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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骚 (贼道三痴)


  现在只剩下第一名的悬念了,张原和沈同和必有一人落选,落选者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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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殿试,科举最后一关,然后介子就要当官了,求票鼓励。


☆、第三百七十三章 殿试策题

  第一名的墨卷弥封拆去,书吏看了一眼卷首的名字,清了清嗓子,大声唱名道:“浙江道绍兴府山阴县张原。”
  堂上众官互相看看,纷纷点头,张原的制艺果然经得起考验,虽遭割卷挫折和各种非议,但在这次礼部复试中以其出色的制艺再次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和才学。
  副主考刘楚先也是松了一口气,若张原这次临场发挥不佳导致落选,那真是让人惋惜,对他和吴阁老这两位主考官的名声也很不利,现在张原以复试第一堵住了那些别有用心者之口,干净利落,大快人心——
  但是,会元沈同和落选了,该如何处置?
  主考官方从哲道:“从落卷中把沈同和的卷子找出来。”
  几房考官一起动手拆封,很快找到沈同和的卷子呈到方首辅手里,方从哲看了首艺,皱着眉头道:“这篇‘信而后谏’作得甚好,为何不能荐上来?”
  堂上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既然方首辅都赞赏沈同和的制艺,那么又是哪位阅卷官将其黜落的,难道其中又有隐情?
  《礼》经房官吏科右给事中韩光祜上前禀道:“这份卷子是下官黜落的,首艺的确上佳,但请方阁老再看看后面几篇。”
  方从哲翻到第二道孟子题制艺,看了破题和起讲就暗暗摇头,明显与首艺水平相差很多,第三道中庸题作得也不好,几股大比对仗不明、语意不清,再看两道经题,沈同和是习礼经的,但第一道经题未能完篇,第二道干脆空白,这样的考卷当然不能荐上来——
  方从哲指节轻叩书案,沉吟道:“若论首艺,沈同和是有才华的,为何后面如此失常?”
  韩光祜道:“赵鸣阳习的也是礼经。而这个沈同和估计礼经都没通读过,所以第二道经题不知出处,无法破题,这首艺嘛,以下官妄测,想必是从哪本时文集子记下来恰好遇上就默抄上去的。”
  考场抄前人旧文是很常见的事,方从哲便将沈同和的首艺念了十来句给在座的考官们听,问:“诸位可知这是哪位八股名家的制艺。归震川还是唐荆川。此文风格与这两位大家类似?”
  众官搜索枯肠,纷纷摇头说记不得了。
  方从哲眼光扫过,看到那个负责拆号的书吏伸长了脖颈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你有何话说?”
  这书吏赶忙跪下道:“启禀阁老,这篇时文小人曾经读过——”
  堂上众官都注目这个五十来岁的书吏,方从哲问:“是谁人所作。哪本集子上看到的?”
  书吏道:“就是那位山阴张原所作,小吏是在《张介子时文百二十篇》这册集子里读到的。”
  众官面面相觑。
  方从哲沉声道:“莫要胡乱说话,可有证据?”
  书吏道:“小吏还保存有这册时文集子,可以取来呈给阁老看。”
  这书吏就住在礼部后堂廨舍,很快就把那册《张介子时文百二十篇》取来并翻到这一题呈给方从哲看,方从哲看了两眼就合上书,对这这书吏道:“你倒是博闻强记。”
  书吏恭恭敬敬道:“小吏最爱读各种时文集子,遇到好的八股文,就当下酒菜。”
  这么一说。堂上的几个礼部官员都笑了起来,他们听说过礼部有这么个人,常常喝着小酒朗读八股文,还喃喃自语说若此文是我所作,那我岂不是高中了——
  其他官吏则面面相觑,沈同和竟然抄张原的旧作,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不过想想也在情理之中,考场上遇到这种题,自己作不好,恰又记得一篇同题好时文,自然就抄上。若不是这个书吏,他们这些考官还真不知道此文是抄袭张原的。只是疑心而已,这也怪沈同和制艺水平实在低劣,以前是全倚仗赵鸣阳,自己连本经《礼记》都不读,不然的话的这次复试首艺抄一抄,后面几篇都还过得去的话,只怕就不会黜落,当然,事后若败露,那么天下士子就要讥讽众考官不学无术了,科场总是充满了种种意外啊——
