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人从腰里抽出烟袋锅子,抽了口烟,吐了口唾沫,嘴面上虽然这么说,可心下却对那几两银子就这么没了大叫可惜。
“爷!我愿将半年的月钱全部孝敬给爷,还请给爷给小的个机会,小的来生一定做牛做马报答爷的大恩大德!”张浪咬了咬牙,反正自己孤家寡人一个人那怕就是去了口外也没有用钱的地方
牙人一听眼前这小子愿意拿半年的月钱孝敬,那里还管得了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他笑道:“看你年纪不大,却有做大事的气魄,得,就收了你啦!”半年月钱可就是12两银子,没保人自己给他做保又有啥大不了的,到了口外也没地方可跑,若是乱跑只有死路一条。
于是压力又掏出名册和笔,问道:“你小子叫啥名儿?”
“张浪~!”张浪一见牙人应了心下这才算定下来,怎么着也好过在这饿死不是。
“蟑螂?江郎?张良?”张浪带着浓重的张家店口音,牙人乍一听没听懂,牙人皱了皱眉头,心里暗想总没有人会起名字叫蟑螂吧?听发音也不想是江郎,于是便在名册上写下了“张良”,然后又掏出一张招工契约让张浪签名画押。
张浪伸出拇指,在红印泥上摁了手印。
牙人笑道:“好啦,小子,明天一早还在这里集合,要是来晚了,我可不等人啊。”
“忘不了!”张浪向牙人鞠了一躬,然后穿过街市,向郊外走去。穿过眼前的这片荒林地,朝外面的那片几乎是什么都不长的乱石地走过去,这片卵石地是周家沟的乱葬岗。这段时间里,这片乱葬岗埋了许多饿死、病死的乞丐和难民。
“娘!俺来看您了,这恐怕是俺最后一次看您了,等儿子在口外挣着钱一定寻块好地置下棺材重新~”张浪向一个简单到只插了一块木板的坟包磕了一个头。
第二天一早,在旧修的官道上,一群行人列着队,顶着盛夏的烈日,无力的朝前赶着路,官道两边的树小半都快旱死了,旱的枯黄的树叶,那里还有什么凉影能给路上的行人提供些许阴凉。
“哥!咱们还得走多长时间!”张浪只感觉自己的小腿发肿发胀,浑身上下都没了什么力气。
“兄弟,撑着点,没听牙人说吗?再走几十里出了喜峰口,就有大车做了。”说话的是张浪在队伍里新认识的一个山东同乡,名叫曾彪,曾家屯人,和张浪的老家张家店离得很近。曾彪比张浪大8岁,所以二人便以兄弟相称。
94口外用功
出了喜峰口,又走了两天路,终于到了一处名叫宽坝的地方,在那里有一个营地,是专门负责接应口内工人去口外做工的。到了宽坝,张浪和曾彪就坐上了马拉的大车,从这里开始就不用用脚走路了。又坐了两天大车,牙人带着工人们来到一个叫鑫龙烧锅的地方,在这里有一处通往元宝山的轻便铁路站点。
曾彪问牙人,“我说大哥,这东西是叫铁路吧?我在天津卫见过一次。这口外大漠朝廷啥时候也修有铁路了?”
牙人不屑地瞥了他一样,笑道:“这铁路不姓‘朝廷’,它姓‘徐’,就是我带你们去做工的那个东家的。”
“娘咧~”曾彪吐了吐舌头,“这姓徐的这么有钱?都给自家通上铁路了?”
牙人笑道:“他家的工厂那叫一个大,比得上一个县城了。光有钱那还是轻的~”牙人似乎要炫耀自己对那位姓徐的大富豪知根知底。“人家本事可大了,家里养着几百号看家护院的壮丁,各个背着快枪,还雇着洋鬼子给他当教头~~”
“这么牛?”张浪也是直咋舌
“这算什么呀~!”牙人说的兴起,“关外原本有个大马贼叫沙里飞,手下几百号人,那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凶神恶煞,他见徐老板有钱,就上门勒索,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曾彪忙问
“怎么着?一夜之间就被徐老板给灭了满门~”牙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囫囵尸首都没留下。”
“吓~”张浪吓了一跳,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这姓徐的不是比马贼还凶恶?”
牙人给了张浪一个暴栗,笑骂道:“个小屁孩儿,你懂什么。人家徐老板那叫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人家徐老板心可善嘞,老毛子和东洋人在东北打仗,逃难的难民海了去了。人家徐老板二话不说就收了那些难民,给吃给喝,临了还收了他们做工。这还不算,还专门给他们盖房子住~~你说说,要是人人都跟徐老板这么‘凶’,那天下反倒太平了不是?”
