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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 (宋默然)



四周官兵看的惊诧莫名,这老者是谁?什么来头?张大帅何以激动如此?有几今年纪较长的军官仔细回忆思索着“天甫”二字。天!莫不是从前廊延的兵马都枪辖,号称西军第一虎将的徐彰!几百人敢去劫党项八万大军,还杀得夏军鬼哭狼嚎的那位?夏军元帅甚至在佩刀上铸玄他的名字。发誓早晚有一天用此刀取他首级?

徐彰看了张深一阵,问道:“你是,,张五?”

“对对对!我就是张五!当年在老大人麾下作前军统制官的张五!”张深好歹是一路帅臣,可在徐彰面前,竟像今生瓜蛋子。“天甫公何以至此?”

“太尉奉圣诏。为西京留守兼陕西五路制置使,全面节制五路兵马,进京勤王!”扈从似乎也没有料到徐太尉在西军中竟有如此威望,一时间也颇感神气,大声宣扬道。

太尉!苍天有眼呐!朝廷总算派了一个知兵识将的统帅来!这回西军有救了!嘟延大帅张深。原是徐彰老部下,从其调入东京任步军都虞侯开始,便断了音讯。这么些年过去,以为天甫公早已去世,不料竟在这危难之时重回西军。激动之下,亲自替徐彰牵马,直投中军大帐而去。军中将士见张大帅竟然干起了牵马坠镫之事,大感惊奇。纷纷尾随追看。互相探听着,那马背上坐的是哪路神仙?

至中军帐,徐彰下得马来,张深跑在前头替他掀起帐帘,只见偌大个军帐里,只有两人。一个着紫色公服,头戴乌纱。也就是五十六年纪,面容削瘦,几缕长须垂胸而下。未近身已闻书卷气。另一个,却是个光头和尚,穿直掇披袈裟,手里捏着念珠,也有五十模样。两人相对两坐。谈得正欢。

见张深引一群生人进来,那官员问道:“何事?”

张深并不回答。侧身让开,徐彰自扈从手里取过蜡书,高举过头,朗声道:“圣上诏命在此,陕西五路宣抚使范致虚听诏!”

范致虚与那和尚听得一怔,待回过神来,慌忙起身伏拜于地,帐中无论武臣士卒,尽皆下跪。

“制曰:自宣和始。金人两番背盟来攻,今已经荼毒两河,陷落西京。联念祖先创业艰难,所遗之基业,便尺寸之土不可让予北虏。今有范致虚统率陕西五路兵马勤王,然致虚书生意气,并不知兵。特命,太尉、侍卫亲军步军司副都指挥使、左威卫上将军徐彰,领西京留守兼陕西五路制置使,诏书到日,五路兵马均听节制!钦此!靖康二年正月。”

范致虚听罢。第一个。反应就是,徐彰是谁?从没听过这号人物,如何能统领五路大军?再者,听他官衔是太尉,那便是武臣,武臣如何能单独领军?这是有违祖宗家法的!官家断断不会下此诏书!莫非有诈?

想到这一层。范致虚并不受诏,起身直视徐彰,语气生硬道:“诏书拿来我看!”

当徐彰将那从蜡刃中取出的诏书递予他时,只见上头写得清清楚楚,下面盖的确是皇帝印垒。这是哪个奸馁之臣向官家进的言?怎能让武臣统兵?他要是提这五路西军,投了女真如何是好?想那金军刻悍异常,天下无敌,量一老卒,能奈其何?武臣掌枢府,知机务,统重兵,皆于国不利。如何能坏了国家法度啊。

岳当范致虚望诏兴叹时,徐彰又道:“官家还有其诏,即日起,请范大人随军参赞。”

“罢了。”暗叹一声,怀着忧国忧君的心思。范致虚回到帅案前,取了印馁交到徐彰手中,却一时不放,小声道:“徐太尉,范某可盯着你。



第一百七十九章徐家无赖

九弟!十弟!”说人声如奔雷那是夸张,但用在徐原,才上刚叫实事求是。徐卫还在军帐里聚部将议事,就听到外头传来大哥的声音。帐帘掀处,徐原徐胜两个一阵风似的旋了进来。经历血战,两人不免疲倦。但此时脸上却是一派喜气。

徐卫忙率一班战将迎上去,抱拳为礼道:“见过两位都统。”

徐原一把拉住弟弟的手,紧了又紧,叹口气道:“九弟,要不是你来援及时,哥哥今天可就苦了。粘罕那厮是非要打垮我不可,几乎把一大半的兵力压上来”作为西军干将,回想起这几日的苦战,他也不禁心有余悸。

徐胜问道:“九弟,你怎地到了巩县?。

“两位哥哥走后,朝廷调我驻防京西。以待不测。但我考虑到金军势大,若两位兄长有个闪失,我手里这点人马又岂能挡得住?与其让金军各个击破,不如合兵一处,是死是活都拼一把!就算胜不了,也咬下粘罕一块肉来!因此上报京畿制置司,官家和枢相同意下来小弟这才马不停蹄赶来巩县。进入县境。我部下探得两军苦战,因此遣杨再兴率骑兵千余赶来相助。”徐卫解释道。

徐原徐胜对视一眼,都面带笑容。老九带兵,越来越有模有样了,到底是咱徐家子弟,这骨子里流的就是武臣的血!

