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物破窗而入,迎面飞来。
啪!
一声大响,子弹如惊天长空,破空而去。
硝烟弥漫,血雾飞溅,那物被王肃观的一颗子弹分尸,零碎的身体散落一地。
借着硝烟与血雾的遮挡,一道黑影兔起雀落,从正门闯入,身形如电,向王肃观杀了上来。
王肃观临危不乱,火器一转,目光一凝,捕捉到那女子快如鬼魅的身影,又是一枪!
“可以连发?!”那女子骇然大惊,显然没有料到王肃观的火器是经过改良的可以连续发射,已顾不得狼狈,着地一滚,避到了柱子后面。
王肃观心中暗恨:“以我的枪法,怎么会出现这种失误……”
若是前世,王肃观早已一枪将这女子结果了。
“出来吧,我的人马听到枪声,马上就会赶回来,你躲起来也没用。”王肃观目不转睛的看着顶梁柱。
或许那女子觉得王肃观的话非常有道理,又或许她有信心从王肃观的火器之下全身而退。
嗤!
王肃观话音一落,那女子从柱子后面飞身而出,身形如电,以折尺性的路线向王肃观靠近。
啪!
又是一声大响,在屋中回荡起来。
滚滚音波在黑夜中回荡,杀气毕露。
咔嚓一声,子弹打在门框之上,又打偏了。
王肃观的左手使不上力,单手拖住沉重的枪身,准头降低了不少,不然即便这个女子功夫再高,她也难以在王肃观的枪下逃生。
饶是如此,那女子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身形微顿,抢步上来。
危机出现了,机关匣只有三发子弹,这种情形,王肃观已如板上鱼肉。
他快步向床的方向逃去,那儿,还有新的机关匣等着他。
“看来没子弹了。”
那女子大喜,王肃观不再向自己开枪,反而逃跑,那只能有这么一个可能性了。
王肃观才跑出两步,顿时觉得后背一寒,一股劲风带着强大无匹的力量将自己彻底笼罩。
“啊……相公!”苏婉怡吓的尖声大叫。
那千钧一发之际,王肃观灵机一动,身体向前扑倒,火器于中途一转,平躺在地上,冰冷的枪口,对准了那女子。
“不要动!”
王肃观目光冰冷,轻声喝道。
那女子乍见火器对准了自己,想起刚才火器之威,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瞳孔一缩,看着那带着刺鼻的硝烟味的枪口。
只是,那女子很快反应过来,只怕王肃观在诓自己,里面根本已无子弹,不禁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拿着没有弹药的火器,我会上当吗?”
王肃观躺在地上,嘴角带着几分自信的笑意,道:“我的火器是高人改良过的,原本只能连发三次,但是,你很不幸运,我今天拿着的这支火器,可以连续发动五次。如果刚才不是假装我的火器中没子弹,引你靠近我,说实话,我左手受伤,根本没有把握将你射杀,现在……哼哼……”
那女子不禁咽了口唾沫,可还算镇定,仔细打量着王肃观的表情,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如果真是如此,你刚才已经将我射杀了,为何到现在还不开火?”
王肃观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过多的回答,就表现的自己心虚,为了掩饰机关匣中已无子弹。
不过,他的话,也等同于回答了这个问题:“你到底是谁,与东方廖是什么关系?”
王肃观缓缓拾起身来,用火器抵到那女子的眉心,借着昏暗的灯光,那女子三十岁上下,风韵十足,妩媚天成,盈盈如水的眼波不断流转,时而形成斗鸡眼打量着那冰冷肃杀的枪口。
只是,最让王肃观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在第一眼看清那女子的一刻,他还以为这位女子是特意化妆过一番来跟自己开玩笑。
刀如天也靠到了王肃观的身边,紧张的打量着王肃观渐渐溢出鲜血的左手,灯光摇曳,身子也是一怔,看到那女子之时,险些脱口叫一声:“小如!”
当然,她马上意识到那女子远比刀如天年长了许多,风情万种,倾倒众生,但绝非刀如天。
“我是东方廖的夫人田氏,你伤我夫君,杀我家臣,我岂能如此轻易的放过你?”那女子虽然怀疑王肃观的枪里面是否还有弹药,但还是不甘轻举妄动,万一要是有一颗子弹,那她就要呜呼哀哉了,只能忍着气回答王肃观的问题。
“东方廖呢,他在哪儿?”王肃观继续追问道。
“谁知道呢。”那女子妩媚的笑着,一股少妇都有的风情几乎可以让任何男子为之神魂颠倒。
王肃观又欲追问,哪知那女子忽然捂住肚子,抽搐起来了:“我肚子好痛啊……”
“别想耍花样!”王肃观喝了一声,冰冷的枪口又抵在了田氏的脑袋上。
田氏似乎非常痛苦,在地上开始打滚,最终念叨着:“孩子,我的孩子……”
王肃观心头一跳,莫非田氏怀有身孕,在刚才动了胎气?