  现在问题已经很清楚,沈同和会试是通过舞弊中式的,沈同和必须下刑部受审,招供出作弊的同谋,至于赵鸣阳如何处置,那要等沈同和审问结果出来后再定。
  依旧要写榜,六个人的榜单,盖上礼部大印张贴在大门外的照壁上,附在正榜旁边,第一名是文震孟,因为张原不计在复试取中的六个名额当中,贴榜时冷冷清清,天未亮,还在宵禁,到了正卯时宵禁解除,那一百多名考生几乎同时赶到,只有沈同和与赵鸣阳没有来,张原看到六人名单中有文震孟和许观吉的名字,很是高兴,五个参加复试的翰社社员中了两个,这算是贡院那场火对翰社的意外帮助吧,这样,丙辰科会试翰社社员中式者就达到了十人,翰社在朝中势力初见端倪——
  虽然复试榜单上只有文震孟六人的名字,但张原在这次复试第一的消息依然很快传扬开来,张原的声望在今科八千考生中如日中天,还有,沈同和复试首艺抄袭张原已刊刻印行的旧作,更是成为笑谈,可惜杨石香还没把书铺开到京城来,不然张原的那本时文集子要京城纸贵——
  就在复试放榜的当日午后,今科会元沈同和被拘捕下至刑部审问,因为本月十五日就是殿试之期,万历皇帝传旨三日内查清沈同和舞弊经过,其实不须三日,沈同和自幼娇生惯养、锦衣玉食,没吃过苦头,虽然此前赵鸣阳叮嘱他要死咬住复试时因为心情恶劣以致文理荒悖,但面对凶狠狰狞的刑部狱吏,还没动刑沈同和就已吓得魂不附体,一五一十全部招供,安排他与赵鸣阳号舍相邻的正是礼部郎中周应秋,还有一位姓房的礼部从八品副使也是同谋,为通关节,沈同和送了周应秋纹银六千两,至于两个号军,是临时每人给了十两银子——
  铁证如山。正五品礼部郎中周应秋终于锒铛入狱,下一步就是追查贡院纵火案,赵鸣阳也随即被拿问,今科会元和第七名被取消,会试没有会元,这是大明朝开科取士两百多年来从未有之事,内阁次辅吴道南和礼部尚书刘楚先联名上疏万历帝,要以张原补会元。但万历皇帝未予批复——
  张原对自己能否补会元并未多在意。会元只是虚名,关键是殿试要发挥出色,他现在全力为殿试做准备。殿试只考一篇策文,由皇帝亲制策问,一般都是皇帝比较关心的国计民生问题。内政、外交、财赋、贸易都有可能,但到了万历末年,廷试对策已经有些变质,策问多系君德君心、圣学圣政等浮夸虚言,应试者只须依照固定套路写些大话、空话、恭维话就能顺利通过殿试,殿试不会黜落应试者,只按策文排定三甲名次——
  张原自三元连捷成为秀才后,花在制艺上的工夫就相对减少了一些,而对大明朝的种种政策和现状加意留心。他的远见卓识不是别人能比的,这次殿试他没打算写一些恭维称颂的陈词滥调,他要写出真知灼见来,书生救国从此始——
  三月十三日,司礼监传出万历皇帝钦点的读卷官和执事官,读卷官由内阁两位辅臣、六部尚书、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的正官,还有詹士府、翰林院堂官共十四人组成。监试官为监察御史两员、掌卷官为工部员外郎、受卷官为工部主事、弥封官为秘书监监丞、对读官为尚宝司司丞和翰林院编修两员,其余监门官、巡绰官以镇抚司千户担任——
  ……
  三月十四日寅时末,张原早早起床沐浴,穆真真为他搓干湿发,服侍他穿戴上昨日礼部统一发放的袍服冠靴。考篮依旧备上笔、墨、砚——
  天还没亮,灯火摇曳。穆真真看着衣履一新的少爷显得很轻松的样子,殿试没有会试紧张啊,问:“少爷要不要带几个宛平李子去吃?”
  张原喜欢吃那种李子,这时却摇头道:“殿试回来再吃,考试时肚子宜空,撑得饱饱的就不想事了。”
  叩门声响起,商周祚的声音道:“介子,准备得如何了,一起用匾食,我与你一道去承天门。”
  张原食用了半碗肉馅匾食,天已经亮了,与内兄商周祚一起出门,景徽送出二道门,对张原道:“张公子姑父,这回在皇帝面前考,没人敢害你了,一定考个状元哦。”
  张原回头,小姑娘前发剪得平平的,整齐的发梢刚好压在眉毛上,乌黑的发、秀气的眉、清亮的双眸、笑着抿起来的嘴唇,非常可爱,依稀有其小姑姑澹然的影子,张原心想:“若澹然这次为我生的是女儿,不知会不会有点象小徽?”笑应道:“好,一定努力。”
  商周祚含着笑,心想妹婿这次状元不敢说,一甲前三是很有可能的——
  马车驶到大明门外天才大亮,张原提着考篮下车,到礼部大堂集合,按会试名次排队,张原会试是第六名,现在排在第五,排前四位的分别是来复、贺逢圣、钱士升和洪承畴,复试中式的文震孟六人排在最末,总计三百四十八人,在礼部右侍郎何宗彦和五经房官带领下走过千步廊和金水白玉桥,来到承天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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