“九弟,你带来多少兵马?”这个问题,恐怕是徐原徐胜现在最关心的。

“我驻防京南时,有兵四万余,杞县一役折损不少。朝廷双从滑州分兵数千予我,现在马步军三万三。”徐卫回答道。

三集三,加上巩县驻军近两万,五万兵力,可与粘罕一搏!当下,徐卫又问金军兵力,得到的回答是,号称十万。

“不可能!”徐卫断然摇头,“粘罕是从太原过来的,种师中扎在那里必然牵制其兵力。能有半数就不错了。”

半数?半数也是五万呐,可宋金两军的战力差距在那明摆着,说女真人以一挡十可能太过,但以一敌二是绰绰有余。倒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在场的武官们哪个没跟女真人交过手?且不说金军骑兵之可怕,便是步卒战力也极为强悍。而且百折不挠,即使战事不顺;女真士兵往往一而再,再而三地重组阵形。非把对趴下不可。这一点。正是宋军所缺少的。

“九弟,或许你听说了。今天粘罕用人马都披挂重甲的骑兵冲击我大阵,刀枪不入。很是棘手啊。”徐原说道。那支重骑兵今天可是给他留下了深玄的印象。

什么?人马都披重甲?莫不是,拐子马?好!老子等它不是一天两天了!历史上,金军往往用这“拐子马”重骑兵冲击宋军步兵大阵,且每每碍手。可但凡听过岳飞的人相信都知道怎么破这拐子马。

“不错,确实头疼。如果不克住金军铁骑,这仗就难打了。”徐胜也深表赞同。

徐卫见两位兄长如此模样,宽慰道:“这些上一物降一物,没有什么天下无敌。只要仔细观察,找出破绽,就必然有破解之法。我现在担心的是,金军士气正盛,反观我军。因李回逃跑重挫军心。若此时去硬碰硬,实在不划,算,得想办法杀杀粘罕锐气。”

“哦?九弟可有良策?”徐原赶紧问道。

徐卫未语先笑:“良策没有,馊主意倒有一个。”

“说来听听。”徐胜也催促道。

“粘罕被挡在黄河对岸大半个月,现在最着急的是什么?就是直扑东京。想与斡离不会师。此时,金军上下定然浮躁得紧。从入夜开始。我们轮流派兵前去摸营。”徐卫此话一出,惊得满帐武将尽皆失色。失心疯不是?你是劫营劫成瘾了是吧?粘罕号称十万之众,麾下便只铁骑都以万计,你去劫他的营,不是找死么?

“九弟,这个法子”徐胜与他是一母同胞,当着大哥和他部属的面不好直说。

“馊主意是吧?我没说完,不真劫。只顾擂鼓呐喊,胡乱射几箭。一见他集结兵马来战,掉头就跑。等他回去之后,估计睡下去,咱再去。如此反复了五六回。粘罕明天就无心应战了。”徐卫笑得有些奇怪。就跟孩童在搞恶作剧一般。

徐原徐胜面面相觑,这法子倒是可行,只是怎么听都有点那啥?况且。你今晚闹人家一夜,明晚呢?人家难道还没防备?说不定伏一支兵在半道上,你还没吆喝人就冲过来了。

“明晚还去作甚?明天一早,就派人心?送礼卫说罢,回头对刚刚升任军都虞侯的奥四双个眼色。后者会意,对帐门士卒点了点头。不多时,便有人捧进两个木匣子放在案上。

徐卫满脸堆笑,伸手敲着盖子。对哥哥们问道:“兄长且猜一猜,这里面是什么?”

“最好是颗霹雳炮,炸死那直娘贼!”徐原打趣道。

徐胜盯着那两个匣子半晌,试探着问道:“人头?”

“哈哈!”徐卫大笑,同时掀开两个盖子!徐原徐胜探头一看,他二人虽是战将,出生入死,杀人如麻,但看到匣中之物时,仍不免心里一阵寒。那可不就是两颗人头么!看来死了两三天的样子,面皮已呈灰色,颈项斩断之处已现乌黑。哎,那有一颗人头怎么连眉毛都没有?待依稀看清那人头面容,二徐不禁大惊!

“这是,这是。是王讷!”徐原失声道。当初王讷出使东京,他见过一面,因此认得。

“不错,一为妾讷,一为挞懒,都是金国二太子姊离不的左膀右臂!”徐卫说这话时,嘴角一扬,闪过一抹阴毒。这两个被困滑州之后,估计是受郭药师挑唆,竟然出使东京,意图媾和。别说,赵桓还真有些动心,如果不是主战派大臣苦劝,这两个。撮鸟指不定还是座上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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