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是吃不下去,气鼓鼓地回到自己房间,真希望这会有千把个女真人,老子拿把刀,嚓嚓嚓砍一片脑袋瓜子下来!操!
在房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徐卫烦躁不已。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要娶个有背景,年轻貌美的老婆不是难事。可千金易得,情义无价,上哪找九月这么好的姑娘?娶不到她,绝对是自己一大损失!
等那阵烦劲过去,徐卫到底是冷静下来,仔细琢磨着这件事情。九月不可能已经许配人家。铁定是何夫人搞鬼。
可她出于什么目的?我徐卫虽不是什么高官显贵,但养活老婆孩子没有任何问题。徐家背景现在也不错,也谈不上高攀你何家。再则,何灌与老爷子同衙共事。和自己也有交情,要是这门亲成了,两家都皆大欢喜,有什么理由从中作梗?
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四嫂和三姐便端着饭菜进得门来。徐秀萍一进门就怪道:“你以为还是穿开裆裤的娃?使性子不吃饭?惹得你嫂子又去热一遍!”
看着两个已婚妇人,徐卫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赶紧凑过去问道:“三姐,四嫂,这成婚有些什么规矩?”
“还能有甚么规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纳采、纳吉、纳征、亲迎,这些礼数过一遍,婚事便成了。”徐秀萍回答道。
徐卫点点头,又问:“那若是父母双讧,自己可能做主?”
“哪有这道理?父母不在,总还有兄长,没有兄长,也有近亲长辈。”徐王氏一边把饭菜麻利地摆在桌上,一边说道。
徐卫听到这话,眼中目光闪动,急切道:“只要是近亲长辈都可以
“这,,到没听说有什么定数,想是都可以吧?你问这作甚?”徐秀萍见弟弟跟着了魔似的,不免担心道。
徐卫愣了片刻,一屁股坐下去:“没事,吃饭!”
已是深夜,虽然早就立了春。可这夜里仍旧寒气逼人。西水门一带的街市上已罕见人影,折腾了一天的人们想已进入梦乡。只有偶尔穿街过巷的更夫敲着抑子路过,麻木地喊着时辰。
徐府大门紧闭,门人早就熄了灯笼梦周公去了,四周一边寂静。可就在此时,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街口,快步向这边走着。快近徐府地界时,却缓下脚步来。似乎生怕惊醒了府里的人。
到徐府门前,却不靠近。只远远地站着,静静地看着。就这么过了许久,这人影方才移动脚步,慢慢靠拢,但也仅止步于台阶之前。她大概是累了,慢慢转过身,坐在了台阶上。夜色之中,依稀可以看见她蜷缩着身子,抱着膝盖,就那么坐在徐府门前。
不一阵,轻微的啜泣。打破了四周的宁静,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分听来,竟是那么的悲伤!她像是有满腹的委屈和悲凉,却无处诉说,唯有传达给这夜色中矗立不动的楼宇。时而拂过的寒风,和那无边无际的黑幕,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大功告成
岔卫躺在床卜。翻来覆去睡不着货。好像心情不好。涛鼎“己良了,吃进肚子里的饮食老堵在那处,堵得人心头发慌。就穿着件单衣爬将起来,嫌屋子里太闷,出了房间,一路踱步到中庭。吃饭的时候,三姐和四嫂的话给他一个思路,行不行得通他不管,现在要紧的必须得见着九月的面。否则。什么都是空谈。
其实想想,他还算幸运的,何家那边虽然刁难,可自己家里却是一致赞成,便连性情固执的老爷子也没二话。估计是九月“忠良之后”这个身份打动了她。现在,也只有等明天爹去步军司问问何少保再作打算了。
在那院里来回走动,一阵之后,叹了口气,正打算回屋去。突然听到一阵声响,网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侧首头听了半晌,没错,是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好像在哭?这深更半夜的,没来由地传出女子的哭泣之声,本是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可徐卫全无惧意,抬脚就往大门走。没想到惊醒了睡在门房的老仆,点着灯出来,望见是徐九,吃惊道:“小官人还没歇息?”
“没呢,你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么?”徐卫问道。
老仆尖着个耳朵听了好大一阵,摇头道:“没有,这大半夜的能有什么动静?想是野猫上了房,惊动了小官人?”
异他这么一说。徐卫暗思,莫非我心绪不宁,产生了幻听?可再仔细倾听片刻,他断然说道:“不对,肯定有人在外头,开门!”
老仆人虽然确实没听到什么动静,可小官人都达么说了,他赶紧打了灯笼上前取了门栓,将那厚重的大门拉开一扇。可往外头一瞅,鬼影都没一个,哪来什么动静?徐卫钻出去,四处张望,西水门一带黑灯瞎火的,连个更夫都没瞧见,哪有哭泣的女子?
