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樊哙,虽然看上去是一个蛮汉子,可是他也是一个外粗内细的家伙。他考虑着,他自己来读这一封帛书自然是不行的,不要说他本来就不识字,他就是识字,那也不行。都知道他跟刘邦过往甚密切,所以,要是他念的话,自然说服力是不很大的。可是,也不能随随便便地就找一个人来念,那也不会具有太大的号召力。思来想去,他便找了一位老者。这位老者,既识字,同时,又具有着一定的厨房,有他来念这一封帛书,自然是再好也不过的了。
只见那位老者抖抖索索、颤颤魏魏地展开了那一张帛书,用他那十分苍老的声音,朗声念道:“各位父老乡亲,天下苦秦久矣!现在陈王已经起兵造反,天下各路豪杰纷纷响应,那暴秦灭亡的日子不会太远了!今沛县父老,虽为沛令守城,然诸侯并起,且必屠沛。为诸父老计,不若共诛沛令,改择子弟可立者以应诸侯,则家室可完!不然,父子俱屠无益也。”
听完了那位老者所读的帛书内容,那里手里都拿着各式的武器的百姓们(他们手里的所谓的武器,也只不过都是一些家具而已),更是议论纷纷,更有人不停地喊道:“去杀掉那狗官啊!那狗官平日城对我们老百姓也是没有一点儿的恩德啊!”
樊哙知道,这个时候,最需要一个念头的人了!时机应该相当的好。只要有一个人挺身而出,那么,这些已经被那一封帛书所骟动起来的老百姓,就一定会跟着领头之人,指向哪里,便会打向哪里。
樊哙想到这里,不由得十分激动,于是他清了一下嗓子,继续对大家喊道:“父老乡亲们,父老乡亲们,大家不是都想活命吗?那好办啊,咱们只要杀掉那沛令,把城外的义军迎接进来,这样的话,咱们大家也就平安无事啊!走,大家都随我来,大家都随我来啊,咱们一起冲进那县衙里去,砍下那沛令狗官的脑袋,走啊,走啊,向县衙里去啊,反了,反了~~~~”
应该说,这樊哙的声音,就是在最为恰当的时候,用最为恰当的方式,在最为恰当的地方,所做的最为恰当的事情。喊完了话之后,樊哙便一手执剑,一面不停地呐喊着,一面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向着县衙门便冲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那沛令正在卧室里休息休息呢!他尽管早已知道刘邦率众前来攻城的消息了,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城内的的那些兵士们,还有那些老百姓们,那些平时都对他是惟命是从的家伙们,居然都造了反了!
“大大大……大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那些城里的老百姓们,都,都冲进县衙里来了~~那些城里的老百姓们,都,都冲进县衙里来了~~”那沛令一听,不由一下子傻了眼了,竟然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浑身瑟瑟发着抖。
“大人,大人,怎么办呢?怎么办呢?”他手下的那些衙役们也都慌了神了,因为他们还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啊!以前的时候,那些老百姓们,一见到了他们这些当官差的,可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可是,可是,怎么转眼之间,那些人竟然都疯狂起来了呢?要是不想个办法的话,那些人一旦冲进来之后,还不连他们这些当差的也一块儿杀掉啊?
而此时,那沛令的脑海里,第一个想法就是跑!跑!
“都乱了,都乱了!都反了,都反了!这一帮刁民,这一帮刁民!”那沛令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像一只没有头的苍蝇似的,团团乱转。忽然,他向着身边最为信任的衙役说道:“快,快,快给我准备一下,跟我逃跑,跟我赶紧逃跑啊!”
“大人,大人,跑怕是也跑不了了!因为所有的道路,都已经被那一帮刁民,还有咱们的那些守城的士兵们都封堵死了!因为所有的道路,都已经被那一帮刁民,还有咱们的那些守城的士兵们都封堵死了!”其中的一个衙役说道。而这个衙役的这一番话,让那个沛令的心一下子彻底地凉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这一回,已经真的到了最后的关头了。这个时候,他不由得哀叹道:“唉,在这个乱世里,当个官可真是太难了!不是被那昏王给整死,就是被老百姓们给整死!”
不过,这沛令毕竟是做了多年的官,还是多少有一些定力的,他见事情反正已经是这样报,也不敢再往更好的地方想了,那些人反正也已经把他的县衙给包围了,不如顺水推舟地把他们给安抚一下,这样的话,或许还有条活路可走!
于是,那沛令便让人把大门打开,而这个时候,早就在大门外面等了大半天的连兵带老百姓们,全都哗啦一下子,像一投洪水一般,从大门外面一涌而进,居然黑压压地把那一个小院子都给挤满了!
