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但听哥哥吩咐!”众贼小声附和道。
“稍后听我命令行事,一旦叫逃,我等便四散逃窜。这伙撮鸟,人马不过数百,顾得头顾不了腚,总要逃出去一些。”郑成说道。群贼听了,心思也没其他法子,总比坐以待毙好,便都应承下来。正商量着,那头二十来个守卒似乎商议完毕,开始返回。
“跑!”郑成一个挺身窜起来,撒丫子狂奔,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他一带头,一百多名降贼群起响应,四散逃开。那靖绥营守卒在外头大呼追赶,就在此时,营中窜出一群人影,身形极其敏捷,跟在贼寇后面奔跑。几个跑得快的,立即混杂其中。贼寇们只顾逃命,根本无暇他顾,个别人甚至闭上眼睛,挺胸抬头,方向都不看,没命似的狂奔!
“追!杀!站住!”身后,喊杀声大作。群贼暗暗叫苦,早知如此,何必落草?这还不算完,还没跑上山坡,又听后头蹄声急促。完了,官军骑兵追来了!
“娘的!你跟着我作甚?分开跑!”郑成百忙之中扭头一看,立时破口大骂。这群吃货,蠢货!早说了分开跑,怎么全朝一个方向!
徐卫从营帐中钻出来,望着逃去的群贼,重重呼出一口气。但愿李贯一行人此去顺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九哥!我们怎么干!”杨彦马泰二人手提兵器,大步过来。
“马泰,将营中骑术娴熟者全部召集起来,把今天缴获的战马全部用上,以备冲营!”徐卫沉声令道。马二大声应下,立即着手准备。
“杨彦,你跟我一路,率步卒随骑卒之后,今晚,咱们干票大的!”徐卫一拍杨彦肩膀,大声说道。杨彦一口唾沫吐在手心,连搓几把,扛了大枪二话不说扭头就走。不多时,那起先还一片漆黑的靖绥营灯火通明,士卒们往来繁忙,都为稍后的大买声作着准备。
徐卫抬头望着无边的黑幕,暗暗祈祷,月亮千万别出来,月黑风高才是杀人夜!
大野泽在山东境内,名为泽,实为湖。太平盛世,这里便是鱼米之乡,湖中水产丰富,不少人家靠水吃水,渔船不分昼夜出动,一片繁荣。可现在,辽阔的湖中不见一艘渔船。可岸上却是一片杂乱。
王善自与张叔夜接手后,心生恐惧,接连流窜。至大野泽方才停下,命部众离湖驻扎,徐图进取。自早上派出自己的妻弟郑成和勇将侯猛截击从大名而来的徐九所部后,他一直焦急的等待消息。
谁料,刚过晌午,便有喽罗逃回。声言遇上一伙人,不到一千人马,与所述相符。郑成立即亲率两百余骑兵冲击,侯猛带大队步卒在后,发起突袭。可郑成的骑兵刚一冲阵,攻势就受阻,还被前后夹击,包围起来,施展不开。
王善忙问步卒如何?逃回来的喽罗满脸晦气,哀声说道,一千余步卒本欲救援。却被一身长七尺,身着铠甲,使一口长刀的后生领着不到一百步卒和数十骑兵,杀得人仰马翻,四散逃窜。侯猛被那后生一刀将头斩作两块,至于郑成,怕是……
王善大惊失色!再三询问对方到底多少人马,逃卒十分肯定,绝对不满千人。这不由得让他心生怀疑,若真不到一千人马,怎会将自己最精锐的人马打得落花流水?不是说大名来的徐九,率领的不过是些自行招募的乡兵吗?难不成比官军还强?
装着满脑袋糨糊,他又等来了陆续逃回的喽罗。从这些人口中得知,郑成被围得铁桶一般,无可奈何,只能向徐九投降,所部骑兵战马,俱为徐九所得。王善大怒,立即叫嚣着点齐所有人马,誓要将徐卫一伙斩尽杀绝!
当时一个部下就质疑,郑成侯猛二人率精锐两千,尚且被杀得人仰马翻,一死一降,咱们是不是中了朝廷圈套了?王善一惊!立即命人带来向他禀报大名来敌一事之人,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不由分说,推出帐外乱刀砍死!
那部下又进言,徐九所部如此剽悍,咱是不是先避其锋芒,徐图进取?王善却心思,我手中尚有一万余众,至少十倍于徐九,只有他躲着我走的份,我还怕他不成?遂不听劝告。那部下再三劝说,王善也开始动摇,我唯一拿得出手的两千人马,被徐九打得几无还手之力,是得防备一下。心里拿不定主意,便推说容他再想一想。这一想,直想到天黑还没决定下来。正犹豫时,突然得报,说是郑成率部归来!
