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五步蛇的胸前不是有蛇形刺青吗,为何武中正的胸前只有刀痕呢,看那几道刀痕,也不像是铲掉蛇形刺青留下的。
“难道徐司牧临死前还骗咱们?”盖志新大嘴一张,眼中涌现出难以掩饰的怒色:“没想到到头来竟然被一个死人刷的团团转。”
王肃观摇头摆手的道:“不对,徐司牧并没有说谎。”
他沉吟着,虽然没有想通这其中的关键,不过在他刚才问到胡中正喜不喜欢刺青的时候,胡正中的眼神明显有些变化,明显刺青对他来说是非常敏感的。
“既然决定跟你分苹果吃了,就将我这手秘密告诉你。”武中正骄傲的扬起了头,道:“在我扮作杀人越货的五步蛇时,故意在胸前画上蛇形刺青图案,来掩人耳目,那些想捉拿五步蛇的人,到处去找胸前有蛇形刺青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怀疑到我这个没有刺青的人的头上。”
王肃观点了点头,暗道:五步蛇并不笨,他果真是个精明的人,这样的人,真能为我所用,那将会是我的左膀右臂,可如果不能为我所用,迟早是个祸害。
就算是刚才分吃了苹果,可王肃观对武中正还是放不下心来,他的思想观念很大程度上来自于现代,可绝不会相信什么歃血为盟、忠心不二的话,对武中正自然多一个心眼。
方高峰有些眼热,对武中正的态度也开始改观,喜滋滋的道:“黑铁城的人提起五步蛇的名字来,都是又敬又怕,你那帮兄弟呢?”
武中正,不,现在应该说武不折,或者说五步蛇叹了口气,眼中露出些温馨,道:“当时我从大盛帝国带出来的都是些你这么大的孩子,可渐渐大家都娶妻生子,有了家,安定了下来,我不能再让兄弟们跟着我犯险,给他们银钱,让他们安家度日,除了死去的,大都在做了点小买卖,隐居起来了。”
方高峰满是遗憾的道:“生为男人,就应该像大人一样轰轰烈烈的干,怎么能龟缩在家里面哄孩子呢?那是娘们的事,太给男人丢脸了,把他们都叫回来吧。”
王肃观摆了摆手,笑道:“老三,你别添乱了,人各有志,我不喜欢勉强别人。”
其实,王肃观确实不想要五步蛇的实力介入,那样,五步蛇若对自己有异心,极有可能将自己架空,如今身边只有五步蛇一人,量他孤家寡人的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当然,如果他真的确定五步蛇对自己忠心不二,那肯定对他不会有任何防备之心,用其他方法融合五步蛇的实力。
武不折理解的笑了笑,显然对王肃观的话非常认同。
这时,五步蛇的神色忽然郑重起来了,开口道:“大人,你现在杀了胡大人,虽然有人证物证,但是案件没有交由官府处理,而且大人第一时间也不知道有没有报案,公然处死他,还是有说不清的干系。再者,胡大人的堂兄乃是丰州都督府司马,确实非常受器重,而且又足智多谋,如果他想对付你,只怕麻烦会很大。”
朱子贤等人的脸色也先后严肃起来。
王肃观眼中凶芒闪过,阴森森的道:“凡是挡在我前面的人,绝对不会活得很长,但愿他识趣一点。”顿了一顿,他话题一转,说道:“既然他堂兄那么有势力,为何不给胡自成弄个更大的官当当,反而是个致果副尉。”
五步蛇笑呵呵的看着盖志新:“麻烦这位兄弟帮忙把把风。”
盖志新不情不愿的走出营帐,可忽又跑回来搬了张凳子,这才去把风。
五步蛇这才安心说道:“胡伯海是某位藩王的留在丰州的奸细,他之所以安排堂弟来黑铁城当致果副尉,主要还是奔着黑铁城的黑铁矿来的。如果给胡大人安排的职位高一点,那么胡伯海便有可能引起朝廷的注意,所以,他才给堂弟安排致果副尉这个职位。”
“本来,胡大人还有位哥哥,名叫胡仲零,官拜军器监丞,在军器监柳长卿的手上任职。他们兄弟俩暗中控制着黑铁山挖出来的铁矿,然后打造成优质兵器,在云王的眼皮子底下送出云州,交给其他藩王。”
“据说,这件事情在一次交接兵器的过程中败露,胡仲零被柳长卿送上朝廷,被胡伯海亲自杀了,可胡大人却保住了。自那以后,为了掩人耳目,胡大人的官职便只做到致果副尉,不过他狐假虎威,依靠后台强硬,也让黑铁城,甚至整个云州的官兵敬畏不已。”
“黑铁山挖出来的矿石,如今有一股势力受着胡大人的秘密控制,正是这股势力将这黑铁矿秘密运出,然后炼制成兵器,再秘密送出云州,交给某位藩王。”
“前些天景泰北巡至此,胡伯海也是随行者,在经过黑铁城的时候,胡伯海和胡大人秘密商议这些事情,我也是不小心听到的。”
王肃观沉吟起来了,照这么看来,柳长卿给自己安排致果校尉的职务,莫非真是借刀杀人,来让自己帮忙铲除胡自成,他也不会和胡伯海发生什么冲突。
这一刻,王肃观的脑中闪过几句话。
姜还是老的辣!