一看到这么多的人,而且,这些人的手里都拿着家伙,平时威严惯了的县令,一时间也是紧张万分。那县令好不容易才定下神来,对大家说道:“各位父老,各位乡亲,大家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商量,好商量啊!本官其实也早就有意反秦,只是还没有等到更好的时机。今天正好,你们大家既然已经来到了我这里了,咱们就一起来商量商量关于咱们一起起兵反秦的事情。嗯,这也省得我去叫请你们了,你们有什么想法,尽管跟本说来,凡是本官能够给你们大家解决的,本官一定会竭尽所能……”
那沛令,几乎是把自己平生所学,完完全全地都拿了出来,把自己所知道的好听的话,也都完完全全地都说了出来。可是,他知道,至于行与不行,那可不是他说了算的。
第30章:沛县起兵4
且说那沛令,一心只想着先暂缓一时再说,于是便主动把衙门打开,将那些前来找他算账的兵、民都一股脑儿放了进来。
“先行主动地跟他们套些近乎,先把这局势给稳定下来,不然的话,自己可就真是大祸临头了~”那沛令想着,便又继续说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本官也早就对于那暴秦不满,只是苦于还没有等到最好的时机。这几日以来,本官也听说项梁将军事兵反秦的消息,心情也是十分激动的。今天正好,既然众位父老乡亲们都已经来了,咱们正好坐下来,好好地商谈一下这关于起兵的事宜。”
那沛令觉得自己的这一番说辞,还是蛮有水平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愁那些刁民们不听自己的。可是,他的心刚刚放进了肚子里去一半的时候,那人群中突然跃出了一个大汉,虎目圆睁,气吐如牛,一手提剑,一手指着那沛令道:“狗官!还商量?谁还跟你商量?就你那点鬼把戏,休想把我们这些憨厚的庄稼人再唬弄下去了!我们都知道,你还想骑在我们的肚子上作威作福!哼,再想作威作福,那你就做梦去吧!还跟你商量?商量个屁啊!我让你再骑在我们的脖子上作威作福~你这就给我去见阎王去吧!去到那里去作威作福去吧!”说着,那大汉再也不说话,举起手中的宝剑,向前猛探进一步,那剑势却也是极快,众人只见那寒光一闪,那县令的脑袋便已经落在了地上了,鲜血立即从那沛令的项颈之中喷涌而出……
“好啊,好啊,杀了这狗官真是痛快啊~杀了这狗官真是痛快啊~”众人见那壮汉一剑便把那沛令的脑袋给砍下来了,都拍手叫好,都觉得心里特别的痛快。多年以来,他们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姓们,长期都遭受着那沛令的剥削和压迫——虽然这并不是那沛令本人造成的,而只是充当了那暴秦的马前卒而已——可是,却也是让所有沛县的百姓恨得牙根痛,都恨不能吃其肉,喝其血。今天见一壮汉一剑斩落了那狗官的脑袋,心里甭提多痛快了。
那壮汉,正是率领着众人冲进了县衙里来的樊哙。
这时,樊哙见县令已经被自己斩首,随即便又把那县令的脑袋割下来,用一块桌布系了,一手提着那县令的狗头,一手提着那把宝剑,然后又向着跟随他前来的那些兵、民,再一次振臂高呼道:“各位父老乡亲,现在,县令那狗官已经被我给斩首了,咱们现在开去打开城门,去迎接刘邦的义军啊!走啊,乡亲们,去迎接刘邦的义军入城啊~走啊~~~”
萧何的那一封书信的巧言辞令,再加上樊哙的勇猛斩杀县令,,使得那些沛县的百姓们抛弃了对于沛令的最后的点幻想,于是便都全心全力地跟着樊哙,向着那外城门便冲了过去,一边冲着,一边还高喊着“迎接刘邦进城啊,迎接刘邦进城啊,迎接刘邦进城啊,迎接刘邦进城啊”的嘹亮的口号,那气势,真是气贯长虹。
可是,当他们冲到了城门前面的时候,却发现守城的那些士卒们,竟然都傻了似的,似乎还没有从刚刚发生的这一切事情之中反应过来,都怔怔地盯着像潮水一般涌上来的那些人群,一副茫然失措的样子。这也难怪,多少年来,他们只知道一心效忠于县令,效忠于大秦国,可是现在,似乎这一切都已经改变了。可是,他们作为守城门的武装力量,现在究竟应该听谁的话呢?他们自然是没有了主意了。
而在刚才的时候,他们也是明明看到城外的刘邦的起义军好几百人的样子,而且也是气势如虹,一副锐不可当的样子。而且,他们的不久之前的那一阵箭雨,也射伤了他们的好几个弟兄,端的也是非常地厉害,从他们的内心里,已经怯了三分了。如果刘邦的起义军真的是武力强行破城的话,那他们这些守城的士卒,不管怎么说,也是肩负着这守城的责任,而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可是,凭着他们的这么一点儿的兵力,想要阻挡住刘邦那五、六百人的大军,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一旦破城,那么,首先倒霉的,自然就是他们这些担负着守城重任的家伙了。就算是全城的老百姓一个也不杀,那么,他们这些守城的,也会因为在刚才的跟攻城义军的激战,造成了他们的人员伤亡,而绝对难逃被杀头的命运的。所以,他们现在忧心冲冲,不知所措的心情,也就可以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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