张浪这才放下心来
曾彪也在一旁陪笑脸,“大哥,俺这弟弟年纪小,没见过世面,你老别往心里去。要是这话让徐老板听见了,我这个弟弟的活~”
牙人一板面孔,说道:“我是牙人,拿的牙口钱,你当我是到处卖舌头的三姑六婆啊?”
曾彪又赶紧陪不是
牙人这才笑笑,说道:“人家那么大个老板,我哪里见得到哟~~”
又做了大半天的小火车,张浪和曾彪这才到了目的地,才一下车,就可以远远望见一道长且高厚的城墙,上面有瞭望塔,还有荷枪实弹的人在来回巡逻。
“到了,都别打盹了,都给我下车~!”牙人跳下车,用拳头咚咚地敲打车厢
这时,一个身穿蓝色对襟短褂,头戴一顶圆帽子,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他和牙人打招呼,“老韩,这次带来几个?”
牙人笑着给他递烟,说道:“三十八个。这是花名册~!”说着牙人给那中年人递上名册,手指下还夹着几张钞票。
中年人不收,还朝他一瞪眼,“老韩,你也不是第一次往这里送人了,咱们公司的规矩你还不知道?你这不是砸我饭碗吗?再有下次,你就别往这儿送人了。”
牙人只能讪讪地干笑了几声
中年人开始点名
“高大彪!”
“在呢~”
中年人皱了皱眉头
牙人立刻朝那些人骂道:“在个屁啊!来的时候不是都教过了,要喊‘到’~~~~重来。”
“到!”高大彪赶紧重喊
“徐老三~”
“到!”
………………
“曾彪!”
“到!”
“张良!”
…………
“张良~~”
“张良~~”
中年人连喊三声,没人应答,牙人急了,赶紧喊道:“还有谁点卯没点到的?吱声啊~~”
张浪怯生生地举起了手,“俺~~俺还没点到~”
中年人扒开人群,看到了瘦瘦的张浪,“你是张良?”
“俺叫张浪。”张浪低声道
“韩咕嘟~~”中年人吼了一嗓子,“这还是个小屁孩儿呢,你也拿来凑数?这买卖你不想干了咋的?”
牙人急了,指着张浪说道:“吕把头,这孩子一家人都死在逃荒路上了,他孤苦伶仃,我心一软,就收下他了。谁知道这孩子他太憨,自己个儿的名字都说不清楚,我就随便给他起了个名儿~~”说着,牙人赶紧朝张浪拼命使眼色。
张浪到底还是不憨,他赶紧噗通一声跪下,就要给那中年人磕头,“大叔,俺爹妈都饿死了,要是你不要俺,俺也只能饿死在路边。尸首叫野狗啃,老鼠咬。大叔,俺给你磕头啦~~就收了俺吧!”
牙人和其他工人也一起为张浪求情
中年人叹了口气,扶起张浪,说道:“都是这世道给闹的~~孩子,不是叔不留你,可你干得了大人的活儿吗?”
张浪挽起袖子,拼命地骨气肱二头肌腱,“大叔,别看俺生得瘦,可骨头里都是肉。俺能吃苦,俺能干活~”
众人悲他逗乐了
中年人笑道:“要收你也可以~~只是看你愿不愿意了。”
张浪见中年人松了口,便忙答道:“什么都愿意,就是拜叔你当干爹,俺也愿意!”
众人又是大笑
中年人说道:“你要留下可以,但是你从今往后都得叫张良,这样一来,人和名册就对的上号了。不然,就是韩咕嘟办差了事,要是上面追究下来,他的买卖恐怕也干不下去了。不过,这名儿是爹妈起的,轻易改不得~~~你看咋办吧?”
张浪看了看牙人,又看了看中年人,说道:“两位大叔都是我的恩人,我不能让恩人难做,从今以后,我就叫张良了,反正姓没改,就是爹娘泉下有知,应该也不会怪我。”
中年人点了点头,大声喊道:“重新点名……张良。”
“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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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华机器公司上下目前实行半军事化管理,公司给很多公司的职工以公司贷款的方式提供了住宅,住宅内水、电、卫样样谐全,可是在公司的职工小区里的路边,仍然可以看到随地丢弃的垃圾,也可以在楼道内闻到刺鼻的异味。公司可以给他们现代化的住宅,可是却不能给他们以良好的卫生习惯,显然在没有约束的情况下,他们把很多不良好的习惯再次带进了公司。有时候想从根本上改变,那么首先就要先改变一些习惯,而像良好地卫生习惯。无论是出于个人健康或是其它,都必须要做到。
曾经有人说,在被日军占领时的东北、京城、天津等地的大城市,日军派出了军警拿着棍子,见到上公车不排队的人就打上去,结果当时的人们做公车时主动排起了队,可是后来抗战胜利了,用棍子约束纪律的的军警没有了,结果人们为了挤公车又是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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