来,土垚子是个财迷、老骗子,曾有一次竟打主意打到公羊仲彦的身上。
那时,皇甫不同年纪尚下,为了骗钱而无所不用其极的土垚子竟将皇甫不同推给公羊仲彦当童养媳,还留下书信为凭。
这几日,皇甫不同不知怎么了,总想着让土垚子将凭据赎回来,怎么都不肯下嫁给公羊仲彦。
为此,土垚子的一把胡子都快被皇甫不同用香给烧光了,土垚子拗不过,便带着皇甫不同去赎凭据,哪知根本没有见到公羊仲彦。
其实,小丫头此次跟着游散人来黑铁城,也是为了暗中看看自己将来的夫君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可遇到了王肃观,总觉得二世子处处都比不上他,说什么也不要嫁给公羊仲彦了。
“给二世子守卫之人,确实是我的亲兵队长黄大力,他负责二世子的安全,自然不能让人轻易接近,你们是不是不安分,惹怒了他,所以他才将你们赶了出来?”王肃观含笑道。
皇甫不同小巧而又精致的琼鼻一耸,不服气的道:“才不是呢,都是那大块头可恶。大哥哥,你就陪我们走一趟吧,把那个大块头训斥一顿吧,我们真有事找二世子。”
“你一个小丫头,找二世子能有什么事情?”王肃观随口道。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皇甫不同立刻变得紧张不安,说什么也不能让王肃观知道自己已经许配与人。
“大哥,你……你别管了,就让我去见一见二世子嘛。”皇甫不同不满的嘟起了嘴,撒娇道。
王肃观看她忸怩不安的样子,顿时好奇起来,问道:“你不说,那我就不管了。”
“大哥,你就别问了嘛。”皇甫不同走了上来,拉着王肃观的右臂摇摇晃晃的撒起娇来。
土垚子人老成精,忽然明白过来,难怪这小丫头这两天总是吵着要退婚,莫不是……
他也说不上来是喜是忧,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道:“哎……本道爷终于明白了……小同儿,原来你这么急着退婚,是想嫁给这小子,那我所有的损失都得他出。我把你养这么大,一把屎一把尿,太不容易了。”
皇甫不同急得直跺脚,回到土垚子身边,对他又打又骂:“师父,你还说,都是你见钱眼开,财迷心窍,把我卖给了二世子当童养媳,误了我的一生,你现在又在这儿说风凉话,我恨死你了,打死你,打死你……”
王肃观头都要大了,这两天怎么竟是遇到这种女人,一个个都如此任性刁蛮。
他倒是没有想到皇甫不同竟然还有婚约在身,而且她的相公竟还是公羊仲彦。
自古疏不间亲,皇甫不同会不会暗助公羊仲彦呢?
不行,决不能让她见到公羊仲彦。
王肃观一挥手,站起身来,一拍脑门,头疼的道:“你们要吵的话,都去外面吵吧。来人,送客。”
皇甫不同立刻停下,难得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又过来挽住王肃观的手臂,嘟着嘴道:“大哥,我师父是个老糊涂,不用理他,你快陪我去见二世子吧。”
“不行!”王肃观斩钉截铁的道,拂袖摆脱皇甫不同,道:“二世子公务繁忙,前几天遇到过刺客,你们不要去打扰他了。”
皇甫不同愕然,呜呜撅起嘴来:“大哥,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去找婉怡姐姐。”
这时,游散人忽然站了起来,用刚才抠脚丫子的手指去挖耳朵,咧着嘴道:“蜕蛇化龙,不浸龙血,蛇,终究是蛇。只是,过犹不及,龙,终究该回归大海,不能做那无法青云直上的龙,能叱咤九天,遨游苍穹,方为真龙。”
王肃观想了想,心头一跳,暗自吃惊:公羊仲彦乃是公羊家人,算是龙子龙孙,莫非这游散人知道我软禁了公羊仲彦?在暗示我,让我放了他?
只是,他说什么不浸龙血,蛇终究是蛇,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