天上不会掉馅饼,就算真掉下来,也是陷阱。
想必柳长卿也确实想为朝廷做点事,这才想着要除掉胡自成。
呃,糟了,既然如此,会不会鸟尽弓藏,柳长卿彻查自己究竟是不是黑无常?
不对,他早就开始了,入手点便是……冯五常!
王肃观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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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我要入仕
“老爷出去了,不在府上。”刺史府的家丁恭敬的说道。
王肃观可不是一个会选择束手待缚之人,他觉得心中不安,立刻风风火火的带着盖志新和李大同找上门来。
郝大仁、黄大力、五步蛇三人继续留在校场,进行善后。
朱子贤要给余富贵举办葬礼,在处理完校场的事情后,硬拉着方高峰帮忙,便也离开了。
王肃观便带着李大同和盖志新二人,主动出击,拜访柳长卿,一来探探他的口风,二来,他还有些其他的想法。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王肃观始终坚信着一条:面对他才能击败他!
哪怕对方是权势极大的刺史大人兼军器监。
可谁知柳长卿竟然不在府上。
王肃观稍稍沉吟,一挥手道:“贵府新来了一位叫冯五常的人,他约我来的,你带我去见他。”
家丁应了一声,将王肃观等三人迎了进去。
冯五常名义上是个柳风扬这位上州刺史别驾打个副手,可他来的时日尚短,以宾客之礼接待,此时住在刺史府的西厢房中。
可让三人难以置信的是,冯五常的客房布置的像书房一样,此刻日正中天,但冯五常却在闷头背书。
“冯秀才,是不是闲着没事干,又在研究‘潘驴邓小闲’呢?”盖志新走了上去,一把将冯五常的书抢了过来,顺手翻了翻,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不禁有些头大,随手丢到一旁。
冯五常仿佛见到自己的宝贝被盖志新扔掉,心痛的跑过去捡了起来,瞪了盖志新一眼:“你嘴大也就罢了,怎么手还这么毛躁。”
而后,他看向王肃观,盈盈拜倒,施了个礼:“参加校尉大人。”
王肃观本来随意的坐了下来,一听他正儿八经的向自己行礼,不禁一怔,取笑道:“在刺史府呆了几天,看来你的秀才本性被挖掘出来了。”
“秀才本性是什么?”李大同奇道。
“当然是‘酸’了,酸秀才酸秀才,不酸怎么当秀才。”王肃观继续取笑道。
李大同和盖志新同时笑了起来,冯五常也跟着一乐。
王肃观吁了口气,开门见山地道:“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找你,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李大同从怀中拿出了一张银票,递到冯五常面前,说道:“嘿嘿,咱们是误打误撞,进了寡妇房,前两天得到宝了。这不,大人最惦记你,说那酸秀才估计穷的要光屁股了,赶快分钱送给他,可别让他在刺史府丢人现眼。”
冯五常打开银票一看,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天啦,那是五十两一张的云州银号的银票。
他们一行九人,如果均分,那综述至少在500两以上。
这些银子,自然便是从徐司牧府上观音像下面挖出的黄金兑换的。
王肃观让他们分人分批分银号兑换,总共兑换了两千多两银子,分给每人五十两先用着,剩下的钱全都由朱子贤打理,算是他们的运作经费。
可朱子贤不敢将这么大的摊子揽下来,与钱打交道,最是复杂,况且王肃观将来绝非池中之物,这是他们几人所公认的,日后账本必定会越来越厚,越来越复杂,便早已悄悄转移重心,没事向苏婉怡请教,把这本账本转移到了苏婉怡的身上。
王肃观虽然知道朱子贤的用心,但也没有多问。
50两银子,并不是很多,但对朱子贤来说,绝对是个巨大的诱惑。
他出身破败的小贩家,何曾见过这么多银子。
“大人,我……我一点力也没有出,这钱……”
冯五常倒不敢去拿了,将银票推了回去。
王肃观一愣,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冯五常的眼神似乎有些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仿佛正在挣扎着什么,想说什么话又难以启齿。
“有什么心事,说吧。”王肃观平静的说道。
冯五常稍稍沉吟,而后一咬牙,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道:“大人,刺史大人给当朝少傅林启吉林大人写了封信,请林大人为我写推荐信,让我参加科考。有这么个机会,我不想错过,我想光宗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