王善大喜过望!不是说他投降了么?怎地又“率部归来”?莫不是事情有所转机?当即亲出大营去接,远远望见两个喽罗架着郑成,行色匆匆的往大营里跑。后头,近百人马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跟随。这叫率部归来?
那一头,郑成望见王善出来,急忙推开喽罗,大哭上前,纳头便拜:“险此见不着哥哥!”
王善见他情绪如此激动,更加疑惑,忙一把扶起,急问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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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风将
王善中军大帐,说是大帐其实也就是拿农家晒粮用的竹编晒垫搭成,头顶还有一个大窟窿,要不然,帐中那团柴火会直接将这大帐烧成灰。望着那堆篝火,郑成心中稍安,便事情一五一九地报告给了王善。其他基本符合事实,惟独逃脱一项说成是他谋定而后动,率领部下杀死对方看守士卒,趁夜逃走。
王善还不了解他这个妻弟?心知其中必须有假,也不说破,又问起徐九虚实来。不过这一回,郑成所言又和逃卒不太一样,声称徐九所部约有一千余众,装备精良,悍不畏死,进退得当,熟悉阵法,不过一般官军可比,建议王善立即转移。后者听罢,不置可否,命其好好歇息,至于转移一事,需从长计议。
坦白的说,王善对小舅子的话半信半疑。信,是因为自己战力最强的部队被打得稀烂;疑,则是因为自己这小舅子太不靠谱,口中一贯没真话。若是徐九真有一千余众,且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又以今日之战况看,那还真得转移。老子宁愿去撞张叔夜,也不触徐九这霉头。真他所说有假,自己好不容易拉起这万把人,又窜到这山东河北边境,再跟去官军打,实在不划算。一时进退两难,正沉思间,听见外头喧哗,心中不快。唤进侍卫询问,说是有人逃跑,被捉了回来。
“杀!”王善不假思索的下令道。“有多少杀多少!”侍卫领命而去,不多时回报,已处决十余人。
又过一阵,仍旧没决定走还是不走,外头又闹成一片。王善大怒,不等他召唤,白天建议避徐九锋芒的部下急闯进来,禀报说又有数百人集体逃跑,派人去追,只捉回二十几个。
“杀!枭首示众!”王善跳着脚吼道。这群村夫,杀光才好!
“哥哥,此事必有蹊跷,莫如……”
“有甚鸟蹊跷,杀了再说!”王善狂吼道。部下畏惧不敢言,只得退了出去。未几,神色慌张的跑回来,大声报道:“哥哥,又跑了……”
“直娘贼!”不等他说完,王善疯了一般抽出腰间佩刀,大步冲了出去。王善这军营,严格说起来,根本不能算军营。因为根本没帐篷,条件好的还有块破席,避避露气。大多数人,根本就是席地而卧。也没个章法,三五十人聚在一处,怀抱兵器乱七八糟的躺着。见他提着刀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纷纷起身,噤若寒蝉。
望见大营西北角喧闹,王善大步赶去,远远看见数百喽罗围在一起,也不知作甚。冲上前去,踹倒围观部卒入内一看。几十人,有老有少,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哀声求饶。那手持大刀,本该行刑的汉子面面相觑,下不了手。
“你这群吃货!还愣着作甚,杀!”王善挥着手中钢刀怒声狂吼。
“王头领饶命啊!我等都是本分农户,不曾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一老者,看模样年逾花甲,爬到王善面前,直磕得头破血流。
“老子专干这伤天害理的事!”话音一落,手中钢刀奋力斩下!那老头一声惨叫,钢刀砍中肩膀,嵌入骨中!四周喽罗,骇得面无人色,纷纷侧头,不忍观看。
地上爬起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连滚带爬扑将过来,一把抱住老头,放声痛哭。又对着王善再三磕头,涕泪俱下道:“求爷爷饶命!求爷爷饶命啊!”
王善怒不可遏,一脚踏在老者肩上,奋力拔出刀来,劈头就是一刀!人群中惊呼声一片,眼睁睁看着那老头被劈开头颅,倒地抽搐不止。
“爹啊!”那汉子抱着老父,撕心裂肺般哀嚎起来。观者莫不动容,俱是爹生娘养,首领这实在有些……
那围观喽罗中有一人,紧攥着拳头,怒目而视。见老者被杀,那汉子只顾抱尸痛哭,竟无丝毫反抗的念头。按压不住怒火,脚下一动就要出头。却被身旁一人紧紧拉住,五短身材,塌鼻小眼。
两人正对视着,又听一声惨叫,扭头看去,那抱尸痛哭的汉子也倒在了血泊之中……王善强令部卒,将所有逃跑之人统统斩首,违令者死!数十把长短刀接连落下,那五短身材的汉子紧接拉了同伴闪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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