“我真听错了?”徐卫狐疑地猜测。
小官人,这夜里寒气大,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莫冻坏了身子。”老仆好意劝道。
徐卫默然地点点头,又四周张望一遍,确定着实没人之后,转身就要往里走去。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心中突然一跳,他猛然转身,对着漆黑的大街叫道:“九月!”
老仆八成是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从屋檐底下伸出头去往天上找了一圈。甭说九月了,牛个月亮也没有。正想再劝衙内回去歇息时,突然听到一阵女子的啜泣声传来,骇得他“啊也”一声,跌坐在地下。坏了,撞鬼了!
徐卫从地上一把捡起灯笼,几个大步窜将下去,把家门口寻了个。遍,最后在府门前左边石兽下,发现了一个蜷缩着的人。借着微弱的灯光,可以依稀看见。这个女子,穿着朴素,就蹲在石兽座子下面,抱着膝盖,低头抽泣。她的左手腕上,一个物件正泛着光芒。
徐卫面对万军。都能沉着镇定,此时偏偏一颗心生生沉了下去,心里一阵痛。将灯笼一扔,快步走上前去,一把将那女子拉了起来。不由分说,紧紧搂在怀里。他明显感觉到,怀中之人抖得厉害。
“祝家大娘子说有西水门徐太尉家托媒来说亲,可姨母却回了媒人,说是已经给武定了亲。我也不知道怎生地跑了出来。又没地可去,就想来西水门。也不指望见到你,就站在街上,知道你在府里就行。听到有人开门。我吓着了,赶紧躲了起来,可没想到你一声唤,少九月这段连哭带说,直听得徐卫铁铮铮的汉子也化作了一滩水。
真难为她了。双亲亡故,寄托在何府上,这一旦跑出来,可谓不计后果,自绝后路。可她竟不管不顾跑了出来,在这个时代,一个女子能有如此勇气,便是我一个男儿,也实感佩服。
正想着,怀里的九月突然挣脱开来,却又舍不得放手,拉着徐卫的膀子说道:“你快进去,要是被人看见,对你不好。要是徐太尉知道,就更不得了。”
夜色里,虽看不清她面容,可徐卫能感觉到她满面的泪水,伸出手去,在她面上轻轻一拂,战场上淬炼的虎吼般的嗓子也变作无限温柔:“可你怎么办?你这一跑,想回去就难了。”
“我不回去!”九月坚决地摇了摇头,“我如果回去,恐怕就再也见不到,”
“可你离了何府。偌大个东京城,哪里才是你容身之地?”徐卫又
道。
“不知道,反正躲过今晚,不被姨母拿了回去。明天一早,我便出城往夏津去。”何夫人是张九月的小姨母,还有个二姨母就嫁到夏津徐家庄。
徐卫暗暗作喜,九月倒跟他想到一处去了。遂说道:“这倒是个办法,只是,此去夏津还有几日路程,你一个弱女子
“我可不是弱女子。
张九月突然笑道。
徐卫一时没有说话,正盘算对策时,背后一阵脚步声响起。黑暗中,只听得四哥徐胜的声音叫道:“九弟,九弟,怎么回事?”还没回答呢,又听“哎哟”一声,接着四哥的喝斥声响起“自家门前你还能摔着?”想是四妓跌了一跤。
徐卫应了一声。徐胜寻声而来,不等他开口,徐卫主动介绍道:“四哥,这就是九月。”
徐胜曰不清容颜。只毋黑暗中。那女子微微欠身行了礼。徐田仇阻后赶来,倒不认生,上前摸索着抓住九月的手,直感一阵冰凉,连忙握在掌心,叹道“可怜的人儿”
徐用将兄弟拉到一旁小声道:“这怎么回事?姑娘家还寻上门来了?”
徐卫将事情简略叙述一遍,徐胜听罢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明天送回徐家庄她另一个姨母处。我再遣媒人到徐家庄说亲去!”徐卫小声说道。
瞒天过海?这事行得通么?可这姑娘私自逃出何府,现在何府肯定着人在四处寻找,按说应该给人何少保送回去才是。哪知徐卫听了这层意思。差点没把裤子跳脱,扯了四哥的手沉声道:“哥哥,我这么跟你说,九月要是再回去何府,何夫人非扒了她的皮不可。你记得我说过她粗活累活都干得么?”
“啊。怎么着?”徐胜问道。
“她父母双亡,其母临死前将饷托给妹妹,也就是何夫人,还带着她父亲殉国的一大笔抚恤。何夫人贪财忘义。为了吞下这笔嫁妆,将她的婚事托到现在。这都算了,最让我火大的是,她在何府就是个使唤丫头。简直被当成奴婢!”徐卫忿忿不平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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