一念及此,王肃观不由想起余泪帘腹中的骨肉,苏婉怡为自己怀上的孩子……
一幕幕,浮上心头。
“相公,快放了她……”苏婉怡也动了恻隐之心,在旁观软语相求。
只是,田氏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狡狯,杀意一闪,身子如鬼魅般一动,抓到了王肃观的右手。
喀!
一声脆响,王肃观的手腕脱臼,火器向下掉去。
田氏用手一抄,将火器拿起,阴森森的道:“你如何射伤我夫君,我今天就如何射杀你!”
田氏正得意洋洋的笑着,眼前忽然闪过一道虚影,王肃观左手拿着一柄黝黑冰冷的匕首从眼前划过,割在了田氏的手腕之上。
“好快!”田氏心中赞了一声,她根本没有防备王肃观那只看着都抬不起来的左手,不料左手却能暴起伤人,若非自己警觉,只怕手已经被王肃观砍掉了。
“你找死!”田氏怒喝一声,她也是极其爱美之人,虽然舞刀弄枪,但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瑕疵,更无一点伤痕,如今被王肃观划伤了,势必留下一道可恶的疤痕,让她简直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第一百七十三章 :败敌
“喂,偷马贼,你真该找个和尚给你念念经,替你改一改命,瞧你,一天到晚这么狼狈,惹上的还偏偏是漂亮的女人……”
刀如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王肃观卧室的窗台上,懒洋洋的坐着,怀中抱着原来放在窗台上的还不曾开花结果的花盆。
灯光摇曳,照耀在刀如天的脸上,目光澄澈,无比自信,拖着花盆在手心中颠着,仿佛随时都要扔出去,用花盆砸死田氏。
“你小心那个花盆。”王肃观急忙喊了一声。
刀如天白了他一眼,暗道,不关心近在眼前的人,却理会什么破花盆,真有心用花盆先将可恶的王肃观砸个头破血流。
刀如天虽有这种冲动,但还是乖乖的放下花盆,身形一动,如风一般出现在了王肃观的面前,背对着田氏,似乎对田氏根本没放在眼中。
“姑娘是……这是我和王肃观的事情,你何必趟这趟浑水,还请让开!”田氏只看了一眼她的身法,料定这年纪轻轻的女子必然非等闲之辈,但愿能够将她支开。
刀如天一窒,自己帮王肃观,倒真没有什么像样的理由,正在她绞尽脑汁寻找理由的时候,苏婉怡却在旁介绍道:“她是我相公的二房。”
苏婉怡恼恨田氏假借肚子痛,用别人的怜悯当挡箭牌伤害相公,为了对付这位女子,只能着落在刀如天的身上了,便索性给她找个台阶。
刀如天身子一颤,虽然府上皆以夫人之礼对她,但终究没有王肃观和苏婉怡点头,一切都是空谈。
如今苏婉怡当着王肃观的面这么说,几乎可以说事情已经定下来了。
然而,她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王肃观的二房,让那可恶的家伙在自己面前逞威风,哼了一声,看着王肃观道:“我不是丫环吗,什么时候又成了你的二夫人,想吃天鹅肉,做梦!”
王肃观尴尬的看了看苏婉怡,如今有求于人,语气也软了几分,可怜兮兮的笑道:“我的手腕脱臼了,帮我装一下吧。”
刀如天拿起王肃观的右手,一拉一推,将他的手腕还了上去,俯身过去,压低声音问道:“你想活捉,还是杀了?要不我把她的手脚都打得脱臼如何?”
忽听刀如天要主动帮助自己,王肃观还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总觉得她会不会有什么陷阱,不着痕迹的向后退去,讷讷的应道:“这个……你怎么喜欢怎么来吧。”
田氏气得大怒欲狂,这三人简直是在耍自己,大声喝道:“太目中无人了,老娘今天要教训你们!”
一声呵斥,势若惊雷,显然田氏动了真怒,含着内力的音波震得王肃观和苏婉怡耳边嗡嗡直响,耳鼓欲裂。
刀如天目光一寒,陡然回过身去,挥掌便往田氏身上拍去。
田氏挥掌一格,四掌相撞,田氏直接被震开三步,方才站定。
“好厉害!”田氏暗赞一声。
刀如天心头一喜,骄傲的回头看了王肃观一眼,暗道:“让你瞧瞧本姑娘的手段。”
“笨蛋,别东张西望的,小心轻敌吃亏。”王肃观心中暗恨,跺脚骂了一声。
刀如天睁大了眼睛,还从没有被王肃观这么说过,若非有个敌人在旁虎视眈眈,早就冲上去给王肃观一顿暴揍。
“待会儿再来收拾你。”刀如天总算知道轻重之分,没有跟王肃观纠缠,如翩翩蝴蝶,闪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